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沒回頭。

孟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難受著，腳下猶豫了許久，都沒跟上去。

晚上孟依沒這么沒心情陪靳言安聊天，一直低頭陪外婆擺攤。

一個客人要肉夾饃加青椒，她切青椒又不小心切到了手。

然后又被靳言安罵她蠢，給她包扎的時候手指的時候，靳言安奇怪的問：“我怎么感覺你來這里之后變笨了？”

是嗎？

可能是吧。

就是變笨了，情緒能隨意的被人掌控。

晚上收攤回家，孟依洗完澡跟外婆睡一起。靳言安住二樓她的房間。

夜里和外婆躺在一張床上，外婆說起了江寧。

說他天天來吃外婆做的的肉夾饃，不僅如此，還經常帶著朋友來吃，收攤了會幫她收拾攤位，掃掃地。

孟依聽起外婆說的一件件事，心里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沉悶感。

外婆口中的江寧，她不太能想象的到是什么樣子，那個人人眼里的大魔王，居然會幫外婆收攤，掃地，倒垃圾。

可似乎也能想象到，那天她和陸冷惜一塊值日，江寧拎水擦黑板的背影，在她腦海里遲遲揮之不去。

外婆很快睡去，沒一會兒房間里有了些呼嚕聲，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也清楚，不是外婆的打呼聲吵她。

她在黑夜里睜開眼，看著外面懸起的月亮，猶豫三秒，起身拿著手機到了衛生間。

那個陌生的云林號碼，她沒有存，只能在通話記錄那里一直往下滑，終于找到那串陌生的數字。

她無心去追尋，怎么那么確定這串陌生數字是他的號碼。

她有些緊張，深呼吸，把號碼撥了出去。

手機里嗡嗡好久，就快要提示‘無人接聽，請稍候再撥’

她失落的放下手機，他不接電話。

她的自尊只能允許，她打這一次電話，不會再打第二次。

終于快要在最后一聲嗡嗡聲之前，手機接通了。

孟依趕緊把手機放在耳邊，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剛剛還沒有組織好語言。

孟依聽到那邊均勻的呼吸聲。

她率先開口，黑夜里一聲軟的像貓一樣的聲音：“江寧。”

那邊靜靜的，一直沒有說話，就像今天孟依喊他好幾次，他也沒說話。

“你在聽嗎？”孟依知道他在聽，可還是詢問了下：“不在聽的話我掛掉了。”

寂靜三秒，那邊終于說了句：“在。”

聲音沙啞又低沉，能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他的不開心。

她有些委屈，像那些小女孩一樣鬧情緒，嗡聲嗡氣的：“我今天叫了你好多次。”你都不理我。

包括到現在，明明在聽電話，還是不理她。

一直不說話，弄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夜深了，巷子里都是犬吠聲。孟依心情持續低落，她無法再挑起話題，無法主動的和江寧寒暄。

這個電話，已經是…她能做的極限。

從來沒有人，讓她低頭過。

他不說話，那就算了。

“那我掛-”話沒說完，孟依聽到了電話里面的犬吠聲，而她在衛生間里，也聽到了，大概只有一秒之差。

孟依心下一緊，喉嚨不自覺滾了一下：“你現在在哪兒？”

“我走了。”他說。

她著急：“別走，等等我。”

她雙腳往外奔，開了鐵門，秋風瑟瑟，黑夜蔓延無際，她看見一個火星，還有一個不太清楚的身影。

孟依手中的手機放下，黑夜中，她感覺到兩人在對視。

他此刻一定在凝望著她，兩人之間的情愫在慢慢充斥著。

她偷偷開了燈，又把鐵門關上，將里面和外界隔絕開來。

江寧的身影也在燈光下變得清晰。

孟依兩只眼睛像鹿一樣，凝望著他，莫名覺得委屈，明明兩人也沒吵架，可就是覺得委屈，眼睛也有些潤：“在這兒等我為什么不跟我說？”

他沒應，手中的煙蒂慢慢燃到盡頭，腳下還有幾個燃盡的煙頭。

他還是不說話，孟依生氣了，語氣悶悶的：“你再不說話我回去了。”

她真的生氣了，干嘛搞冷暴力！！！

話說完就要往回走。

江寧徒手掐了煙，大步走到她面前攔住她，把她摁在墻上，雙手撐著墻，把她禁錮在一個圈兒里。

她抬起眼，問：“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理他，生悶氣，可還在這兒等著。

他垂眸看她，喉嚨緊了緊：“今天那個…你男朋友？”

他今天不是沒想過去問。

但覺得自己，沒什么資格。

就算再無恥，也知道，三觀和底線是什么。

他不會去碰別人的東西。

今天孟依和那人在一起，笑的好開心，那種笑容是江寧一再要求展示給他看的。

卻發現，她對別人做起來那樣容易。

這是他，沒有經歷過的她的過去，他該想到，她這么漂亮，怎么會缺人追。

孟依快速地搖頭，否認：“不是，是我在北清的朋友。”

江寧眼中立刻恢復了點光亮。

“你喜歡他？”江寧問。

孟依還是搖頭，順便打了個噴嚏。

江寧趕緊摸摸她手，小手軟又涼。

他脫下外套給她套上，責怪著：“誰讓你出來的？”

孟依快速瞥她一眼，極其不開心：“那我回去了。”

神經病男人，明明是他在外面，她才出來的，現在他還在責怪她。

哼，有病。

江寧里面穿著短袖，上前一步，垂眸靠近她，又問了一遍：“真不喜歡他？”

他怎么…老問這個問題。

孟依皺皺眉，還是搖頭。

他帶著急切和逼迫的語氣，以男性的身高和力量壓迫著她：“我要你說。”

說出口，他才放心。

今天一天，他都在想這個問題。

孟依肯定：“我不喜歡他。”

江寧一把將人摟進懷里。

動作來的太快，孟依沒反應過來，直到面部撞進一個溫熱又堅挺的胸膛。

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臉上溫度瞬間升高，推他。

江寧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一手禁錮著她的后背，不讓她動。

孟依聞到他身上的木香，但很淡，被很濃的煙草味蓋住，她沒有跟男生這么親密過，羞恥心上來，急于退縮：“江寧…你…”

他低下頭，緊緊抱著她，覺得她身體好軟，好想一直這么抱著，腰上力道加深，在她耳邊沉沉的呼吸著，語氣那樣溫柔，打著商量著語氣：“那你喜歡我行不？”

“我看不慣你和別的男人走得近，我生氣，我吃醋，老子快被你折磨瘋了。”江寧突然把她抱的特別緊，仿佛下一秒就怕她跑了：“我知道這樣很不要臉，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