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爺冷嗤：“你少在這里指指點點，老子玩轉商場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

“曾經的輝煌，已經去而不復返。”顧辭將父親的仇已經暗暗記下。

“不復返？”顧二爺笑了，氣急敗壞：“你以為你在顧氏呆多久，他就一直會是你的？不是顧家人，妄想得到顧家的財產，你簡直是做夢——”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能有幾個？”顧辭說，“您不會還天真的妄想以這個拿捏我吧？”

現在顧二爺看顧辭，無論怎么看，都像嗤笑的神情。

“你也不會妄想以這個拿捏住我吧？”同樣的話，顧二爺反向送給顧辭。

不曾想——

“怎么會？我怎么會小瞧了二叔，自然不會只有這些。”顧辭說，“二叔都做過什么，二叔心里都清楚，您覺得……對付您，只會有這些嗎？那自然得所有的證據都準備妥當呀。”

一句話——

顧二爺心里涼涼的。

“你當真不顧我們叔侄情意？你爺爺對你那么好，你忍心對顧家最后一個血脈？”

瞧瞧，這話當真是說的好不要臉。

顧二爺一直兇名在外。

張特助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當然，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他對顧二爺的印象都會一直如此。

卻不想，今天確實讓他大開眼界。

“二叔當初如此針對我父親的時候，有沒有念過兄弟情意，有沒有顧念他為顧家殫精竭慮做了這么多，您沒有念過我爺爺？”顧辭當真是要佩服自家二叔這個厚臉皮了。

“二叔為了活命，臉面什么的，全然都不顧了，還真是……讓侄子——大開眼界。”

顧二叔何曾被晚輩這么說過，一時間，臉面全無。

他也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種地步過。

可是——

如今他態度但凡在強硬一點，在顧辭的地盤上，他真的做出些什么，顧二爺是真的說不準。

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賭。

……

而此刻，看守所。

慕瓷先是去探望了冉蕓的護士長。

“你是誰？”冉蕓的養母并不認識慕瓷。

“我是冉蕓的學姐。”慕瓷說。

“小蕓的學姐啊，我怎么沒聽她提起過？”冉蕓的養母，還是一臉防備的模樣。

“你沒聽過很正常，畢竟——俞家主也不會讓你知道你不該知道的。”

見她提起俞家主，冉蕓的母親，心里的防備更深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慕瓷也不著急：“那你可能真的不知道內幕到底是什么？”

冉蕓的母親只是看著慕瓷，卻不愿再多說什么。

她身上衣服是囚服，現在無論做什么，都會有人看管。

做什么都不舒服，牢里還不斷被受打壓。

“牢里的生活不好過，我能明白你替別人抵命的原因。”慕瓷每一次說話都是非常直接，壓根沒想拐彎抹角。

畢竟，和不同人打交道就要用不同的方式。

“什么替別人抵命，你不要胡說了——”

冉蕓當母親卻忽然大喊。

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看來你清楚幕后兇手是誰？”慕瓷笑，“那你又知不知道，你這樣就是枉顧法律。”

冉蕓的母親只是哭著搖頭。

“看來，你還不知道外面現在發生了什么？但是……我想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見你的上司。”

冉蕓的母親一副不想聽，我不愿意聽的神色：“什么上司，我聽不明白……”

“都已經這個時候，我想你也沒有必要裝糊涂。冉蕓到底是誰交給你撫養的，這個你終歸是清楚吧。你不會想自己直接抵了命，還想著有人能照顧好你在鄉下的女兒吧……”

冉云蘭忽然怔目：“你不要胡說——”

“我沒有……我只有冉蕓這一個女兒……”

“我沒有……”

似乎多重復幾句，就能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兒，似乎就能否定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說著說著，冉云蘭開始哭了……

慕瓷也不著急，靜靜的坐在對面，靜靜的看著冉云蘭這不愿意面對現實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冉云蘭哭夠了。

慕瓷也不愿意從中說太多，一句話讓冉云蘭不得不清醒：“俞家已經破產了。”

慕瓷慢慢的睨著冉云蘭。

冉云蘭恨不得激動的當場站起來：“破產？不可能——”

最開始進來的時候，冉云蘭還多少有些溫柔的模樣，后來，雖然有些不堪，可也遠遠沒有現在這般歇斯底里的模樣。

慕瓷進來的時候，還專門拿了一張報紙。

報紙上全部都是俞家主累累的罪行。

“我只是一個可憐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怎么可以這樣……”

她不停的哭。

不是慕瓷冷漠，而是冉云蘭不該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

可憐人……

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憐人。

學業，工作，生活，哪個不是被壓的直不起腰。

慕瓷就看著她一直哭，一直等她哭夠，整個人小聲的啜泣的時候。

“人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這個問題，我問最后一遍，你好好想清楚……”

當時的情況，有些復雜，加上冉云蘭直接認罪了。

所以……

冉云蘭怔怔的，不知道想起什么，她咬牙糾結的看向慕瓷。

慕瓷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像是不摻雜任何雜質，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冉云蘭。

冉云蘭嘴唇動了動，眼里似乎有動搖，可是張口的時候，卻咬牙一口認定：“人……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是我……”

她一連說了三個。

慕瓷也已經基本確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起身的時候，在經過冉云蘭的時候，小聲的說了一句，只見冉云蘭聽見這句話之后，渾身顫了一下。

“不是……不是她威脅我，是我……人就是我殺的。”冉云蘭死死的閉上眼睛。

慕瓷已經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欲多說什么，只是最后在跨出房門的時候，多說了一句：“保重。”

……

本來慕瓷也只是有些猜測。

仔細想來，俞家主留了柏妍這么多年，那些人本來就和俞家主沒關系。

而冉蕓那天在靜安醫院出事的時候，確實到了靜安醫院。

就是為了找她的母親。

后來出事之后，冉蕓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