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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曬 書 節 風 波

圣旨一出,京城皆驚。朝臣和世家權貴紛紛差人,去秋山院打聽這位少年奇才的家世背景。好早早籌謀將其收入自己門下所用。山長左林元怕她被盛名所累失了本性,囑咐聶夫子對外封嘴,不得透露有關于她的詳細消息。

將軍府里端長青手里拿著,端三十六抄來的兩張小九的試卷。眼圈都紅了,默默遞給一邊的兒子端梁旋:“我的乖孫小九果然不負我所望,我端家后繼有人了。旋兒,為父死而無憾了。”

端梁旋激動的連看了三遍,喃喃道:“哈哈哈,父親我家小九果真是個天下奇才!我們父子當浮白一壇共賀一下。”

“為父正有此意。”

結果父子倆當日大醉一場,三日后,端一將陛下為小九特赦的兩道圣旨,特地送回端府呈給老太爺收藏。

孫女端小九的兩張答卷和圣旨,一起被收進端氏祠堂珍藏。老妻沈氏和兒媳梅氏看到收入祠堂內的圣旨,眼淚婆娑泣不成聲。婆媳倆唉聲嘆氣一夜沒有睡好,接著身體不適養了好幾天。

再說端蕙玖,安排人通過三個月,對麥冬和龐柯臨的秘密調查,端十一確實查到一些端倪。龐柯臨私底下除了利用麥冬供養自己外,還和大理寺少卿秦兆南的一個庶女秦美云有來往。只是這個秦美云和龐柯臨以及麥冬三人的三角關系,到底是屬于單純的私相授受?還是另懷目的就不得而知了?其父秦兆南,也不知是屬于哪個勢力門閥?

為了更深入的調查,鑒于這種局面為了不吸引外界的目光,端蕙玖不得借著會試放榜出風頭,遮掩眾人視線避免引起,其他人對這件事的關注,而打草驚蛇。

小九直接跳過童生和秀才的選拔,牛刀小試輕輕松松就得了舉人功名。讓和她一個學舍的洛鈞舒深受打擊。他也沒有想到小丫頭會有如此才華,回家老太傅洛南也問起她來。

“令杭,那個小舉人,尚九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洛鈞舒眼神一暗沉吟半天才回應道:“是端小九,祖父。”

“......?!”老爺子盯著他半天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

“那個孩子確實鐘靈聰慧,啟蒙后三歲就能詩,活潑開朗古靈精怪早慧的很,要是她,祖父那也就不奇怪。只可惜是個女孩,不然端家以后的榮耀將不可限量。”

“祖父,孫兒是不是很蠢笨?虛度十五載,卻不如小九兒一個女孩。”難得能聽祖父夸獎別人,洛鈞舒倍受打擊很沮喪的問洛南。

“杭兒啊,你不必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緣法,自己盡力就可。小九兒是個難得通透的女孩子,祖父活了這把年紀,也不曾見過如此聰慧的孩子。

唉,那個孩子也可憐,遇上個拎不清,還拖后腿的爹,注定要一生辛苦。她雖然得兩代大將軍看重,但是中間總歸隔著叔伯和族兄。若是她太出色,以后她在府里的處境就越尷尬,世家大族都講究正統血脈傳承。

將軍府日后沒有了端長青和端梁旋坐鎮,府里的叔伯和族兄對她也僅僅是不虧待,長大了嫁出去罷了。如今小小年紀,她能有勇氣和遠見走出端府,就能擺脫這個兩難境地,以后若有造化必不可限量。這樣多智近妖的孩子不易交惡,有機會好好結交吧。唉,也不知那老滑頭,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得到這么一個出類拔萃的孫女。”

“是,孫兒謹記祖父教誨。”

會試過后,端蕙玖回家待了一個月,靜待會試中舉這個熱鬧的降溫。閑暇和攬月一起整理這四個月來,自萬寶樓搜集到的與各個勢力陣營有關的消息,好從中抽絲剝繭找出價值的情報。

