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呼延霆藏眼底漸生懼意,他手中的刀正出現一道道裂痕!
“你…太弱了?!?
呼延霆藏心頭驚寒交加,棄刀!急撤!但還是慢了一步。
“呃……呃……”呼延霆藏口中發出沙啞的嘶鳴。
呼延霆藏咽喉被他一指破開一記可怖極深的血口,深可見骨,咕咕地血水往外狂涌著,只能歪低著腦袋,難以抬首。
并未直接死亡,他胸前一顆漆黑的珠子滾至心頭,化作一灘液體,如針扎進血脈之中,沿著肌膚迅速游走出無數的黑色脈絡,涌至脖頸之間,竟是在修復那恐怖的傷口。
他不敢置信,眼前這個少年,竟然真的有殺死他的能力。
黎明淡淡看了一眼血泊之中垂死掙扎求生的男子,并未再次下殺手。
僅是淡淡一眼,掌力一吸,將他腰間暗牌掠入掌心,低頭翻看了片刻,朝著修煉室方向走去。
呼延霆藏見他走了,眼底一片怨毒獰笑:“你不敢殺我!”
黎明沒有說話,腳步不停!
“你且不能殺我!我的哥哥是殿侍首領!這里的主宰者!除非你不想活了!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呼延霆藏是一個敗北者,敗給通元境的強烈恥辱感讓他不停的叫囂放著狠話發泄。
以為只有這樣,他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對,他才是勝利者!
“你覺得……我是不敢殺你?”
如喪門惡狗一般叫囂放肆的呼延霆藏身體猛然一僵,宛若雕塑一般僵滯不動。
他的身體上開始綻放出三朵血色凄艷的花朵。
一朵在心間。
一朵在頸間。
一朵在眉心。
鮮血狂飆而起,靈臺神魂如煙火散滅,倒在地上,雙目僵直冰冷,再無神息。
長劍一抖,漸出一地血珠。
他重新將凝塵劍系于腰間。
“我只是不想污了我的劍?!?
兩名暗侍眼底深深動容震驚,沒有想到,今日戰局勝負竟會如此。
那一劍殺機落得太快,他們相隔甚遠,甚至都來不及阻攔。
“呼延霆藏死了?!币幻凳棠抗鈴恼痼@恢復至冷漠
“暗淵殿,每日有生必有死。”另一名暗侍眼底沉重,語氣平靜。
“那是殿帥統領的弟弟,他死了,暗牌還被那名少年奪去?!?
“他因掠奪而來,敗北,被他人掠奪一切,這正也是暗淵殿的規矩,他沒有破壞規矩?!?
“雖是如此,可殿侍統領會生氣,他一生氣,會死很多人?!?
“殿侍統領生氣會死人,這也是暗淵殿的規矩,無需你我二人來操心?!?
“那尸體……”
“……照常處理,暗淵殿,從來不立碑墓,不設后土?!?
……
地級修煉室,其中黑暗之力的濃郁精純度卻是黃級修煉室的百倍,就連門口,都有懸立著一座古武的石雕像。
黑石雕刻出來的暗夜麒麟獸,有著鎮壓守護室主之能。
這也是黃級與玄級修煉室所沒有的待遇,修煉室縱然安全,卻也總是免不了一些特殊情況,濫用職權的惡霸要強行破入,若是在修煉的緊要關頭被人突然干擾,后患無窮。
而地級修煉室完全不會出現這種問題,暗夜麒麟獸能夠守護修煉安寧,一般就算是暗侍統領來了拿人,也必須靜待修煉室的日期抵至才行。
地級修煉室安排得極為周道,在墻角落有著一口清井,井中流淌著靈泉。
是為修行者突破境界失敗反噬受傷時滋養心肺六腑而準備。
他打來一盆靈泉,就開始洗凈身上的血污。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殺死一個長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黎明心想,一直這樣賺取戰功點也不是辦法,借助誅暗弓的力量,他殺死十三位冥將,戰功點卻還不到十四萬,而冥羅果卻需要一千萬戰功點才能夠兌換。
天坑一般的數字,即便是拿命拼也難以拼回來。
吳嬰等不得,而他……也等不得。
一時壓力驟增,黎明也不解其法,雖是不會輕易放棄,可心中也是煩悶漸起,迷茫惆悵。
“叩叩叩……”
石門敲響之聲。
阿笙的聲音隔著石門從外傳來:“吳嬰,治療你傷勢的丹藥我已經煉好,把門開開,我有事與你商議?!?
