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不必跟我道歉的,他當時的反應無非以為我是個新手。而我當然有無數句話可以回應這句不需要的抱歉,可在那時候我的腦子居然一片空白。經歷了幾秒詭異的沉默之后,在他們看來我大概是在鬧脾氣,而此時再說什么都顯得尷尬而且不夠誠意。我只能沉默著一邊鄙視自己笑得太二,一邊動手拆身上的裝備,假裝自己很忙的樣子。
“我叫朱嘉衡,武漢來的?!彼尤挥珠_口了。
好吧,很快我就明白他對我們這般友好純粹是因為這幾天和永哥建立起來的友誼??稍诋敃r,我如此表現之后還聽到他自我介紹,滿腦子居然都是自戀的粉紅泡泡,覺得大概是我生氣的樣子太可愛了,或者是他被我的美貌吸引了……總之,我越發(fā)的犯二,用一種相當自來熟的口氣笑道:“武漢的?永哥也是武漢的呢!誒,武漢話說朱是念居的吧!好巧,廣東話也是耶!那我叫你小居居好不好!”
朱確實是念居,當然,豬也是。所以小居居其實通常是親密關系的人會說的調笑的昵稱,而我美色當前熱血上頭居然口無遮攔的調戲起他。
說完我就接收到Ken發(fā)出的鄙視的目光。
哎!說實話這時候連我自己都鄙視自己,短短幾分鐘,簡直把這兩年干傻事的額度都用光了。
幸好,朱嘉衡并不介意,也或者他沒明白我確實在調戲他,只是笑道:“你是廣東人?”
我眨了眨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感覺自己三魂七魄大概都歸位了,腦子里的水應該也都放干凈了,終于開始正常的回話:“不是,只是小時候在香港住過幾年。”然后才想起自我介紹:“我叫卓霏霏,上海來的。”
又拉過Ken,“這是阿Ken,他是香港人,我們跟永哥是,是室友。”
黃永揚此時已經連同我們的裝備全都整理妥當,湊過來搭話:“她就是我和你提過的,我們家的小公主!”說著還朝朱嘉衡擠了擠眼睛。
“我怎么聽著不像是說了我什么好話似的呢?”我伸手去拉他的耳朵,他早有預見,敏捷的閃到Ken身后,只探頭出來,“怎么可能!我說的都是好話!”
我瞪著眼睛盯了他一會兒,又轉頭去看朱嘉衡,“他是怎么說我的?”
朱嘉衡笑得特別溫柔,“他說你很可愛。”黃永揚是不是真的說我可愛我不知道,不過看著朱嘉衡的笑容,聽他低沉磁性的嗓音說我可愛,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甚至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許嬌羞的模樣。
大概是覺得我太丟臉,Ken在一旁表示看不下去了,輕嘆了一口氣,轉移話題,問黃永揚道:“你什么時候上岸?”
黃永揚是潛導,行程安排還得聽客戶的,于是問朱嘉衡:“龍哥,咱們今天回嗎?”
朱嘉衡點點頭,“回吧。”
于是黃永揚又朝Ken點點頭,“今天就回!”
“好,那一起吧,等會兒讓船上的人去我們那邊船上打個招呼。”Ken邊說邊脫衣服,準備去沖洗。我們出海坐的都是Uncle Tomson手底下的船,都熟得很,不管是誰包的船,反正現在我們上了,就跟我們自己的一樣。
行程上的事,有Ken在我是不用操心的,也不管那么多。只是拉著黃永揚用一種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悄悄的問:“你為什么叫他龍哥?”
黃永揚很配合,神秘兮兮的大聲回答我:“因為叫朱哥太難聽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問的是,為什么叫龍哥!”
黃永揚繼續(xù)嬉皮笑臉的回答:“朱哥真的很難聽啊!”
我氣得朝他肋下捅了一把,黃永揚笑得更大聲了。
朱嘉衡原本也邊走邊脫潛水衣準備去沖洗的,聽到我們說話,回答我道:“因為我屬龍,家里習慣叫我大龍,所以朋友們會叫我龍哥?!薄芭丁蔽易焐蠎?,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朱嘉衡的上身。他看起來很瘦,可是又很精壯。手臂上線條分明,看著就是很有力的那種。胸肌也很結實,不知道手感怎么樣。腹肌……呃,腹肌倒是平平,再往下……
朱嘉衡已經轉身走了。
“嗨!嗨!口水要流下來啦!”黃永揚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這身材也值得你看得眼睛都直了?我的大小姐,你不會是對人家一見鐘情了吧?!焙冒?,有Ken做對比,朱嘉衡的身材的確沒什么看點。
我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心動,至于有沒有到一見鐘情那么嚴重,還有待研究。
不過沒等我想明白結果,黃永揚已經斂了笑容,認真的看著我:“我勸你趁早收了心思,他是個演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