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六年前的端九小姐活在水深火熱中,那么隨著她日漸成長,早已不是當初的吳下阿蒙。太傅府的百日宴圓滿落幕,洛家四少奶奶簡在太后和帝心的傳聞,得到了證實。參加酒宴的世家夫人們,現在一點也不敢小覷,這個年紀輕輕的端九小姐的本事。
越知心在出府的路上,攔住在門口送客的洛鈞舒,對他糾纏不休。“令杭,這個月十五是八王府的賞桂詩會,我代家父邀請你過府參加。”
何況她還有自己的私心,沒有明說,那天還是她的生辰宴。當然也希望自己心儀的人去參加。若是再如母親說的那樣,倆人順道再發生點什么,自己也就趁機心想事成了。
洛鈞舒客氣的拱手一禮,后退一步拉開跟她的距離說:“我有差事在身不便出行,再說朝廷明令禁止,皇家子弟私下結交朝臣,故此只能多謝五小姐美意了!”
越知心聽他提起這個,毫不在意的撇撇嘴說:“這有何難?我派人私下和京兆尹萬從軍說一聲,準你告假,不對外聲張就行了。”
“······!”聽見越知心這句無腦的話的人,都對她投去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幸虧她出身好,人能蠢成這樣,也不知道怎么活到今天?
端惠玖出來送付樂善出府正好碰上,她斜眼意味深長的看著越知心說:“越五小姐要是也愿意入太傅府幫襯幫襯我,我是求之不得呢!你要不要現在考慮一下,今日也留下來?”
越知心立刻想起宴席上,林婼兒三人穿著粗布衣裳端盤子端碗的場景。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必了。”
“五小姐?回去以后還是多吃點核桃吧。”端惠玖由衷的給了她一個真心的忠告。
“……?”洛鈞舒很是無語的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
好幾個夫人聽了端惠玖的話,捂嘴偷笑,林夢夏鄙夷的斜了越知心一眼,心里暗暗罵她一句:蠢貨!
端惠玖才不管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人手段,回了梧桐苑就吩咐元新給林婼兒三個人,安排了適合的活計給她們干。
至此林婼兒三個人也在梧桐苑,開始了水深火熱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跟著元新去城外的莊子上抓雞追兔,然后三人被領進一間沒有什么擺設房間中。
房中央擺著一張特制的床和一張寬大的案板,然后走進一間案板上放著各種奇怪的刀具房間。三個人好歹都是世家千金,一見這個場景,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縮著脖子戰戰兢兢,腿軟的站在一旁打哆嗦。
元新對她們三人的表現完全視而不見,只是冷冷的對她們說:“你們既然真心想幫襯我家小姐,一會兒我干活時,你們好好表現。
我需要什么你們就給我拿什么,我會把你們今日的表現,稟告給小九兒,看看你們是不是適合留在她身邊。聽明白了嗎?”
林婼兒三人渾身冷汗,打著牙顫哆嗦著應道:“······是······!”
三個人守著一堆令人生畏的各式刀具遞遞拿拿,看著元新眼不眨的一刀下去,一只兔子立時開膛破肚鮮血淋淋。
血腥的場景,驚悍的三人一齊慘叫一聲,“啊······!”然后華麗麗的的集體暈了。這樣還不算完,元新還冷漠的,讓人將她們用冷水潑醒,逼著她們看完整個血淋淋的手術過程。
三個人回去的路上,吐的都是如一灘爛泥一般,癱在馬車上。憋屈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敢出大聲。自己不過是想做個高門的富貴妾,哪里知道是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三人一開始看到端惠玖答應自己留下來的,那份躍雀欣喜的心情此時蕩然無存。這一整天連驚帶嚇,后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這要是日后真進了洛鈞舒的后院,稍有不慎,自己小命不保不說。就是日日去見識這般場景,也嚇得三魂去了兩魄。哪里還敢再存有其他的心思?
