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大夫人和三夫人回來了,剛走到門口,大夫人停下腳步,好像感覺到什么,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和三夫人退到二樓,三夫人一臉不爽的樣子。
“別說了,我聽聲音就知道是誰”大夫人也一臉失望。
“說我壞話呢?”舞青一個閃身來到二樓,和她們對坐在一起。
“是他找你?還是你找他?”三夫人臉上像是敷上一層霜一樣,寒氣逼人。
自己去賭也就算了,還招來那個“臭名昭著的賭徒”如果是他找上門,三夫人想一掌就把他給斃了。
“我找他”舞青不敢隱瞞,這兩個都是塵劍巔峰的半步圣人,騙她們也沒好處。
“你有什么想法?”大夫人知道他不是莽撞的人,一定有什么目的,三夫人也看向他,看他怎么說。
“我想去一些禁區或者古墓,需要一個萬事通帶路,這樣的話,我就能省下很多的時間”
“他也算萬事通?”三夫人搖頭,覺得不可置信。
“只有不斷經歷絕望的人,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活下來,他的臭名遠揚,那也是因為他手段用的好”隨后舞青看向三樓,他應該還在懷疑人生吧。
大夫人和三夫人對視一眼,隨后異口同聲的說。
“先幫他戒賭吧”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既然要跟他合作,就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他來這里二十年了,一直沒有擺脫爛賭鬼這個名頭,努力吧,雖然我不看好你”依舊是冷冰冰的話語,三夫人拉著大夫人就走,她們是來商量事的,讓舞青在此等候。
“哎呀!我的媽呀!夜……夜樓主手下留情啊”
不一會,小四被三夫人抓著脖子拎了出來,苦著臉被三夫人像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滾!”
咚咚咚咚咚……噗通……小四沿著樓梯滾了下來,跌了個大跟頭,好半晌都沒動靜。
“怎么樣,現在不敢說我是大妖谷來的了吧?”舞青替自己斟茶,隨后一飲而盡。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四連滾帶爬的趕過來,搬開凳子坐下,唯唯諾諾的看著舞青,眼里有些畏懼。
“你叫她夜樓主?你消息很靈通啊”舞青面帶笑意,他想考考他。
“我……我是口誤,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瞎說的……”小四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想渾水摸魚。
“別怕,我現在問你一些問題,你要是回答的好,我再帶你去一次賭場,不過要換個新的地方”舞青拋出一個誘餌,沒有什么是讓爛賭鬼遇到一個逢賭必贏的人更快樂了。
“當真?”小四眼睛一亮。
“當真”舞青點頭,繼續給自己斟茶。
“你問吧”小四正襟危坐,看來是準備好了。
“好,我先問你,跟三夫人在一起的人是誰?”
“舞府大夫人,云天驕,現在化名劍侍柳仙”小四張口就來。
點點頭,舞青隨后再問幾個問題。
“我又是誰?”
“我的劍心價值多少?”
“我的哥哥姐姐們叫什么名字?”
這些問題不但刁鉆,而且看起來還不講道理,但他還是問了,因為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小四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逾期。
“前輩名叫舞青,現在化名李白,前輩的稀有劍心價值萬金,前輩的哥哥有三個,姐姐也有三個,按輩分依次叫云飛宇、舞夜、舞華、舞歡歡、舞鳳、舞凰”小四對答如流,而且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舞青倒茶的手停住了。
“前輩放寬心,我都是道聽途說的,沒有刻意打聽”小四安慰到。
看來他的記憶力超級強啊!
“果然,你也是擁有獨特天賦的人,好,我現在兌現我給你的承諾”
舞青再飲一杯茶,他不敢喝酒,因為會留下很重的味道,從現在開始要改掉一切壞毛病。
“帶路吧”舞青起身要走。
“嗯?!”
