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于詩言所住小區的大門附近,把車停在小區旁邊的銀行營業廳的停車場,坐在車里等她。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腦子里都是即將見到她的狂喜,遠遠地公交站牌下出現一個白色身影。我的心開始狂跳,要跳出胸腔的那種劇烈跳動,我的手心里都是汗。
白色身影越來越近,我打開車門準備下車,腳剛踏到地面,發覺雙腿無力,站不穩,幾乎要跌倒。我扶住車門,深呼吸一口氣,假裝偶遇。
“咦,于詩言,真巧。”
“你好。”
“我來這里辦點事。”我用手指指身后的銀行營業廳。
“哦。”
“相請不如偶遇。有時間嗎?一起吃飯?”我滿懷期望。
“我從不單獨跟男性一起吃飯。”于詩言直接拒絕,“抱歉!我還有事,再見!”
“那……那……再見!”我不甘心。
于詩言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我如泄了氣的皮球,嘆口氣,坐進車里,才發現襯衫后背已經濕透。
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閑逛。我不想回家,突現發現家里空空蕩蕩的氣氛讓我窒息。我以前覺得在家里真放松,真舒服。
于詩言,我怎么做你才會跟我笑,跟我說話。我怎么做你才不會拒絕我。
手機響了,是安白。
覺得她真纏人,一天一天的打電話,說得全都是廢話。以前,我接到安白的電話是何等快樂啊。
“有事嗎?”
“銘琪,你怎么了?語氣不對。有事困擾你?”
有,當然有,于詩言困住我了,她似一張網,把我困在里面動彈不得,可是卻甘之如飴。
“我陪你散散心,你心情就會好點兒。”安白在電話里自說自話。
“不要。”我大聲阻止,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嚴厲,轉變聲調,溫柔安撫她,“安白,我自己靜一靜就好了。”
“銘琪,你心里很煩亂?”安白關心我。
“是的,有件事辦不妥,心情很亂,人很累。”我坦白。
“那你好好休息吧。確定不需要我陪?”第一次,覺得安白真啰嗦。以前,她這樣說,我覺得被她關心真幸福。
我變了。我的心里已經沒有安白的位置了。
我開著車在街上逛到天黑了才回家。
回到家,匆匆洗漱后就去睡覺。用被子蒙住頭,自我開解,睡醒天就亮了。新的一天,又可以去于詩言的小區門口見她了。
心里似有小螞蟻不停地撓,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摁亮手機看時間,咦,時間才過了一個小時?我以為天快亮了。
輾轉反側一夜,天剛亮成魚肚白,我一個鯉魚打挺起床,打開衣柜挑襯衫挑領帶搭配西服。為了見于詩言,第一次講究自己的穿著。
于詩言只穿白色衣服,她穿白色衣服真好看。如果,她穿紅色是不是會更好看呢?我在腦中使勁回憶學生時期的于詩言的樣貌和穿著。
腦中一片空白,記憶里缺了一塊,真遺憾。
我把車停在昨天的位置,等待于詩言。
天氣晴好,抬頭望去,天空中的云仿佛離大地很近,太陽從云層后面射過來,給云層鑲上了金邊。如棉花糖一樣的云,一堆堆一團團的排列著。街道邊的花壇里,紅的,黃的花開的五彩繽紛,青草挺直了腰桿驕傲地向天空的方向伸展,生長。有些商鋪的門前早早撐起了色彩鮮艷的大太陽傘,灑水車唱著歌駛過,揚起的水霧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顏色,濕漉漉的街道在陽光里泛出亮光。這一切都令人心曠神怡。
白色的身影從小區里出來了,不緊不慢地走向公交站臺。我的心又開始怦怦跳起來,我雙手攥緊,松開,又攥緊,始終沒有勇氣打開車門走到她面前。真懦弱,不是?
我貪婪的看著她。在我平靜無表情的面容下,只有自己知道,心底對她的愛如火山翻涌。
我是這樣愛于詩言,愛到絕望。
于詩言越來越近,快看到我的車了。我趕緊低下頭,在車里彎下身體,算計著她已走遠了,才又抬起身體。果然,于詩言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思念的疼痛一點點蔓延上來,將我淹沒。
這愛,怎么讓我疼到痛不可當?
我這樣愛她,于詩言知道嗎?
坐在辦公室里,我望著電腦,腦子里全是于詩言。
該如何接近她,才不會象昨天那樣被她拒絕呢?
剛才,我真應該直接走到她面前的。是否是我的性格太拘謹與木訥了?
該怎樣才能讓于詩言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呢?
“嗨,銘琪,你在想什么呢?臉上的表情豐富多變,一下子滿臉柔情,一下子又一臉失望。”
聽到傅堯的話語,我的臉通紅,連耳朵都燒得火辣辣的。
抬起頭,望著他,強裝鎮定,“喂,進來都不敲門”。傅堯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倆合資開了這家建筑設計公司。
“我敲了半天門,你都不答應。”
“什么事?”
“新明市最大的商場二樓男裝部要重新裝修設計,我托關系攬到了這樁生意,咱倆抽時間去看看。”
我立即振作起來,聽周舟說過,于詩言在那座商場里擔任銷售員。
老天開了青眼,看到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