元新按照端惠玖的吩咐,此時才不會顧忌,這三個女人嚇崩潰的情緒。照樣讓人安排活計給她們三個干,既然是自己不怕死的找上門來,就別怪別人可勁折騰你。不然怎么對得起三個女人的家人,對她和洛鈞舒的算計?
于是林婼兒三個人,還得照舊跟著元新重復觀看一遍,這種精神上的荼毒還不算完。三個人還得每天清理那些因手術失敗,而死去的動物的內臟和皮毛。然后收拾散著各種動物內臟,被元新折騰的血淋淋的醫習室,最后還得幫著元新挑揀和清洗及晾曬藥材。
如此過了三天,三個人已經被荼毒的,生無可戀了的麻木了。第四天,林婼兒三個人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精神折磨,晚食后林婼兒自己帶來的丫頭荷花,見屋外沒有下人在跟前守著。
她就回房對她說:“小姐,現在外面沒有人在都去用膳了。側妃娘娘好不容易把你送進太傅府,不能就這么被那個紈绔女,打壓下去功虧一簣啊!
您也看到了,那個女人也不好對付,光靠您一個人也難成事。奴婢聽說今晚洛四少爺會從梧桐苑旁的小花園經過,趁著這個機會,你應該趕緊和張小姐和畢小姐商量一個好對策才是!”
林婼兒也快被折騰的崩潰了,巴不得逮到個機會趕緊扭轉局面,立刻就認可了荷花的話。道:“好,你去請她們倆過來商量一下。”
“是。”荷花應聲就偷偷出去,把張青蓮和畢雪梅兩個人,叫來了自家小姐的房間。
張青蓮和畢雪梅進屋和她互相見了禮,等她們坐下后,林婼兒才開口道:“二位妹妹和我既已入太傅府,還沒有見到洛四少爺,斷沒有半途而廢就放棄的說法。進府這三四天你們也看到了,那個端惠玖防備我們厲害,根本不給我們接近四少爺的機會。她如此可惡,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今晚我得到一個消息,四少爺每日晚食后,會從前面的小花園經過,溜達半個時辰再回房。你我的機會成敗就在今夜,我們何不齊心協力一搏,互相成全,來謀取自己下半生的富貴。不知兩位妹妹意下如何?”
張青蓮和畢雪梅也被端惠玖折磨得快要崩潰了,自然沒有不應允的,非常爽快的答應了。“如此甚好,妹妹全聽姐姐安排。”
三個人在屋里商量了一下,然后精心打扮一番,偷偷跑到太傅府途徑梧桐苑的小花園的路上,想半路上堵截回房的洛鈞舒。三個人商量了一下,先由林婼兒出面試探一下他。若是他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那么以后她們三個勾引洛鈞舒的機會也就來了。
其實她們三個并不知道,這個機會也是端惠玖故意留給她們的。既想試試她們的道行到底有多大?也想試試洛鈞舒能不能抗住誘惑。
飯后吳猛提著燈籠在洛鈞舒前面引路,對著突然從花影里冒出來的女子,主仆倆都嚇一跳。二人后退一步,吳猛厲聲喝道:“是誰?出來!”
樹木暗影里的林婼兒邁著小碎步蹁躚而出,婀娜的身子對著主仆一福道:“小女林婼兒見過四少爺,求四少爺為婼兒做主!嚶嚶······”
吳猛跨前一步,擋在自家主子面前,厲聲喝道:“你是誰?”
“······!”正暗自欣喜終于遇上正主,認為自己此時的模樣,風情萬種的林婼兒聞言身體一僵,哭不下去了。
蓮步輕移若風擺柳的走上前來,對著洛鈞舒盈盈一福,道:“小女是八王爺府上,林側妃的娘家侄女林婼兒。四日前才進府來,聽說洛四少爺風姿卓越,婼兒今日唐突前來拜見,還請四少爺見諒。”
洛鈞舒冷淡的看著她道:“哦,那又如何?林小姐也是世家千金,出門客居他人府邸,不會連女子基本的禮儀和規矩都不懂吧?
