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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晦氣

從白朵家里到那片竹林大概三四里路,奇怪的是,明明她這兩天看到不少人從山上下來背著砍好的竹子下來,自己這一路上卻沒看到多少人。

難道自己走錯路了?白朵停住腳步,向四周打量了一會,藍天白云,綠水青山,沒什么不對勁啊。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白朵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穿越這幾天過的日子,沒有現代社會的便捷設施,上個廁所沒有衛生紙,刷牙沒有牙刷牙膏,洗澡沒有淋浴頭,也沒有手機供自己打發時間,每天唯一的娛樂就是和這句身體的原姐妹聊聊天,聽聽那些村里婦人說著家里長家里短。

這些白朵也不是不能忍,關鍵是自從來到這里后,除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晚上吃的好一點了,其它幾天白朵都沒有吃飽過!

除了她爹和那個小不點弟弟碗里的粥稠一點,其他人每頓都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白粥(都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粥)和腌制的青菜,偶爾會有新鮮的青菜,卻基本沒有什么油水,寡淡無味。就算是這樣的菜也輪不到白朵吃,秦氏都留給了白山和她那個一點小的弟弟。

對于秦氏的偏心,白朵這個氣的呀,但在白朵心里畢竟還沒適應秦氏就是自己親媽的角色,加上自己還有靠他們養活,也就一直忍著。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白朵恨恨的踢了踢腳邊的一顆石子。

竹林已經就在眼前,白朵以前可沒干過這活,不知道這有什么講究,為了圖輕松,找了一根看起來細一點的新鮮些的竹子就下手了。

原本以為挺容易的事兒,在身形瘦小又幾天沒吃飽飯的白朵這里可成了老大難題。

白朵已經累的滿天是汗,竹子還是紋絲不動。白朵將蔑刀丟在一旁,干脆之間上手來把竹子往旁邊掰。

竹子還是不動。對了,那天遇到的那個人不是就是住在這附近嗎,可以問問他能不能幫幫自己,一般打獵的力氣都比較大吧。

白朵繞道竹林的另一邊,果然看到那個住屋。不過此時那間竹屋的門是關著的,難道是出去了?白朵心想。

眼見著日頭越來越大,白朵知道這樣下去,秦氏肯定又要罵她了,本來這段日子啥也干不好,秦氏已經忍她很久了,今天要是又這么磨磨蹭蹭的,搞不好飯都沒得吃。

猶豫了半刻,白朵還是上去敲了敲門。

“有人在嗎?”連叫了幾聲也沒人應,白朵只有轉身回到那個劈了半天的竹子旁去,沒走幾步,白朵就被一個土坑絆倒。

好嘛,人倒霉起來走路都會摔倒。

咦,這個位置好熟悉啊,這不就是那天自己埋山雞的位置嗎?那天她匆匆忙忙的埋完山雞就走了,本來想著第二天再上來拿的,畢竟那幾天天氣還挺冷的,就放一晚應該不會放壞。結果接下來幾天做各種農活,每天干完活就只想吃飯休息,實在不太想動,就忘了這只雞。

唉,估計已經臭了。可惜了,白朵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吃到過肉呢。白朵還是刨開了土坑想看看那只雞怎么樣了。屏住呼吸,定睛細看。

一只羽色艷麗的山雞在里面,羽翼基本完好,也沒有發臭,白朵納悶,不應該呀,都埋好幾天了呢,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穿越那天她埋掉的野雞羽色沒有這么艷麗,還是說那天天色有些暗是她沒看清楚?

算了,連穿越這么詭異的事兒她都碰上了,還有什么事她接受不了?正好,有了這只雞,待會就算晚回去秦氏也不會把自己怎么樣,還能改善一下伙食。

就這樣,白朵樂滋滋的把雞帶走了,然后繼續她的砍竹事業。

中午,白朵回到家。

“你這個死丫頭片子,別人累死累活忙活了一上午,你倒好,讓你去山上砍根竹子,你當是去讓你上山乘涼去了,啊?”還沒踏進家門,秦氏的罵聲就出來了。

天地良心,我白朵雖不是什么干活的好手,但也不是那種偷奸耍滑頭的人。

好不容易砍到那根竹子之后,幾米長的竹子,她總不能就這么扛著往下走吧。于是又費了一番功夫把這根竹子砍成幾節,最后還得捆在一起背下山。

秦氏此時已經出來站在門口外,看到白朵背的顏色新綠的竹子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你砍的是什么東西,挑這么嫩的竹子給誰啊,怎么,離家出走一趟竹子都不會分了么,你這是跟誰賭氣,有本事當初就別回來!”噼里啪啦的一大串話向珠子般朝白朵砸來,好在這幾天白朵已經習慣了,雖然覺得委屈卻也沒說什么(好吧,其實是有點慫)

