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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落幕

沉重的軍用科技能源核心箱被固定在法爾科的“老伙計”越野車后座,如同兩顆沉睡的微型太陽。曼恩小隊和王林木、杰克一行人如同剛從黑煤礦回來,帶著滿身的灰塵、疲憊和深藏于心的秘密,終于從那個廢棄地鐵入口的裂縫中爬回了廢棄大樓的負一層。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遠處狗鎮核心區方向,如同點燃了炸藥桶!

轟——!噠噠噠噠——!滋啦——!

劇烈的爆炸聲、密集的槍聲、能量武器特有的尖嘯瞬間撕裂了狗鎮黃昏的喧囂!刺眼的火光沖天而起,映亮了扭曲的大樓樓殘骸。混亂的聲浪如同實質的沖擊波,裹挾著人們的尖叫、引擎的嘶吼和金屬扭曲的呻吟滾滾而來。

“操!什么情況?”杰克立刻端起武器,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

法爾科迅速接入車載加密通訊,調取混亂的公共頻道片段:

“……警告!第七街區和廣場交界處!出現賽博精神病!重復,出現賽博精神病!目標極度危險,持有重火力!”

“……這里是幽冥犬第三巡邏隊!我們正在交戰!目標有軍用級植入體!請求增援!媽的!他沖過來了!”

信息碎片拼湊出混亂的圖景:一個裝備了危險軍用級植入體的賽博精神病,不知為何在第七街區突然爆發,與巡邏的“幽冥犬”發生了激烈交火。戰斗迅速升級,波及了數個街區,將原本就混亂的狗鎮徹底點燃。

“媽的!真會挑時候!”曼恩低罵一聲,“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狗鎮外圍的廢棄大樓匯合點!”

眾人迅速沖出停車場,試圖沿著預定的、相對偏僻的路線前往廢棄大樓。然而,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燃燒的車輛堵死了小巷,驚恐的人群像沒頭蒼蠅般亂竄,將狹窄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附近,幽冥犬的武裝裝甲車呼嘯而過,探照燈胡亂掃射,偶爾還向地面傾瀉火力,試圖壓制那個在樓宇間瘋狂跳躍、造成巨大破壞的賽博精神病身影。

轟隆!

一塊巨大的混凝土塊被賽博精神病的重武器轟飛,如同炮彈般砸向他們前方不遠處的街道!碎石和煙塵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

“散開!”曼恩的吼聲被爆炸的巨響淹沒!

混亂中,王林木只感覺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撞在身側,視野瞬間被煙塵和飛濺的碎片充斥。他下意識地護住頭臉,被氣浪推得踉蹌后退,撞進一條堆滿垃圾的狹窄岔路。當他甩掉頭上的灰塵,劇烈咳嗽著抬起頭時,發現周圍只剩下自己——還有同樣被氣浪沖進這條岔路,正扶著墻壁劇烈咳嗽的薩莎。

“咳咳…林?”薩莎抬起沾滿灰塵的小臉,紫色的貓瞳在昏暗的光線下帶著一絲驚魂未定,“其他人…?”

王林木迅速探頭看向外面主街。那里一片狼藉,燃燒的殘骸、受傷者的哀嚎、幽冥犬士兵的吼叫和賽博精神病那非人的咆哮混雜在一起。杰克、曼恩、多莉歐等人的身影完全被混亂的人潮和煙塵吞沒。

“沖散了!”王林木的心沉了一下,但聲音異常冷靜,“這里太危險!我們必須先離開主戰區!”

薩莎點點頭,神經辮警惕地感知著周圍的電磁環境:“有幽冥犬的加密通訊在快速靠近!還有…那個瘋子的生物信號,在快速向我們這邊在移動!這邊!”她指向岔路深處一條更窄、更陰暗的小巷。

兩人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身后,幽冥犬士兵的怒吼和賽博精神病砸穿墻壁的巨響越來越近!

狗鎮的下層區域如同一個巨大的、立體的迷宮。廢棄的管道、搖搖欲墜的空中步道、堆滿集裝箱的后巷、以及被改造成貧民窟的破敗建筑內部通道,構成了無數條錯綜復雜的逃生路徑。兩人用行動前找到的地圖,在復雜的環境中為他們指引著相對安全的路線,避開幽冥犬小隊的主要搜索路徑和頭頂呼嘯而過的浮空車。

在一次驚險的跳躍中,薩莎腳下濕滑的金屬板突然松動!她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向下墜落!下方是十幾米深的、堆滿尖銳金屬廢料的垃圾堆!

“薩莎!”王林木幾乎在瞬間做出反應!他的【無限精神】讓時間仿佛變慢,他猛地前撲,左手死死抓住一根暴露的鋼筋穩住自己,右手以驚人的速度和精準度,一把抓住了薩莎背包的肩帶!