歷來后宅雜事都有當家主母處理。你我沒有交集,你有事要請托,皆有我家小九兒安排處理,你只管找她就是。況且我與你素不相識,男女授受不親。林小姐在此攔著我是何道理?”
“······!!!”林婼兒聞言像是遇見什么外星生物一樣,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她被洛鈞舒開頭的那兩句話說的,一下子連世家女的矜持也裝不下去了,“哇”的一聲捂著嘴哭著跑了。
躲在暗處的張青蓮和畢雪梅二人,聽的更是一腔熱血被從頭澆滅。滿懷的希望和憧憬,瞬間化為烏有,內心從頭涼到了腳。趁著沒有人發現她們,趕緊灰溜溜的遁走了。
“······?”洛鈞舒一臉懵逼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盡頭。不禁恥笑道:“呵呵,真是不知所謂!”
吳猛也望著林婼兒的背影,鄙夷的抽抽嘴角。然后滿眼崇拜的對洛鈞舒道:“呵呵,小的今天算是長見識了。少爺威武!這嘴上功夫越來越得四少奶奶的真傳了。”
自己身邊的長隨不會說好聽話,還能如此歡喜的奉承自家主子,真是讓人一言難盡。洛鈞舒頭疼的看著吳猛說:“唉······!吳猛,你不會說話,快閉嘴吧!”
吳猛看著洛鈞舒,委屈的叫了一聲:“少爺?”看著洛鈞舒都不想搭理他了,不客氣的對他揮揮手走了,他無奈的趕緊小跑著跟上去。
第二天聽吳猛對端惠玖一番夸獎自己主子后,林婼兒三個人就倒霉了。
她特地當著洛鈞舒的面,讓人將她們三個人請到梧桐苑的前廳,看著林婼兒眼皮紅腫,如霜打的茄子。看著三個人蒼白臉色,春花四個丫頭就心里暗爽。
三個人進門滿心忐忑的對著主位上的端惠玖和洛鈞舒福了福,道:“小女見過四少爺和四少奶奶。”然后心里惴惴不安的低眉順眼,站在大廳內等候他們夫妻的“發落”(吩咐)。
端惠玖很是體恤的對三個人說:“三位小姐快請坐,雖說你們為了幫襯我才進府來,也忙活了三四天了。這每家的家務事都是千頭萬緒,本就瑣碎是永遠也忙不完的。你們不能為了幫我,就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還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不是?”
“······!!”林婼兒三個人被她壓著欺負了好幾天,如今還將這件事當著洛鈞舒的面,用這副臉不紅心不跳的嘴臉挖苦。她們也是被端蕙玖的厚臉皮,驚的目瞪口呆。
聽著端惠玖這般人畜無害的厚著臉皮說反話,洛鈞舒對她翻了下眼皮,一陣無語。
端惠玖對著他挑眉一笑,感嘆道:“唉,相公,你看她們到底是世家閨秀出身,不比我從小吃苦長大的,這般皮糙肉厚頂折騰。
你看看林小姐這才忙了三四天,就這般憔悴了,張小姐和畢小姐的臉色也不佳。這叫我于心何忍啊?這要是讓不知道的人傳出去,世人不得說我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虐待了她們嗎?”
洛鈞舒很是上道的順著她說道:“想必三位小姐對處理家務,定是有過人之處。否則不是辜負了側妃娘娘和梁夫人的一片盛情嗎?這后宅之事為夫也不懂,小九兒看著給她們安排個輕省的活就是了。”
“······!!!”林婼兒三個人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端惠玖夫妻會這么說?進府不過四天,那個洛四少爺根本就不會上她們的當。現在三個人眼看著,一點便宜沒有占到不說。還讓自己身陷麻煩的混沌中,不可抽身。
別看眼前這個姓端的少女,小小年紀就心機深沉。坐在那里滿身流露出來的清貴和威壓,看得出來是個持家有道,御夫有方的厲害角色。
現在當著她們三個的面,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的二人配合默契,說的話,又滴水不露無懈可擊。哪里是她們這種世家后宅夫人培養出來的閨秀可比?