“娘…”白朵別扭的喊出這個稱呼,然后把手往前一遞,“這是我上午撿到的”

抬頭看秦氏的臉色,果然,原本怒氣沖沖的氣焰頓時消下不少,一把接過白朵手里的山雞,眼睛朝周圍掃一圈,拉著白朵就往屋內快步走。

“你個沒心眼的,這是能在外面隨便拿出來的?去年村里收成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家過年都沒沾到點肉,要讓別人家看見了,指不定要來蹭多少去”雖說秦氏依舊用呵斥的口吻,但白朵知道她心理指不定多高興。

“知道了,娘”

“算你最近總算做成件事,去,叫你大姐來,我去看看你弟小,讓她幫忙把這雞處理了,下午燉上幾個小時,晚上咱們家喝湯!”說實話,這是這幾天以來白朵第一次感覺到到秦氏這么開心,雖然之前也看到秦氏和村里其它人說話時帶笑,那笑意更多的是客套,更多的是被沉重的生活壓的喘不來氣。

白朵放置好砍好的竹子后,就去向右屋找大姐去了。

大姐白文人如其名,簡直就是白朵心中古代的那種賢妻良母的人,干活麻利,說話輕聲細語的。進到右屋,果然大姐正在織布。

“大姐,有好消息告訴你”白朵大聲說道。

“什么好消息讓你高興成這樣”白文停下了手里的活,含笑看著這個妹妹。自朵朵上次離家出走又回來后,這性子可是變開朗了許多,以前跟個悶葫蘆一樣不愛說話,現在卻愈發喜歡找她們姐妹們聊天了。

白朵三步并作兩步向前挽著白文的手,眉飛色舞道:“今天娘讓我上山砍竹子,你猜我撿到了什么,山雞,一只肥山雞”

白文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娘要去照看弟弟了,讓你去處理一下那只雞,下午就把它給燉了”白朵看著姐姐開心,她心里也舒暢。

“你倒是個好運氣的”白文作勢推了推她。

白朵突然想起早上去竹林的路上都沒有人的事,正好現在可以問問:“姐姐,往日我經常看到大家從山上砍竹子下來的,怎么今天我上山去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什么人呀。”

哪料到白文的臉色突然變了,前一秒還笑盈盈的臉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推開白朵的手,去將房門關上。然后快步走到白朵旁邊。

“阿朵,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是上哪砍竹子的?”

白朵不解,“就是那個那個......向西北邊的那個林子啊,我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啊”

白文問道:“那周圍是不是還有一條小溪?”

“對...“

白文此時好看的眉頭已經皺起來了,“今早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去的,以往都是我或者是爹爹帶你去的,原以為你是記得路的,沒想到......咱們村里一般人都是朝正西邊,也就是蘭香嫂他們家那邊那片竹林過去的,西北那片竹林,大家都是繞著走的”

“啊?為什么呀?”白朵看著姐姐問道。

看著白朵這副天真的樣子,白文有些無奈:“還能為什么,就是因為晦氣!”,轉而又感到奇怪:“朵朵,難道你忘記了上面住著誰?”

“記得記得,我不過是覺得事情沒那么嚴重罷了”白朵趕緊回復道,她可不想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這件事被人知道,只能摸棱兩可搪塞過去。

“你這性子還真讓二妹說對了,不撞南墻不回頭,那齊家的獨子從出生后發生了多少災禍。一件事兩件事可以說是碰巧,這接二連三的,誰心里不害怕”白文對著白朵咬耳朵說:“遠的事不說,就說去年,他本來已經被趕出咋們村外了,結果去年剛一回來,村里就收成不好,幾年沒變的秋稅還又重了......“

大姐又千叮萬囑白朵不要告訴別人自己去過那片竹林才放心去做飯去了

白朵是自然不信什么天命什么的,對于大姐說的這些,她沒有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有些同情那個人。不過想想自己的遭遇,哪里有空閑去操別人的心。就喝這么一次湯,這個家里每個人都高興的不得了。

這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啊,白朵抬頭看著藍天,是該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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