第29章 陷害
- 慕宸謠
- 馥鈺
- 1955字
- 2021-06-07 21:34:14
近日,元瑾遙很不對勁。
她開始頻頻召見言昭入宮,留宿。
宮人們都議論紛紛,因為女皇陛下不像從前那樣,而是直接把言小侯爺留在宣德殿內殿。
雖然這也不意味著什么。
但是元瑾遙說的是她想要安慰出征受了大罪的言大人。
這說法就著實意味深長了。
和親王殿下是正親王,他又是蕭家的嫡子,平日他與女皇陛下雖然表面鶼鰈情深,但實際上貌合神離,旁人不清楚,他自己必定清楚。
此時他的處境十分尷尬。
女皇陛下最近幾個月初一十五都不來他寢宮了,只有在面見群臣或者命婦的宴會才會跟他假裝伉儷情深。
但蕭青皓還是很穩,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反正他之前對元瑾遙也是愛答不理的,與女皇成婚,在他眼里本就是侮辱,難道還要他曲意逢迎嗎?
至于陸堯,他根本沒放在眼里。
即便元瑾遙生下了與陸堯的兒子。
元瑾遙雖然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但她還是應該傳位于自己的兒子。
但陸堯出身卑微,這樣的人做儲君的生父自然不妥。
他一直表現得很大度,很無所謂。
直到一年之后,女皇懷上了第三個孩子。
皇嗣的生父不是一直得寵的儀親王陸堯,而是——言昭。
不管宮中什么情形,滿朝文武最在意的是江山儲君人選又多了一位。
綿延皇嗣是帝王應盡的職責,女帝也不例外。
女皇陛下依然沒有冊封言小侯爺。
雖然親王名分高于侯爵。
但想必言家也不愿他們的獨子成為女帝后宮的附庸之一吧。
反正元瑾遙覺得言錫是挺不想他兒子成為所謂的親王。
在她試探言錫的時候,言錫那掩蓋不住的厭惡。
若不是她是女皇陛下,只怕他下一秒要來指責她不守婦道,勾三搭四,不要再靠近他兒子了。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有了名分,將來他心里想的那些事會更容易。
不過反正元瑾遙已經宣布長公主是言昭的孩子,如今腹中的孩子也告訴天下人生父是誰。
其實沒有什么差別。
他終究還是不想讓她靠近他兒子的。
當年二王之亂后,元瑾遙秉承父皇與太子哥哥的遺志,輕徭薄賦,治法嚴明,天下太平,海清河晏。
雖然她是女子,但天下民意終究是漸漸向著她了。
如今她再度懷有皇嗣,臣民皆慶。
但世間的事,總是那樣不合時宜。
那日,宮中亂成一團,整個宮里的太醫都圍在宣德殿,宮人們更是里三層外三層跑來跑去,聽說太后秦箏聽聞女兒出事,竟然就像感受到了什么,忽而神志清醒了。
元瑾遙流產了。
她懷的是皇嗣,但她不是嬪妃,她是女皇,誰敢害她的孩子?
天下萬事,多為利而來。
與皇嗣有關的,只有女帝的幾位丈夫。
言昭是孩子的生父,必然不可能。
陸堯是太醫,他又與女皇育有一子,他很可疑。
所以他被皇嗣的生父帶去審問。
因為女皇陛下傷心得不能下床,就連國事都交給和親王代理。
然而事情的走向卻出乎意料。
陸堯拒不承認,還指出女皇生產前一直是他照顧,他斷不會趁機下手,反而是和親王明明女皇沒有召見,還常常來宣德殿看望,十分可疑。
陸堯是太醫,他準確地說出了致使女皇流產的原因,太醫院全體太醫都得出一樣的結論后,而后又在和親王寢殿搜出致使女皇流產之物。
和親王大喊冤枉,卻百口莫辯。
但元瑾遙并沒有把他怎么樣,只是將他的行徑公之于眾,并將他禁足,然后讓他父親回京請罪,順便削去了他父親一半的兵權,然后順便再挑了幾個有些根基但根基都不深的年輕人去分他的兵權,回邊關鎮守,鍛煉鍛煉。
這樣的手法,過幾年又是一樣。
蕭述理虧,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不敢謀反,那他就只能忍著。
言昭對元瑾遙說:“陛下真是高招。”
元瑾遙平靜地說:“朕與你的孩子被他害死,你一點都不心痛?”
言昭笑了:“陛下絕不會拿自己的親生骨肉去陷害和親王。”
元瑾遙說:“你對朕而言的價值已經沒有了,朕自然不會在乎和你的第二個孩子。”
他懂她,她為了帝王之位,可以傷害他利用他,可以用盡世間一切算計,但她絕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來達到目的。
或許他從來不是夠聰明,而是夠懂她。
她曾經親眼目睹先帝為了所謂的江山社稷,殺了嫁入后宮的和親公主腹中孩兒。
那晚她一個人躲在御花園草叢里。
她說:“為什么父親會親手殺了自己的骨肉。”
后來有一天她知道,原來和親公主為了留在后宮,竟然自己先動手要墮去胎兒。
這些都是母親告訴她的。
母親說,有時候父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無奈,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她明白了,可是她絕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有那樣的無奈,她會做一個能保護自己骨肉的母親。
這些,言昭都知道。
而且,陸堯對她,從來都是真心真意,那日陸堯的反應,絕不像是元瑾遙真的滑胎傷了身體。
而元瑾遙此刻的反應已經驗證了他說的。
女皇陛下親自陷害自己的正親王,他又怎么逃得過。
就如同當年嫁入大周皇室和親的自己的姑姑平宣公主在她隨太子哥哥往大周出使時,與皇族親眷講的宮廷秘辛那樣,大周先帝親自陷害先皇后,皇后又怎么逃得過。(見《長樂馥》)
言昭說:“陛下一定很累,要保重身體。”
他不在意她為了陷害蕭青皓利用他欺騙他,他只關心她是不是太累了。
他只希望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希望她開心一些。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她或許早就知道他為她做的一切。
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