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起香江
- 蝶戀花之似水流年
- 甜橙味的星黛露
- 1786字
- 2025-04-24 19:38:23
四年后,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
1945年8月15日,香港維多利亞港的暮色浸在血紅的晚霞里。
佐藤楓將珍珠耳墜抵在電報局玻璃窗上,摩爾斯電碼的光斑正隨著皇后碼頭降落的太陽旗明滅。
當“玉碎”的暗語突然變成“風起”時,她鎖骨處的櫻花刺青突然滲出普魯士藍——這是四年前顧秋實在教堂爆炸中塞進她暗袋的解毒劑,此刻正與投降廣播里的雜音共振。
“楓醬還是改不了觀風的習慣。”
熟悉的聲音驚得她碰翻電報機,玻璃罩里浮起《月亮與六便士》的書頁殘片。
轉身時,穿美式軍裝的男子正倚著門框擦拭鏡頭,鏡面反光中映出他左顴骨猙獰的疤痕——正是本該葬身火海的顧秋實。
“秋實君的復活表演,倒是比十六鋪碼頭時更戲劇化。”
佐藤楓的急救刀抵住他咽喉,刀鋒卻在他頸側梅花胎記處頓住。
這是1941年潛艇分別時,她用暗盟的刺青槍留下的反追蹤標記。
顧秋實忽然握住她顫抖的手腕,槍繭摩挲著當年貨艙包扎的刀疤:“臺風眼計劃需要雙螺旋密鑰,我們的女兒就是最后那枚活體密碼。”
九龍塘公寓的留聲機唱著《何日君再來》,佐藤楓的珍珠項鏈在嬰兒床前碎成兩段。
四歲的顧流波正攥著半枚燒焦的櫻花校徽酣睡,那是佐藤課長在南京斬落父親遺物時,被顧秋實拼死奪回的殘片。
“當年教堂的納米防護層只能維持三分鐘。”
顧秋實將染血的《申報》鋪在茶幾上,1937年的頭條新聞里嵌著微型膠片,“陸先生用冷凍艙把我送進馬尼拉灣,醒來時來人說臺風眼的胚胎已著床。”
佐藤楓的急救刀突然劃破他軍裝下擺,妊娠紋與彈孔在腰腹間交織成詭譎的圖騰。
當她觸到那個與顧流波出生日期完全吻合的剖腹產疤痕時,無線電突然傳來刺耳的蜂鳴。
“爸爸、媽媽,你們是又在玩電報游戲嗎?”
奶聲奶氣的詢問驚散滿室硝煙。
顧流波攥著《申報》撕成的紙飛機跑來,頭版“日本投降”的鉛字正巧覆在她胸前的梅花胎記上——那是佐藤楓被注入胚胎時,暗盟用鐳射筆刻下的活體密鑰。
1949年深秋,半島酒店的鎏金電梯門映出顧流波窈窕的身姿。
十八歲的她將珍珠項鏈繞在評委簽名冊上,每粒珠子都刻著暗盟的密寫符號。
當司儀宣布“18號顧流波小姐”時,后臺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顧小姐的才藝表演是……變裝秀?”
鎂光燈下,顧流波扯開旗袍高衩,納米纖維瞬間重組成美式護士服。
這是顧秋實在她成人禮那晚送來的“戰利品”——當年沖繩戰役繳獲的日軍生化防護服改良而成。
“接下來我要演繹的,是東京審判中的南丁格爾。”
她將才藝展示臺變成模擬法庭,珍珠項鏈在被告席投射出佐藤課長的全息影像。
當“起訴南京大屠殺”的英文橫幅展開時,藏在選美皇冠里的微型攝像機正將證據傳向海外報館。
突然,評委席傳來日式英語的驚呼。
顧流波瞥見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評委后頸有武士刀紋身,正是父親情報里潛伏香港的731部隊軍醫山本。
“請評委先生配合我的情景劇。”
她笑靨如花地挽住山本手臂,鑲鉆指甲劃過他脈搏時注入納米追蹤器。
山本突然抽搐著撕開襯衫,胸前的櫻花刺青正滲出普魯士藍——與佐藤楓鎖骨上的痕跡如出一轍。
混亂中,顧流波的高跟鞋精準踩中后臺電閘。
黑暗降臨的剎那,有人往她掌心塞了枚燒焦的校徽,帶著顧秋實特有的硝煙味。
“顧小姐的臺風眼,該轉向更廣闊的舞臺了。”
熟悉的聲音隨撤離通道的氣流消散。
顧流波在安全通道的鏡前整理皇冠時,發現鉆石夾層里嵌著微型膠卷——那是1945年長崎原子彈爆炸時,顧秋實冒死拍攝的輻射病患照片。
當港島鐘聲敲響午夜,佐藤楓正在天文臺監聽站破譯女兒皇冠傳來的電波。
突然,老式電梯傳來《玉堂春》的唱段,顧秋實拎著威士忌斜倚門框,軍裝右臂的“UN”袖標還在滲血。
“楓醬,你可還記得游輪上那個四四方方的天空?”
他將泛黃的《月亮與六便士》按在解碼儀上,“我們的女兒正在為它鑲上新的鏡框。”
1950年元旦,顧流波戴著港姐桂冠站在啟德機場的鎂光燈下。
當記者追問她為何選擇護士服時,她突然扯碎權杖上的綢緞,露出暗藏的青銅梅花發射器。
“這不是變裝秀,是歷史的更衣室。”
話音未落,納米蟲群已裹挾著慰安婦檔案飛向全球通訊社。
停機坪突然傳來爆炸聲,佐藤楓與顧秋實在濃煙中十指相扣,當年貨艙里的血漬正順著女兒旗袍上的珍珠流淌成河。
當最后一架撤離飛機掠過維港,顧流波在舷窗寫下「風過無痕」。
云層之下,她的選美皇冠正在某位外交官夫人頭頂閃爍,暗格里藏著足以顛覆舊金山和約的密檔。
而在九龍的某間報館,泛黃的《申報》正在印刷機上震顫。
最新頭條的油墨間浮動著納米級的青銅梅花,在“香港小姐顧流波疑隱婚”的花邊新聞里,藏著串改變冷戰格局的摩爾斯電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