然而關于龐柯臨和秦家的關系,一直沒有進展,這讓小九有點心浮氣躁心情不佳。

卓思朗一直暗地了關注她的行蹤,知道她在背地里有事瞞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他答應家里十八歲后再議親,顧忌著她現在年紀小,心思都在吃喝玩樂上,就一直守在她身邊默默等她長大。家里催得很急,可是兩年后的她,也還是個小丫頭啊。這樣的情形,讓他有點挫敗。

關于她父母的傳言他也聽說過,她不愿意說他就不問。畢竟那是她心中的痛,再提起總是對她太殘忍了。

尚敏母子的突然離世,對她的打擊很大。她面上平靜,心底總是憋著一股子心事重重的氣。而卓思朗自己,總是想能為她做點什么。打開她心中的結,卻總是不得法。

看到她睡不著的時候,常常一個人坐在屋頂上,對夜空發呆,他就心里抽痛。

檀香寺這三個字,從她母親出事后,她連提也不提一句,更別說去了。小小年紀一夜之間,親眼目睹至親在自己面前血淋淋離散,他都替她母親心疼她。所以端子航被迫出家,她一次也沒有去看過,連問也不問一聲。可見這個父親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經不值一提。只是苦了小九兒,無人訴說委屈,背負的太多,太心累了。

卓思朗坐鎮萬寶樓半年多的時間,也對京城各方勢力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天子腳下位于權利中心,權貴世家之間的博弈,真是有別于江湖門派之間的爭斗。大家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暗地里陰謀詭計叢出不窮,人命在這些人的眼里如草芥,所以在京城要平安生存很不容易。

小九兒性子爽直不仗勢欺人,也不主動行惡,無緣無故的從不主動出手,但是也不會任人相欺。

有人敢挑釁她,都是當場直接用拳頭把他打服。所以京城和她相交的那些紈绔子弟,幾乎都是因為覺得她仗義讓人佩服,才和她聚在一起的。

會試結束,秋山院的學子又恢復按部就班,平凡單調的生活。尚九和洛鈞舒及龐柯臨和沈文雷四人,可不包括在內,他們每天的生活都豐富多彩,充滿了快樂和麻煩。

隨著私人交往的越來越熟悉,小九發現龐柯臨每次去獨自和麥冬約會,都非常的謹慎小心。他倆一般都會三個月才見一次面,每次見面的地點都不一樣。但是見面的范圍,都是圍繞著南城周圍的街市。

在這半年的時間里,他和秦美云只見了一次面。還是專門繞開別人,去內城政和街的一家小酒肆和秦美云會面的。這次二人見面和麥冬見面之間隔了倆個月,為了和秦美云會面,他還特地在外面轉悠了大半天,確認沒有尾巴和熟人后,才進了政和街一家不起眼叫云客的小酒肆,二人在里面待了大半天才出來。

此后尚九一直就這樣不遠不近的和他交往著,偶爾也會送他一些吃食、書籍、筆墨紙硯等雜物,聯絡一下彼此的感情,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年。

在這期間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但是想到母親和弟弟的慘死,她還是咬牙忍下來,繼續蟄伏伺機而動。

這一等,就到了三年一度的曬書節盛事。曬書節是大虞朝文人士子之間學問交流,也是有才學和野心的學子,揚名和攀附富貴的盛事。這樣的集會在各地學館,每三年都會在當地具有聲名的學館內舉行一次。

京城里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每三年京城里的秋山院和國子監,兩家聯合舉辦一次曬書節,然后輪換在各自書院里進行。

今年六月初六這天,是兩家師生,在秋山院合辦曬書節。到了這天,倆書院會邀請有才學和名望的儒學大家,參加學問交流和時政辯論會。

這天兩大書院的藏書樓,也會對京城里普通的讀書人,免費開放一天。以供人借閱或抄錄經典著作,當然藏書樓里面傳世的善本和孤本除外。

到時會有禮部官員主持操辦,皇帝會派朝廷大員和當世大儒到現場講學解疑,和學子進行學問交流和探討。好多名士和學子都期望,自己能在這里嶄露頭角一鳴驚人,得到夢寐以求的富貴榮華。

