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企業集團信用風險傳染機制與演化特征作者名: 楊揚本章字數: 2214字更新時間: 2021-02-08 18:14:33
1 緒論
1.1 研究背景與意義
概括地講,當一個企業所具有的某種資源,如技術、聲譽、企業家才能等,所產生的優勢超過了其自身邊界時,通過設立子公司延展企業邊界便是有利可圖的[1]。企業集團作為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企業聯合體,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擴寬了內部優勢資源的配置空間,延展了其成員企業的企業邊界,而且也利用獨立法人資格避免了內部企業之間的不良債務牽連,保護了其成員企業[2]。從這個意義上來講,企業集團更像是Konzem的歷史延續,正如許多學者所言,企業集團似乎已經成為現代企業發展到高級階段的必然產物[3]3。從已有文獻的研究來看,雖然不同學者對企業集團的形成根源和演變過程仍然存有不小的爭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企業集團這種企業組織從一百多年前的Konzem雛形發展至今,無論是在西方發達國家,還是在新興市場國家,它如今都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根據Khanna和Yafeh(2005)[4]309-316對全球12個新興市場國家以及日本戰前的企業數據的分析結論,如果考慮到企業間非正式紐帶形成企業集團,那么50%以上的企業均附屬于某個企業集團。陳林(2009)[3]1-2的研究發現在進入21世紀后,我國的企業集團發展十分迅猛。2005—2007年,我國企業集團的營業收入同比平均增長約22%,利潤同比平均增長更是達到了25%。截至2007年,我國僅大型的企業集團就已接近3000家。而從2014年《財富中國》所公布的中國500強企業名單中也可以看出,企業集團一共有416家,占到了中國500強企業總數的80%以上,相較于《財富中國》2010年公布的中國500強企業中的企業集團數量增長了6%。事實上,如果在更為廣義的視角
下審視企業集團,那么將可以看見從西方發達市場經濟國家到東亞新興市場經濟國家,企業集團的身影都無處不在。并且在各國的政治經濟中,企業集團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從運作層面上來看,企業集團由于自身體量更大,業務所涉及的區域更廣、行業更多,因此較單一企業而言,企業集團具有更大的資金需求。這種巨大的資金需求與信息成本的權衡,或許正是現代金融集團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5]。此外,如果將企業集團看作是一個目標一致的組織,那么企業集團的存在本身也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了債權人監管,降低了債權人的監管成本。企業集團的這些運作特點,無疑都對商業銀行具有極大的吸引力。對于商業銀行而言,貸款給企業集團不但能實現巨大的規模效應,同時也降低了單位資金的監管成本,因此大多數商業銀行都將企業集團作為其重要客戶,并且都利用自身成本和服務等優勢努力吸引企業集團客戶。然而,是否企業集團就一定是優質客戶?企業集團相較于單一企業是否就一定具有低信用風險?數據顯示,在我國17家銀行(包括4家國有商業銀行、國家開發銀行和12家股份制商業銀行)中億元以上規模的大型企業集團客戶占其全部貸款客戶數不足0.5%,然而貸款余額卻占其全部貸款余額的近50%[6]。這種商業銀行信貸結構過度集中于企業集團客戶的風險是極高的。正如我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副主席閻慶民所言,“企業集團客戶貸款是在新經濟周期下商業銀行面臨的重要信用風險”[7]。在我國企業集團化發展的過程中,銀廣夏、德隆、格林柯爾、藍天等大型企業集團的財務危機,涉及金額之巨大、牽扯面之廣、涉及金融機構之多,至今仍警醒著商業銀行應該嚴格控制企業集團的信用風險。其實對于商業銀行而言,企業集團更像是一把雙刃劍,它不但能給商業銀行帶來巨大的收益,在它背后同時也隱藏著巨大的風險。與單一企業不同的是,企業集團一旦爆發違約事件,往往涉及更多關聯方,波及更多行業。而這種廣泛的影響將有可能增大商業銀行面臨的系統性風險,打亂商業銀行的風險控制策略,并給其帶來災難性的后果。因此,對企業集團信用風險進行準確的評價,厘清企業集團信用風險傳染機制,并在此基礎上對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復雜性進行分析,找到企業集團信用風險演化的一般特征,對于商業銀行防范企業集團客戶違約、控制企業集團客戶信用風險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從現有的關于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研究工作來看,大部分學者都幾乎一致地認為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研究意義重大,但就已有成果而言,大多數文獻卻仍然處于對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產生根源、不利因素和外部環境影響的定性討論層面。雖然有少數學者關注到了企業集團成員企業之間的聯系導致的信用風險內部關聯,但是依舊缺乏就企業集團信用風險內部傳染機制以及演化特征的具體定量分析。總體而言,這些研究大多仍將企業集團的具體運作和內部成員企業之間的交互看作“黑箱”,并不考慮企業集團信用風險與其自身特征之間的聯系,并希望找到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一般規律。其實,無論是從實務中還是從已有文獻中都不難發現,由具有獨立法人資格的企業構成的企業集團在全世界比比皆是,這些企業集團在某些方面表現出了一些相似性,但是卻在結構、權威配置和內部成員企業協同等方面表現出極大的異質性特點[8-9]。或許也正是源于這些巨大的差異,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內部傳染機制也往往針對不同的企業集團呈現出較大的不同。這也就意味著要想從根本上厘清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傳染機制,不考慮企業集團的異質性特點似乎并不太現實。因此,我們擬將企業集團內部成員企業之間的關系劃分為幾種典型的關聯方式,嘗試著打開企業集團內部成員企業交互這個“黑箱”,并基于Tirole范式形式化地分析在不同的具體關聯方式下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傳染機制,最終基于這些分析進一步對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復雜性和演化特征進行考察。相信這些研究不但能為更深入地理解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傳染和演化提供幫助,還能在一定程度上為企業集團信用風險的后續研究拓展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