小四卻不行動,手握成了拳頭,眉頭緊蹙,像是在做心理斗爭。
“怎么了……不想去了?”如果可以不去賭場那真是極好的。
“不是,我想找回一些我失去的東西”小四抿嘴。
“可以,我陪你走一趟”舞青很大方。
“多謝前輩!”小四松了口氣,起身跟上。
大街上,小四一馬當先在前面帶路,走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喲!小四你終于敢在白天現身啦!”一名婦人抱著胸嘲笑到。
“去去去!以后別叫我小四,要叫我四爺!”小四把錢袋舉高高,眼睛瞪得溜圓。
“喲嚯,你以為手氣好贏了幾把就翻身做人啦?還不是再送回去”婦人翻了個白眼不在看他。
舞青在后面咧著嘴笑,居然隨便一個路邊遇到的婦人都認識他,真不愧是“臭名昭著的賭徒”,也算是服了。
“喲!小四,今天不去搬磚啦?哈哈哈”
“哎呀,小四,今天手氣不錯啊,你現在又想把錢送回去嗎?”
沿途有不少人都帶著有色的眼光看著小四,不斷發言嘲諷,小四也從一開始的不斷狡辯到一言不發,最后全程板著臉,不再搭理人,走路都帶著風。
“嗯!是那家衣料店……”舞青推測他應該跟老板娘認識。
“肥婆!把我當年那身行頭拿出來!”小四昂著頭,氣鼓鼓的看著她。
老板娘臉色鐵青,轉身拿著把掃把高高舉起小跑過來。
小四掏出一錠金子晃了又晃,老板娘的腦袋跟著金子晃來晃去,隨后把掃把扔掉,搓著手陪笑。
“喲,四爺你是來贖身……呸!贖行頭的呀,您放心,這么多年我的都給您保管著,平時還壓了些花瓣呢”老板娘笑開了花,翻臉跟翻書一樣。
“我知道你的規矩,十倍的錢,二十兩,給你錢,趕緊給我拿出來!”小四走進店里,扔出二十兩碎銀,隨后進了換衣間。
“好嘞好嘞……”別看老板娘胖,動起來真不慢,不一會就拿來一個包袱,上面哪里有花瓣,只有一層灰,還用嘴吹了吹。
“這身行頭估計最少也值三十兩碎銀,就被他二兩銀子當了,唉,賭徒真的無可救藥”舞青惆悵了,自己能改變他嗎?
二十年前的行頭還沒有落伍,不一會小四變了個人似的,一身貴公子裝扮,錦衣繡袍,上面還繡著藍色云海和金色日月,看來他的來歷不凡。
“四爺,您還需要什么?鞋子要不要買一雙?給您優惠哦”胖老板露出八顆牙齒,滿臉幸福。
“廢話,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那你還不去拿!”腳上還穿著破布鞋的小四翻著白眼說。
“噗……”舞青好不容易對他改觀了,卻又被他打回原形,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改掉。
換上鞋子,小四又帶著舞青到了雜貨鋪。
“老家伙,給爺結賬!從今天開始,老子不干了”小四叉著腰,在這里他沒少受氣。
老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舞青,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克扣他的工錢,拿出算盤算了一會,給了他一個整數。
“本來是一兩半,看在你從來沒有偷懶的份上,給你二兩銀子吧”老板遞給他二兩碎銀。
“哼……”小四轉身就走,老板無言,目送著他,很久之后才回到店里。
小四眼里有淚痕,在天下第一城,只有這個老家伙不嫌棄他,收留他讓他有份工作,把他當家人一樣,但如今他身份變了,不再是那個頹廢小四,現在他要做以前那個四爺,來日方長,以后有機會再回報他吧。
這一切都被舞青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心思細膩的他感覺小四不是那種心眼很壞的人,雖然好賭,但這里的人只是覺得他無可救藥,并沒有人憎恨他,說明他有自己的原則,沒有做一些雞鳴狗盜坑蒙拐騙的勾當。
希望這一次,能徹底幫你戒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