黎明戴上面具。
石門開啟。他朝著阿笙微微一笑:“姑娘來得好快。”
阿笙冷哼一聲,來到床榻邊上,將瓷瓶中的丹藥一一取出,喂于一顆給他:“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一顆丹藥滑入腹中,甚是清涼透骨,阿笙煉丹技術有一手,斷掌之處的肌理之間頓時傳來一股輕癢之感。
毫無知覺的左手手骨也宛若與身體多了幾分聯系,咔咔輕動起來。
阿笙捏碎手中丹藥,碎裂成粉狀的丹藥靈氣濃郁而逼人。
她托起黎明的手骨,輕揚灑下:“當初玩命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怕。”
碧色如磷火點點一般的藥粉在她掌力控制下盡數融于森白手骨之中,奇跡的一幕很快發生,猩紅的血肉以及筋脈自他手骨之間涌動生長。
黎明蹙起眉頭,只覺得左手傳來一股驚人的灼烈疼楚,血肉以著可見的速度生長。
手掌十指,在血肉筋骨連接之中很快成型。
不再是一副白骨森森的模樣,左掌重生,比起手臂間的肌膚,手掌的顏色要多了幾分無力的死白之色。
黎明僵硬地伸展了一下手掌,覺得甚是無力,想必是握筷都十分艱難。
“想恢復以往的模樣,還得你自己修煉以玄力將養,我教你一套運氣法訣,將體內玄力引渡至左掌間,不出一個月,便可恢復如初?!?
說著,阿笙伸出手掌,去扯黎明的衣襟領口。
手背忽然一涼,卻是被黎明制止,他驚恐的說道:“你做什么?”
阿笙目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雖有不快,但還是解釋道:“下針引渡體內元力,這套引氣之法較為特殊,我不教你,你如何又會?話說你這么緊張做什么?”
“我……沒緊張?!标幱把?!
阿笙輕嗤一聲。
手指麻溜地就將黎明的半邊衣衫給褪去。手里執針,阿笙俏臉上的紅意未散,落針速度如影,以氣引導,將引氣法門傳授與他。
黎明天資聰穎,很快將這運氣療養之法學會,手掌漸顯生機,不似方才那般無力艱難。
這幽笙,果然更適合丹道。
修劍……可惜了。
“你有圣元金玉果,每日按時內服的話,甚至無需一個月,十日便可恢復如初,十日后,我要你同我一起入森冥部落?!卑Ⅲ现毖蕴岢鲎约旱膩硪狻?
他看著阿笙那雙執著的眼眸,便已經猜出她的心思:“你是想讓我助你殺死修羅王?”
阿笙點了點頭:“你修煉了修羅道化,有著開弓之資,更重要的一點,是你在開弓射出一箭后,誅暗弓并未自封,尚能繼續開啟,這便意味著,你可以持續射箭,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能持續開弓射箭,便可馳騁于森冥部落的獄法山,一舉逼出修羅王將他成功殺死,對不對?”黎明似笑非笑地看著阿笙。
阿笙點了點頭:“不錯,正是此意?!?
黎明笑了笑,抬起自己崩裂的右手,掌心血肉都以皮開肉綻:“姐姐,你搞沒搞錯,未免將我想得也太無敵了些吧。昨日我射出一箭,就將自己折騰成了這副模樣,翻身挺腰都痛得要死,你還想我陪你去獄法山殺修羅王,你是不是想我一輩子就廢在床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