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女孩睡得很沉。

男人坐在床邊，目光久久地流連在女孩精致小巧的臉上，一旁的桌幾上放著喝剩的半杯牛奶。

黑暗中，他的眸色極深，似乎釀著無比濃烈的情緒。

看著女孩嬌美的睡顏，容執低笑一聲，心情愉悅了幾分，“一點防備都沒有，還真是好騙啊。”

“是不是我現在把你帶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關起來，你也會默許呢？”

容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興奮，微涼的長指撫過她的眉眼，唇邊笑意更深，“誰也找不到你，這樣你就永遠，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了。”

女孩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得如同睡美人。

“傾傾會不高興嗎？”

“可是傾傾身邊有太多人了，他們都能吸引你的目光，分走你的注意，”容執低喃道，“我不喜歡……”

“我想要傾傾的世界里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嗎？”

容執撩起她的頭發，癡迷地放在鼻尖輕嗅，“可是傾傾怕我。”

“為什么呢，我確實如傳聞中的一樣不是好人，但我生于黑暗，就注定了我沒辦法清白。如果當初早知道我是容執，你是不是也不會救我？”

“傾傾，你會想要我死嗎……”

容執幽暗的眸中聚起瘋狂的情緒，這樣的想法讓他痛不欲生，他將沉睡的女孩抱起，緊緊地擁在懷中，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已經克制了太久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時時刻刻都這樣抱著她，讓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

“傾傾，他們都怕我恨我，想要我死，但是你救了我，你是想要我活著的，對嗎。”他急切地問。

沒有任何回答，他也不需要任何回答。

容執覺得自己可笑極了，他這樣偏執地想要確定，卻不敢在她清醒的時候問出這個問題。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咳，唇邊溢出鮮血。

一時情緒過烈，引得他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即便如此，他仍不愿放開懷中的女孩。

“活著對我而言本來毫無意義，我的生命也延續不了多久了，扳倒容家是我活著的唯一執念，”容執緊緊貼著她的臉，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如今我很快就要成功了，可是傾傾，我卻舍不得死了……”

*

這天夜里，慕傾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她又見到了那個白胡子的老神仙，這次她學聰明了，直接把他抓住不讓走。

“老神仙你就告訴我吧，不管什么任務，只要你說，我肯定完成，求你了。”

慕傾傾死死拽住他，生生擠出幾滴眼淚，耍起無賴來。

“這真不能說，”老神仙也急了，“你再這樣下次我不來了！”

“別別別！好吧，我不問了還不行嗎！”慕傾傾趕緊撒開手，末了又問，“那你來是干什么的？”

老神仙拂了拂被她拽出褶皺的衣袖，傲嬌地冷哼一聲，說：“我來是想提醒你，你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

慕傾傾撓了撓腦袋，表示不解：“太深奧了，老神仙你能不能再說得明白一點？”

老神仙氣的吹胡子瞪眼，“從來沒見過像你悟性這么低的人！”

慕傾傾無奈地賠著笑，不敢頂撞半句。

“就是說，你出現在這個世界，實際上是一個非常不可控的變數，”老神仙捋了捋胡子，一臉的高深莫測，“但這個世界有它本身的規則和設定，你雖然有一定的能力去改變它，但大的框架是不可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