今年剛好輪到秋山院承辦曬書節,作為秋山院眾學子中一員的尚九,當然不能缺席。

一大早卓思朗就穿一聲銀灰圓領束腰勁裝,騎馬風度翩翩的,來接小九兒主仆三人去秋山院。

剛到書院門口,就看見人山人海的人頭攢動,各家的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熏香撲鼻,讓人眼花繚亂,熏得剛下馬的小九兒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嘖嘖,我滴個娘哎,這熱情勁兒......這是要熏死人的節奏啊!”

這盛況妥妥的就是后世腦殘粉追星的現場,名人效用真是讓人驚嘆。她穿著秋山院典禮時的月白色圓領深衣,邊走邊揉著鼻子感嘆道。

看到迎面走過來穿一月白一銀灰倆錦衣華服,氣質非凡豐神俊朗的玉人,聚在門口的閨秀們一陣驚呼。端七和元新在前面,擋住四面閨秀扔來的香囊、朱釵和帕子,護著他們慢慢往前走。

“咦,好俊俏的小公子!”

“那個穿銀色衣的是萬寶樓少主卓公子,旁邊那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就是三年前陛下御賜的秋山院舉人尚九小公子。”

“呀,長得真好看!”

“小九,卓兄,你們來啦。”洛鈞舒一直在秋山院門口,等著她的到來。一看到他倆被一圈閨秀圍堵,趕緊上前招呼解圍。

“嗯,我快被脂粉嗆死了,我們快進去吧。”卓思朗和洛鈞舒被她捂著鼻子,說話的樣子逗笑了,一左一右夾著她進了院門。

“先去學舍門口見夫子,再去秋明堂聽講。”洛鈞舒進門就舒了口氣,對她低聲提議。

“嗯,好。修遠你自己先去隨便逛逛,一會兒我們秋明堂再見。”小九兒轉頭對卓思朗說完,就和洛鈞舒一起去拜見夫子們了。

“好。”

拜見完夫子和山長,二人就往秋明堂走,走到半路上碰到一個權貴浪蕩子。他看見小九長得唇紅齒白,和洛鈞舒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就想捏她的臉。

“嘖嘖,誰家的小公子長得這么水嫩?來來讓哥哥摸摸。”

“沈大少爺,你不要亂來,你可想明白了,尚九可是陛下御賜的舉人。”

洛鈞舒一把把小九拉到身后,憤怒的拍掉他伸出來的咸豬手。

沈文峰心里咯噔一下,他雖然不著調,但是心里也明白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好比眼前這個可人,就不能隨便調戲。這小子長得再好,他也不敢打皇帝的臉啊。

“呵呵,敢在小爺面前這樣,你是第一個!真是屎殼郎趴在糞坑上(找屎)找死!嘭......”

小九兒借著身高的優勢,拽著他的衣襟,直接一撩陰腳,放倒了眼前的浪蕩子。

“啊!救......命,你們快給我上,拉開他!”這人就是承恩伯長子的兒子,二十一歲的長孫沈文峰,皇后娘娘的親侄子。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而且還是個男女葷素不忌的主。

“快住手!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誰嗎?”

四個狗腿子忙上前幫忙,一左一右上去拉小九兒的胳膊。

“我管你誰?嘁,真是個弱雞,不自量力!以后給我記住了,見著我躲遠點,不然我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小九兒才不管他是誰呢?敢調戲她?就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反正她是紈绔她怕誰?上去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粉拳,對著他臉直捶。

“嗷......小爺,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最后沈文峰直接被揍得認不出來,出氣多咽氣少了。

“敢欺負我家公子,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

元新一見四個狗腿子伸手拉扯小九也上前上手,三拳兩腳就把四個狗腿子打趴下了。

“啊......,少俠......饒命!”