“啊!”薩莎下墜的勢頭猛地一頓,懸在半空。她驚魂未定地看著下方閃著寒光的金屬尖刺,小臉煞白。

王林木咬緊牙關,手臂肌肉賁張,【無限體質】賦予的力量在此刻發揮到極致,硬生生將薩莎一點點拽了上來。兩人癱倒在狹窄的平臺上,劇烈喘息。

“謝…謝謝你,林。”薩莎的聲音帶著后怕的顫抖,紫色的眼瞳看著王林木,里面除了感激,似乎還多了一絲別的東西。

“沒事了。”王林木喘著氣,檢查了一下薩莎有沒有受傷,確認無礙后,立刻警惕地觀察四周,“快走,動靜太大了。”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的配合更加默契。薩莎負責感知危險、規劃路線、甚至用魔偶制造短暫的電子干擾。王林木則負責突破物理障礙、設置簡易陷阱誤導追兵、并在必要時用精準的槍法解決無法避開的零星敵人。

在一次短暫休息的間隙,躲在一個廢棄的廣告牌支架后面,薩莎看著王林木冷靜地更換彈匣,忍不住小聲問:“林…你的手…真的只是跟維克多醫生學的修義體?”她指的是他那穩定到可怕的槍法和應對危機的冷靜。

王林木動作頓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看著遠處狗鎮混亂的霓虹:“在夜之城,活下來需要很多技能。維克多教了我基礎,剩下的…是環境逼出來的。”他看向薩莎,難得地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你的黑客技術,也不是學校里教的吧?”

薩莎愣了一下,隨即也笑了,像只偷到腥的貓,帶著點小得意:“當然不是!都是在夜之城的生活中不斷磨礪出來到。”她晃了晃腦袋,“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

共同的危險和默契的配合,無形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逃亡的路上,不再只有緊張的喘息和急促的指令,偶爾也會夾雜著幾句低聲的交談,關于某個棘手的防火墻,關于某次驚險的任務,關于狗鎮某個黑市傳說里的頂級黑客…話題圍繞著他們共同的技術領域,帶著一種只有同類才能理解的共鳴。

歷經數次險死還生,甩掉了幽冥犬的追兵,也遠遠避開了那個如同人形推土機般四處破壞的賽博精神病,兩人終于抵達了約定的匯合點——狗鎮外圍的廢棄大樓。

大樓如同一根冰冷的、插入夜之城腹地的黑色巨柱,在周圍破敗低矮的建筑群中鶴立雞群。

“法爾科說在十層的中庭等我們。”薩莎看著高聳入云的大樓,小臉有些發白,“十層…我的腿…”

長時間的奔逃和高強度的神經接入,讓她的體力消耗巨大。

“我背你。”王林木不由分說,半蹲下來。薩莎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趴在了他背上。少女的身體很輕,帶著淡淡的電子煙和汗水的混合氣息。

王林木背起薩莎,深吸一口氣,踏入了大樓冰冷、空曠、如同墓穴般死寂的一樓大廳。破碎的玻璃渣在腳下嘎吱作響。電梯早已報廢,只能走布滿灰塵和涂鴉的消防樓梯。

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薩莎伏在王林木背上,義體的微光在黑暗中如同螢火蟲。她能感受到王林木背部傳來的沉穩心跳和透過衣服的溫熱體溫,一種奇異的安心感驅散了狗鎮的冰冷和之前的恐懼。她把臉輕輕靠在王林木的肩頭,眼瞳在黑暗中微微閃爍。

“林…”她輕聲開口道

“嗯?”

“剛才…謝謝你抓住我。”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平時沒有的柔軟。

“嗯。”王林木只是應了一聲,腳步依舊沉穩地向上攀登。

不知爬了多久,當王林木推開10層厚重的防火門時,一陣喧鬧聲立刻涌來!

“林!薩莎!你們總算來了!擔心死老子了!”杰克那標志性的大嗓門第一個響起,他沖過來給了王林木一個熊抱,差點把背上的薩莎也帶倒。

“輕點!杰克!”薩莎敏捷地從王林木背上跳下來,不滿地瞪了杰克一眼,但臉上卻帶著回到同伴身邊的輕松。

曼恩、多莉歐、麗貝卡、皮拉和法爾科都在。麗貝卡正在檢查她心愛的“鐵膽”,皮拉則用他那超長義手試圖去夠天花板上的應急燈玩。法爾科靠在他一旁柱子上,牛仔帽壓得很低,但能看到他嘴角放松的笑意。多莉歐上前仔細檢查了薩莎和王林木,確認他們沒受重傷。

“媽的,那瘋子鬧得可真兇!”曼恩走過來,用力拍了拍王林木的肩膀,眼神帶著贊許,“干得好,把薩莎安全帶回來了!其他人也都沒事,被沖散后各自找了條路繞過來的。”

薩莎悄悄看了王林木一眼,紫色的眼瞳在廢棄大樓里,似乎比狗鎮的霓虹更加明亮。王林木也對她微微點了點頭。一場突如其來的混亂和亡命奔逃,讓兩個原本只是技術合作關系的傭兵,在生死之間建立起了更深層次的信任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默契。

能源核心安靜地躺在一旁,狗鎮的混亂仍在遠處喧囂。他們安全了,暫時。而王林木精神之海中那九十四枚符文,在經歷了地下研究所的壓抑和狗鎮街頭的生死時速后,似乎也悄然發生著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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