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光禮贊
- 限定份情書
- 落棲LQL
- 2055字
- 2020-09-30 22:21:38
池殊一個人待久了,不怎么外向。
雖然因為她好說話零碎的小物件又齊全,又或者是長得沒什么攻擊性,同學主動來跟她說話的竟然也不少,但是因為性格淡淡不怎么主動找別人,一時間除了舒安也沒再交什么親密一些的好友。
眼看著班里的女生成雙結對學習玩樂,池殊倒也覺得這樣省事,平白少了許多麻煩。
自從第一天在食堂遠遠觀望后就再沒看到過楚慎了,不知道那幾位眾說紛紜的校霸到底是請了長假還是按耐著等開學的風頭過了再惹事。
池殊也暫時沒空去找他,京華和濱海的考試制度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忙活著磨刀為開學考做準備,于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開學考的前天晚上。
“池殊,都下晚自習了你還在搗鼓啥呢。”
距離晚自習鈴響已經過了一小會兒,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前面快要走的邢悅看她仍然在座位上紋絲不動,好奇地走到她身邊瞟了兩眼。
池殊幾乎是下意識地不動聲色地把一個小小的記錄本塞進手底下。
“沒事兒,作業還沒寫完呢。你作業寫完了嗎?
邢悅撓撓頭,正要說回答,坐在池殊隔壁快要走的學習委員林懷瑜不太理解地先開了口:
“這兩天作業也不太多啊,你這幾天寫的那本厚厚的書是什么?”
“習題。”
池殊一邊揉太陽穴一邊抬頭看向林懷瑜,眉目間帶著些許倦意。
“噢。”邢悅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開始感嘆。“真的,不要覺得京華高考就占便宜了,錄取線是比別的地方低一些,但是我們學的東西難的多的不是一星半點……”
池殊也沒跟邢悅說過自己家里的事,導致他一直以為池殊來京華是因為想占高考的便宜。池殊也懶得解釋,索性用微笑回應。
一旁的林懷瑜若有所思,本來已經站起了身,又突然坐回了座位,拿出兩本本子遞給池殊。
“這是我的筆記,歷史和政治的,你看看?”
“謝謝。吃顆糖。”池殊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從抽屜里拿出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林懷瑜。
邢悅在一旁看呆了,愁眉苦臉:“你為啥沒借過我筆記?”
林懷瑜這頭沖池殊笑完又轉頭沖邢悅發出了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借你有用?你又看不懂,借小殊是物盡其用,借你是暴殄天物……”
池殊知道這倆是發小,從小吵到大的歡喜冤家,于是也只是在旁邊看著他們鬧。正好這會兒舒安也已經從隔壁班竄過來找她回寢了,于是打了聲招呼就拿上書走了。
“壞了,你等下,我把燈落教室了。”
走到二樓時舒安突然一拍大腿想到這樁子事,讓池殊幫忙拿著書和筆就飛快地跑上樓拿東西去了。池殊知道她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知道這一上去要是遇到點啥又得磨蹭半天才能下來,于是抱著書放慢了下樓的腳步。
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走著,因為書多只能緊盯著地面來維穩。等到最后一段樓梯走了一半時,池殊看到地面上的一條影子,筆直不動,鋪在樓梯上。她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樓層低了,月光便只能透過樹影零碎地撒在臺階上,人身上,罩出一層繚繞的霧氣。池殊在臺階上靜止不動,抬眸看向底下的人。
背對著月光的少年面色模糊不清,頭發軟軟的,被風吹起不安分地動了動。他倚在走廊的墻上,高出了一截,細長的脖頸線條被月光勾勒得很清晰,有些薄的身姿挺拔如松。
他背對著月光,五官看不太清,但池殊仍然篤定,面前這人,就是楚慎,
或許是因為剛下晚自習的疲倦吞噬了她的清醒,也或許是記憶與現實突然重疊的恍惚感模糊了感官,池殊此時感覺大腦放空了,捉不回來了,只留下眼睛直直地望著對面的人。
過了好半晌她才聽見自己小聲地說出了一句:
“好久不見。”
不過對面的人似乎不太講究什么情調,冷冷地發出了一個鼻音,毀掉了剛才歲月靜好的樣子。對面的人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像是翹起眉毛問出了話。
“嗯?”
“好久不見什么?我們認識嗎?你回來干什么?”
一串問號徹底把池殊從傷感氣氛里拉了出來,還把她搞懵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腦子里一團漿糊。她醞釀多時不遠萬里要找的人此刻就在她的對面,但她此刻也確實還沒準備好。或者說是毫無準備。
“我……”
“我們很熟嗎?”
被一道帶著些許不耐煩和冷漠的嗓音打斷,池殊愣了愣。
池殊幻想過無數次他們的見面,是冷眼相對把她當陌生人亦或是大吵一架然后對方與自己老死不相往來都可能,今天一見,卻突然覺得心下少了塊兒東西。
腳步也動了起來。走得很快,一下就到了跟楚慎一米之內的地方,然后抬起頭直視著他的臉
池殊緩了緩,在月光下聚焦視線,又盯了一會兒面前的人,空氣都沉寂了一會兒。然后在對方快要忍不住爆發的時候,率先向后年退出一步,頓頓地開口:
“對不起。”
楚慎等了半天就等來這么一句話,差點沒給氣樂呵,抱著手:“你對不起什么?你怎么就對不起了?”
池殊面向著月光,楚慎看到她此刻凝重的面色,緊接著看到她彎下身子鞠了個躬。
這回就輪到楚慎:“?”了
楚慎看著她鞠躬,抬起頭冷笑一聲,扭頭就走。池殊雖然不必急著追,舒安的腳步聲已經漸近了,但是也還是沒忍住小跑著跟上去,用小小的聲音說了句。
“哥。對不起。”
楚慎的步子加快,池殊也沒再追了,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這道聲音很小,在并不寧靜的教學樓下顯得更加微弱。但池殊確定對方聽見了,因為在第一個字出口的時候,她就看到對方的腳下明顯扭了一下,像差點甩出了個順拐。
轉頭,舒安在樓梯口叫她。池殊跟著她回寢,一路,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