四個狗腿子日常跟著沈文鋒,仗著沈家和皇后娘娘的勢,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在京城囂張慣了。

這次他們碰到端蕙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算是碰到了鐵板,被打的連連求饒哀嚎不已。

洛鈞舒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沈文峰,被下人抬走。眼神復雜的看著,泰然整理自己儀容的小九兒欲言又止。

“小九兒,你......算了,我們去秋明堂吧。”

他想說你是女孩子,要注意閨秀儀態,又見她男子的裝扮,才住嘴不往下說了。

“哦。”

卓思朗聞訊趕來,他們已經到了秋明堂門口。“小九兒,出什么事了?”

“已經沒事了,我們進去吧。”她笑瞇瞇輕松地說。

“好。”卓思朗見她不想說,也就沒有接著問。其實端蕙玖壓根,就沒有把這事當回事兒。

秋明堂內是當朝太傅洛南,正在和學子們辯政。

“為君者心懷仁德澤被萬民,方能安民于川。以家為鄉,鄉不可為也;以鄉為國,國不可為也;以國為天下,天下不可為也。以家為家,以鄉為鄉,以國為國,以天下為天下。......緩者,後於事;吝於財者,失所親;信小人者,失士。”

一名學子不認同洛南這個觀點,立刻起身對他一禮說:“學生認為: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這些道理雖然都對,但是對老百姓來說太過遙遠了。普通人才不管誰當皇帝呢?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擁護誰。

“本官聽翁祭酒說,貴院有一十三歲學子聰慧異常。三年前曾得陛下破格御賜為舉人,可在?”

坐在左林元一旁的國子監司業秦兆北問。

左林元扭頭看了聶彥君一眼,后者會意點了一下頭,問:“尚九何在?”

尚九立刻起身應道:“稟夫子,弟子在。”

聶夫子對著秦兆北一顎首,說:“這位是國子監秦兆北司業。”

“小子尚九見過秦司業。”小九兒聞言,忍著笑對他挑了挑眉。

呵呵,“罩杯”啊。聽到他的名字,小九兒就想笑,垂眸彎了唇角,躬身對他施了個學子禮。

“聽聞曾有人夸你奇才,不知你是有真才實學,還是沽名釣譽嘩眾取寵?”

“......”聶夫子和山長聞言,一齊皺眉,看了秦兆北一眼,臉色拉下來。

“哦,秦司業這話何意?”左林元眉毛一挑拖長了音問。

尚九聽出來者不善,立刻接口道:“山長,俗話說,不遭人嫉者是庸才!弟子人小臉皮厚,被人質疑也算平常。秦司業是國子監儒學之師,執教多年滿腹經綸,定然見識非凡。門下如尚九這般的弟子,想必多如過江之鯽,自不稀奇。不是故意針對秋山院的人,質疑陛下的眼光。借機為難我這個,曾御賜奇才的童子,來博取自己的名聲。畢竟這種事,傳出去有辱視聽。秦司業就是耿直的感嘆一番,并非有意。您不必放在心上。”

“......!!!!”秋山院的師生們都大眼瞪小眼,忍著笑意看著面色如常的尚九,偷看秦兆北一臉寒冰,眼神陰鷙的盯著她。

“噗嗤。”看她一臉平淡的拐著彎罵人不帶臟字,左林元和聶彥君抿緊唇,都抬眼瞪了小九兒一眼。有定力不夠的人,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她臉不紅心不慌的對著兩位師長干笑了笑。這位姓秦啊,看來來者不善啊。那么懟死你上眼藥,以及氣死人不償命這種事,誰不會呢?小九兒絕不會慣著你讓人失望。

“......”小九兒尤不自知,眾人精彩的表情。面無表情的直接無視滿堂寂靜,以及秦兆北吃了屎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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