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打電話告訴于詩言關于顧凌的消息的時候，何凝恰好在。

“詩言，你一定要見顧凌一面。”

“哦，明天去上街？”

“什么上街，我是說顧凌。你扯到哪兒去了？”

“不行，這兩天單位忙，走不開。”

“何凝在旁邊，對不對？”林宛如終于明白了于詩言的顧左右而言他的真實用意。

“是呀，忙完這兩天在說吧。”

“好，你哪天有空了，跟我聯系。”

“嗯，再見！”

掛斷電話，于詩言對何凝說：“林宛如約我逛街，我能出去嗎？”

“去吧。我從來不阻止你正常的社交。有一點，你最好牢牢地記住：不許再跟顧凌有任何聯系，否則我會要他的命。”

“我在你心里沒有那么重要。而且，我是去見林宛如，跟顧凌有什么關系。”

“顧凌和宋家明是大學舍友，南煙喜歡女孩子。于詩言，你不妨猜猜，我還知道什么？”

于詩言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何凝知道的太快了。

何凝冷冷地說：“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敢見他試試。”

于詩言不說話想轉身離開。

“站住。”

于詩言停住腳步，轉頭看著他。

“我這個樣子還能做什么？你有什么不放心。”

“你的心一天不屬于我，我一天不放心。”

“你不是神，妄想控制我的心和靈魂。”

“夠了！不要仗著我對你的寵愛太放肆！”何凝怒喝道。

“我放肆？我幾時沒有按照你的要求和標準做了。”于詩言聲音慘淡，“我到哪里，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你不是派李承昊盯著我嗎？有他在，我能做什么？我還敢做什么？”

“詩言，我只是希望你愛我。”何凝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我尊重你，佩服你，依賴你。可是，你不愛我，又如何要求我愛你。愛是相互的。”

何凝盯著于詩言，許久之后，他輕輕地說：“你怎知我不愛你？我在你和你侄兒身上花費那么多的金錢和心思是吃飽了撐得？還是閑瘋了？于詩言，你是沒有心的壞女人。”他頹然靠在客廳沙發的靠背上。

于詩言有些難過。替自己也替何凝難過。

她站在那兒，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過去安慰他，還是離開，不管他。

在她的心里，她還是非常在乎何凝的。畢竟他對她，對于嘉祐非常關心。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當當，給她尊嚴，并沒有因為她這樣子跟著他，花他的錢，而對她頤指氣使，也沒有對于嘉祐有半分輕視和苛責。反而擔心李承昊和小嚴他們怠慢于嘉祐，時時對他們嚴格要求，務必使于嘉祐生活得開心和自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何凝靠在沙發上面無表情，不理于詩言。

于詩言慢慢地走過去，斜靠在他的肩上，雙手摟住他的腰，說：“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惹你不開心地。我只是……”

“詩言，即便我放手，你確定你跟顧凌會有結果？我始終記得，你告訴我說，你想像林宛如那樣不用為生活擔憂，做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子。詩言，我一直記得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

于詩言從來不知道何凝竟然為她考慮了這么多。她一直以為，她是何凝豢養的金絲雀，只為了他開心。反正他有錢，有權，又有勢，厭煩她了，再換一個女孩子重新再把流程走一遍就好了。

于詩言約林宛如見面，告訴她，“宛如，代我向顧凌說‘對不起’，我不能再見他了。何凝知道所有一切，關于宋家明和顧凌是舍友，關于南煙和暖暖是戀人。”

“他知道又怎么樣。顧凌是單身，何凝可是有家室的人。”

“宛如，你以為顧家會接受我這樣身份的女子做兒媳婦？宛如，我不能讓顧凌因為我，在你們這種富貴圈子里無法立足，成為他人的笑談。”

“顧凌愛你就夠了，管別人的閑言閑語干嘛。”于詩言在心底感嘆，林宛如真是溫室里的花朵，被父母被宋家明保護的太好。

她躊躇半晌，艱難地說：“宛如，我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了。”

林宛如被于詩言的話震驚得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睜得大大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結結巴巴地說：“詩言，你這樣說是為了讓顧凌死心是嗎？你在講故事是嗎？”

于詩言搖搖頭，兩滴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宛如，是真的。何凝發現了顧凌給我寫的詩后，就決定讓我為他生一個孩子。他說，孩子隨他姓何。”于詩言聲音低下去。

“詩言，想辦法離開他。”

“怎樣離開？他待我和嘉祐非常好。我不希望嘉祐再跟著我流離失所。我們，我和嘉祐嘗盡了搬家的苦楚，常常為明日愁。”……于詩言的聲音盡是苦澀和貧窮帶來的不堪。

她和于嘉祐跟別的租房住的人不同。在某處，他們有一個溫暖的家，關心他們的父母永遠在等他們。她和于嘉祐無處可去，也沒有父母可以依靠。這些，她知道，何凝也知道。

“何凝給予你的，顧凌也能給。”

“宛如，何凝已經警告我了，我再見顧凌，他會要他的命。我不能拿顧凌的生命以身犯險。何凝說到做到。我希望顧凌平平安安，這是我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

“宛如，告訴顧凌，我愛他，很愛很愛他。”

說完，于詩言起身離開，不理林宛如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