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看著蒙頭垢面的人，詫異的望著魏辭。

“你不認識也很正常，他就是你沒見過的堂哥沈無暇。”魏辭抽出旁邊侍衛的長刀，男人被甩在地上。

沈靈眸子一縮，她好像聽爺爺說過，她有一個堂哥，從小寄養在了邊境，從來沒有怎么來過長安，難道面前的沈無暇，就是她的堂哥？

魏辭看著沈靈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果然認識。

“他可是你們沈家最后的一根獨苗，想要他活著，沈靈，你知道怎么做嗎？”魏辭半瞇著眼，眉目之處盡是算計。

魏辭的意思相當明確，無非就是讓她選擇，自己和沈無暇只能活一個。

沈靈看著魏辭的臉，無盡的悔意在心底蔓延，當年自己就不該救他，就該讓他被毒蛇毒死！

他身邊的葉云兒如同一只毒蝎，猝不及防反咬一口，當年在深山中，救他的明明是她沈靈，可葉云兒卻趁她中毒昏迷，帶走魏辭，然后一步步搶走了她的一切！

可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魏辭究竟是為了什么滅了沈家滿門，為什么這么對她，真的只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嗎？

伴君如伴虎，她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不知日后葉云兒能否一生榮寵不衰。

若是自己的死能夠換的沈家獨苗一人活著，那也值了。

沈靈突然心中一松，她蹲下，兩個手腕合在一起夾著木棍寫了幾個字：你真的會放他走？

魏辭邪魅一笑，拍了拍手，一行侍衛都放下了刀劍，“朕說話算數，只要你做出讓朕滿意的事，朕就放了他。”

道歉，給朕道歉，承認你沈家的罪行，朕可以既往不咎，魏辭心頭強烈的想著，他希望沈靈可以識抬舉。

沈靈望著眼前深不見底的懸崖，黝黑散發著的陣陣陰冷，像一張能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

她慘淡一笑，在魏夏和魏辭的注視之下，朝著懸崖一躍而下。

魏辭被沈靈這一舉動嚇得不輕，他下意識的去拉住她，卻只摸到了一手涼風。

魏辭慌了，一瞬間腦袋清空。

誰允許她跳的？！

他身體僵硬，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朝懸崖望去，可除了一望無際的黑，什么有沒有發現。

“不…朕沒有讓她死。”他朝著懸崖大喊，回應的只是他的回音。

怎么會…

魏夏復雜而意味深長望著魏辭落魄的身影，他是真的看不懂這個皇兄了。

他搖了搖頭，一刀捅進了沈無暇的身上，“皇兄，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嗎？”

沈靈的身子往下墜落，她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留戀，她閉上了眼睛，輕輕一笑，終于可以結束。

藏在懸崖下的人終于等到機會，縱身一躍，抱住墜落的沈靈，腳踏虛空，回到了某個石臺上面。

沈靈已經暈了過去，渾身傷口，沒有一處好肉讓男人心疼。

男人作江湖游俠打扮，一身黑衣，唯有脖子圍著條有些舊的藏青色圍脖。

他的腰上有一個牌子，隱隱約約可見“沈”字。

男人眼睫與沈靈有幾分相似，他橫抱著沈靈，心疼更甚，替她擦了擦臉上的灰，腳底用力，朝著遠處飛去。

養心殿。

魏辭這幾天總是夢見沈靈，她說她很疼，這里很黑，她好害怕，問自己怎么不去救她。

魏辭拽住頭發，心情煩躁，他不明白，為什么殺光了沈家余孽，自己還是開心不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丟了，好像再也找不回來。

葉云兒手附在魏辭肩膀上面，嗲嗲道：“皇上，如今沈家余孽已去，何必悶悶不樂呢。”

如今沈靈徹底死了，她的后位，是坐定了。

魏辭低著頭沉默，他只想讓沈靈承認沈家的錯誤，只要她證明他是對的，他就會放過她的。是他錯了嗎？不，他是皇帝，不會錯！

…

沈靈醒來后，頭一陣痛，她艱難的轉過身，看見一個男人忙活。

她看了看周圍陌生的陳設，這里是哪里？還有自己沒死？

陌生男子發覺沈靈醒了，他摘下來手套，摸了摸沈靈的額頭，“看樣子好了。”

“你是誰？”沈靈往后躲去，警惕道。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

自己的舌頭怎么長出來了？沈靈可以明確感知到自己舌頭在活動。

沈靈活動了一下手指，自己的手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