畢雪梅聽的身子抖了抖,看明白自己尷尬的處境后。她非常善解人意的對著洛鈞舒夫妻說:“四少爺如此說,真讓小女羞愧難當。小女有自知之明,不能勝任貴府內的事務,也幫襯不了四少奶奶。還得勞您二位,體諒操心我們幾個的身體安康。雪梅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留下來,給府上人添麻煩了。這就告辭回家,不必麻煩四少爺和四少奶奶操心了。”
洛鈞舒挑眉冷淡的反問:“哦?是嗎?張小姐和林小姐也是這般想的嗎?”
“······!!!”林婼兒和張青蓮聞言,臉色更白了幾分。
二人心虛的上前和畢雪梅一起,硬著頭皮躬身說道:“小女也深有同感,絕無虛言!”
端惠玖心底冷笑兩聲:呵呵,你三個人豁出去臉皮不要,抱著想進門給我添堵的目的來的。現在沒有占到便宜,惡心了我好幾天就想溜?當我端惠玖是吃素的?既然敢來,我沒有折騰夠你們,想走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洛鈞舒眉頭一挑,笑瞇瞇地看著她們說:“這如何使得?林側妃娘娘和梁夫人,前腳剛把你們送進門。才進府四天,后腳你們三個就一齊這么走了。三位小姐這是打算敗壞太傅府的名聲?要陷我和太傅府于不義?京城這么多權貴世家中,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稀罕事,三位小姐?你們確定要如此明晃晃的打太傅府的臉嗎?”
“······?”這頂大帽子壓下來,畢雪梅聽的臉色一白,林婼兒和張青蓮站在一邊,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喘,滿臉驚懼的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夫妻二人。
端惠玖滿臉無奈的對洛鈞舒說:“唉,相公算了,誰讓我心軟呢!難得她們如此有心,進府來幫我,我也不是個對人苛刻的人。以后也不用她們操心費事了,就讓她們跟著我們身邊人,盯著他們做事就好了。要管理好一家之事,有時候也是需要按照府里的規矩,去處理犯錯的人和好多雜事,讓她們先去熟悉一下再說吧。”
洛鈞舒從善如流的答道:“嗯,如此甚好。你看著安排吧,為夫還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端惠玖乖巧的起身將他送到房門口,說:“是,相公慢走。”
“嗯。“洛鈞舒回應一聲就邁著方步,溫雅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端惠玖用眼角掃了廳內三個女子一眼,對一旁的夏風吩咐道:“夏風,帶她們下去吧。”
“是,小姐。”夏風心領神會的答應一聲,對三個人做了個請的姿勢,道:“三位小姐請吧。”
林婼兒三個人看著端惠玖主仆看著她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心底涌起一股涼氣。此時不安的預感一下子竄上心頭,身體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接下來的三天,春花將三個人的貼身丫頭帶走,留下林婼兒三個人跟著非煙坐著馬車去了城外的一處別院。
這三天林婼兒三人,過得可謂驚心動魄心驚肉跳。每日早起她們要親眼看著,在太傅府里犯不同錯誤的人,被各種手段變著法的審訊。這種讓人膽寒的經歷,讓精神處于極度恐懼的三個人嚇得,連反暈過去四五回。
三個人看了二天后,就被懲罰犯人的各種刑罰嚇破了膽。稍聽到點自己屋外的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一般驚叫連連。真是被折磨的連走路和尋死的力氣都沒有了,哪里還敢有旖旎的心思,去肖想做洛鈞舒的女人?
第三天三個人拉著非煙,哭喊著死活不去看了。“公子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這就立刻回家,從此安守本分過日子。”
非煙冷哼一聲,道:“哼,算你們識相,還沒有傻透!”從此三個人一致認為自己想要活得久,這輩子都不要見洛鈞舒兩口子了。真是太嚇人了!
