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胤南把所有工作都搬到了別墅。
他時時跟在陳夕謠身后,卻又生怕刺激到她,只能隔著兩米的距離遠遠的看著她,還時不時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
陳夕謠只覺得這人可笑,他妄想破鏡重圓,又怎么不想想即使是黏好了鏡子也無法讓已經存在的裂縫恢復如初。更何況她的心早已丟在了那場大火里,又怎么可能黏好呢?
只是哪怕她說再多的話,這個自負的男人都不可能放過她。陳夕謠面對男人的小意討好,始終不發一言。
“夕謠,這是我特意為你做的菜,你嘗嘗好不好?”謝胤南站在陳夕謠的床前,將飯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試探著跟她商量道。
手指上深深的傷口還沒結痂,謝胤南有些期盼陳夕謠看到自己的用心。如果她能夠稍微心疼他,是不是證明她心里還有他呢?
陳夕謠將目光掃向旁邊賣相不佳的菜品上,眼中閃過一絲刺痛。當初她為他特意開了一家私房菜館,然而就是在那個地方,她所有對愛情的奢望全都死了。
她垂眸,上前一步端起面前的餐盤,走到陽臺打開窗戶統統丟了出去。
將盤子放回原處,陳夕謠看著面前男人沮喪的神情突然冷笑出聲:“謝胤南,你以為你在彌補我嗎?你這么多天來做的所有努力,都不過是在提醒我曾經的陳夕謠有多么的卑微!”
那個卑微的陳夕謠早就死了,現在的自己是季菲,是那個用生命愛著謝東的季菲。
陳夕謠將被子掖好背對著謝胤南閉上了眼睛,她能感覺到謝胤南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很久。直到房門打開又關閉,陳夕謠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哪怕和謝胤南同處一室,都足以讓她感到窒息。
小江趁著幾個下屬在書房里跟謝胤南匯報工作,偷偷敲開了陳夕謠的門。這些天旁觀著謝胤南折磨自己,他實在是想做點什么。
“太太,雖然您可能不愿意聽,但我想跟您說幾句話。您出事以后,謝總一直用工作麻痹自己,吃不好也睡不好。我當他秘書這些年看的最清楚,他從沒愛過鄭詩詩,也壓根沒碰過她,他心里愛的一直是您。”
陳夕謠面無表情的翻著面前的書本,仿佛沒有聽到小江的聲音。然而捏著書頁的手指微微用力,她到底還是抬起了頭來。
“你說他不愛鄭詩詩,可是我這些年受的委屈全是因為他認為我擋了鄭詩詩的路。你說他為了我吃不好也睡不好,可是我從嫁給他那天起又有哪天不為他痛?”
陳夕謠聲聲指責,難道他謝胤南做錯了事想要浪子回頭,就連死人都要從地獄爬著回來原諒他嗎?
“太太,我沒有……”小江張口想要解釋,然而還沒有說完話就被陳夕謠打斷。
“夠了,不要叫我太太!就算叫我太太我也只是謝東的太太!”陳夕謠冷下臉,張口便要送客。
小江無奈,帶著幾分惋惜:“謝東如今已經是肺癌晚期,就算您真的能跟他在一起又有什么好處呢!”
他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離開,卻被陳夕謠叫住,她眼中一片驚愕:“你說什么?謝東現在在哪里?”
“在昆市第一腫瘤醫院。”小江勸說陳夕謠無果又擔心謝胤南發覺他上樓,也不多說便給陳夕謠輕輕關上了房門。
他沒有發現,身后的陳夕謠臉上已全是淚水。她想怪不得前些日子謝東常常看著她走神,原來……
那晚,陳夕謠盯著窗外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