非煙將嚇得魂不附體的林婼兒三個人送回太傅府的當天夜里,林婼兒和畢雪梅就病倒了,二人皆高熱驚悸滿嘴胡話。
端惠玖特意還給她們派去五六個使喚丫頭,幫著已經回到她們身邊的貼身丫頭,一起無微不至的照顧。第二日八王爺府上林側妃身邊的陪嫁嬤嬤孫氏,還故意過府來看望林婼兒三個人。
正好看到端惠玖給林婼兒請醫看病,床邊圍著一群丫頭伺候著。俗話說這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再性子強悍油煙難進的女人,也會被好色的丈夫打敗,還是自家側妃娘娘技高一籌!
孫嬤嬤立時神氣的仰著下巴頦子,傲慢的斜著眼,當著端惠玖的面問大夫:“大夫,我家表小姐的病況如何?”
老大夫捻著胡須對她說:“這位小姐體弱加上心緒不穩,只是高熱引起的驚悸,好好養著就行,并沒有什么大礙。”
孫嬤嬤斜了端坐在一旁的端惠玖一眼,道:“如此甚好!往后那就有勞四少奶奶照料了。”
端惠玖哈哈一笑,道:“哈哈,孫嬤嬤客氣,我可不敢拿喬。這不過是我舉手之勞,小九兒還沒有當面感激側妃娘娘和梁夫人體恤我的盛情呢!等到林小姐養好了身體,我再帶她親自過府謝過側妃娘娘。”
孫嬤嬤得意的看著端惠玖應道:“四少奶奶如此想最好,老身一定當面稟告側妃娘娘。四少奶奶,老身還有個不情之請。老身來太傅府前,應梁夫人之請,代為看望張小姐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端惠玖微微一笑,對著春花說:“春花帶孫嬤嬤去看張小姐。”
“是,小姐。”春花痛快的答應一聲,帶著孫嬤嬤出去了。到了張青蓮居住的客房,自覺地站在門口對孫嬤嬤說:“嬤嬤請,您和張小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婢一聲就是了,奴婢就在門口候著。”
孫嬤嬤很滿意春花的識趣,點點頭“嗯”一聲推開門進去了。她進門見了形容憔悴的張青蓮,不由驚訝得問:“張小姐幾日不見,怎么這副模樣?”
張青蓮知道春花守在門外,進入太傅府連日的驚嚇,使她不敢對著孫嬤嬤說實話。她心里苦的如同吞了黃連,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小聲答道:“二位姐姐這一病,眼看小女一個人,在這府里孤獨無靠,日夜憂思難眠,就熬成這幅樣子了。蓮兒請嬤嬤轉告母親,女兒無能,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嗚嗚······”
孫嬤嬤鄙夷的看著她,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臺面一股子小家子氣。“你進府之前梁夫人怎么跟你說的?現在舍不下臉皮,還想要富貴加身真是癡心妄想!就只這么幾天就想打退堂鼓了?你可真是小家子氣的緊!”
張青蓮將自己隨身的所有貴重首飾,一股腦全都塞到她手里。哀求道:“求嬤嬤看在蓮兒可憐的份上幫我給母親帶個話,只要母親這次允我回家,以后我都聽從她的安排。”
孫嬤嬤最終看在那些首飾的份上,勉強答應了她的請求。
雖然婼兒三個人在家里是不太受重視的女兒,但是到底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千金。隨后僅僅在洛府待了十天,三個人就從水靈靈的俏麗佳人,變成了頂著一雙黑眼圈目光呆滯,臉色蒼白的如霜打過蔫嗒嗒的黃菜纓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看著眼下一個孤獨無依的端惠玖只用幾天的功夫,就將她們自己作死送上門被折磨的,差點想重新去投胎做人。
這幾天在太傅府里的經歷,讓這三個世家女清楚地認識到了一個事實。高門大戶里的富貴人生,不是外表看著那么好享的。
想靠陰謀算計去竊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總得自己有那個本事和命去拿才可以。如果自己沒有那個能耐,還是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