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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卿蕓和懷景

  • 似與故人期
  • 浮絕
  • 3293字
  • 2021-01-31 23:41:36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后還未等徐卿蕓掙脫,朱懷景已經主動放開徐卿蕓的手,并說道:“抱歉?!?

“沒關系。”

“……徐小姐,其實今日在下并非獨自一人上山赴宴?!?

徐卿蕓狡黠一笑,說道:“我知道啊!我看到了和你一起來的南平王和你的隨從了。只不過朱大人既然說自己是一個人來的,我也不好拆穿你,而且我本來也是愿意和你同行的?!?

徐卿蕓想了想,繼續說道:“剛才南小姐說覺得我面善,我一聽就知道她在說假話,其實她對我根本沒有好感。但一月前的家宴,我還記得初見朱大人時大人笑容可親,只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我便知道,大人是當晚在場所有人里面少數幾個真心祝賀我回家的人之一?!?

徐陵風聽到此處面色一變,他這才知道那晚徐卿蕓早早離場的原因,原來不是因為舟車勞頓,而且看出了在場人大部分人看熱鬧的心思才不想應付。

“……他人眼光如何不是我們所能左右,徐小姐不必將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心上。”

“……”這話說得簡單,卻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

徐卿蕓笑了笑,只當朱懷景此時的話是出于他的禮貌開解或者安慰,“不管怎么說,對初臨京城的卿蕓來說,大人當時的善意確實是一盞暖茶,還是要多謝大人。”

這話不好接,朱懷景只笑了笑。

“剛才我聽大人說,你我同行并不會惹來他人閑言閑語,可南仙兒卻不一樣,卿蕓從剛才一直想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便直問大人一句,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徐卿蕓至今沒想明白朱懷景那句話的意思,南仙兒和自己,到底是哪里不一樣?

朱懷景早在同徐卿蕓的相處中知道徐府眾人并不曾告訴她有關婚約一事,剛才說話時欠缺考量便脫口而出她與南仙兒不同的話,站在要想圓過那句話卻一時之間還沒想好說辭。

徐陵風怕朱懷景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說出婚約一事,再加上現在看著徐卿蕓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反感朱懷景的樣子,如果徐卿蕓答應了這門婚事,事后國公府再想要反悔退婚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咳咳,那什么,朱大人肯定是被那個南小姐給煩得沒有辦法了才隨口一說。姐,你怎么還當真了呢?”徐陵風一把摟過徐卿蕓的肩頭,終于在上山大半個時辰后成功把徐卿蕓帶離了朱懷景身邊,佯裝輕松的語氣清了清嗓子試探的問道:“姐,你現在也十七了,有沒有想過以后遠夫君要選個什么樣的?”

問完這話后徐陵風就定定的看著徐卿蕓不眨眼,生怕她回他一句“朱大人這樣的就挺好?!?

蒼天,朱懷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冷血,別看他現在笑得跟小白兔一樣純良無害,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翻起臉來那叫一個狠絕,前一天都還在一起詩詞歌賦人生哲學的小伙伴第二天就能毫不留情的請到刑部大牢里面做客,刑部大牢啊,那是個什么地方,不管什么精鐵打造的身體只要一進那地方,出來也至少得脫掉一層皮!

而且,前提是還有命出來。

一想到這樣的人日后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姐夫,徐陵風已經連續做了一個多月的噩夢了,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想自己少年短短十多年里有沒有做過什么恃強凌弱或者大逆不道的混賬事會被抓住把柄,活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所以,這樣的人還是去禍害別家去吧,徐國公府承受不住這樣的心理壓力呀!

朱懷景聽到徐陵風的問題,也不由得像徐卿蕓看去,他家中雖沒有兄弟姐妹,但也大概知道些女孩子家的心思,幾乎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會有一套獨屬于自己的擇偶標準。

徐卿蕓卻沒有回答,而且一把推開爬山爬的滿身大汗還靠近著自己的徐陵風,絲毫不掩飾對這個兄弟的嫌棄,說道:“你渾身都是汗,膩死了,離我遠點?!?

徐陵風被推開也不生氣,傻傻的笑了笑,繼續剛才的問題,“姐,我們是親姐弟,你跟我說說唄,你將來想要嫁個什么樣的夫君?你跟我說了以后我保證不告訴父親母親。”

“這問題若是母親問我那還說得過去,你問我算怎么回事?”

“嗯……我有一些朋友,我覺得吧他們人都還不錯,你跟我說說你想找什么樣的,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有句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雖然沒見過徐陵風那些所謂的朋友,但自己弟弟的為人徐卿蕓還是清楚的,三天兩頭不是逗貓逗狗就是妓院牌九……呵呵,徐卿蕓回以一個沒有感情的笑容,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徐陵風鍥而不舍的追上去,“姐,你就跟我說說吧?”

徐卿蕓卻轉移話題,指著兩三百米外已經能看到的涼亭一角興奮的對朱懷景說道:“看!快到了!”

這一段路山坡的坡度已經很小了,走得并不算費勁,距離涼亭幾十米的時候徐卿蕓還注意到山林間隱隱約約傳來的水聲,問道:“上山的時候我好像沒注意到山上還有小溪?”

朱懷景回道:“我們來時走的是官道,后山有條小路也可以下山,下去不妨走那里,我以前走過幾次,對路還算熟悉,下山時走那條小路就可以看到山泉和小溪了,如何?”

徐陵風不想下山的時候還要和這個人一起走,刁難道:“那種小道一般都是獵戶或者山下村名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路滑不說石子肯定也不少,肯定不會有官道走著舒坦,我姐身嬌體貴著呢,可不去受那罪。”

“……徐陵風,我覺得你爬區區鳳凰山就爬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我有必要回去同父親好好說說?”徐卿蕓環臂向徐陵風看去,“你覺得父親會安排你進軍營多長時間?三個月?還是半年?”

徐國公府自祖輩開始便是世世代代的武將,家中極其注重兒孫武功成就,女兒嬌寵些可以,但男兒卻是自小就要求嚴格按照軍營里訓練士兵的方式進行練武,徐陵風身為徐家長子,自然也是從小就被各種訓練折磨,但徐陵風不是個能吃苦的性子,從小躲懶慣了,只在徐敬遠面前裝裝樣子,而徐敬遠身體向來不是很好,也沒太多精力去監督大兒子,徐氏說徐陵風在練武,他從不懷疑這話的真假。

徐卿蕓這話顯然拿捏住了徐陵風的軟肋,他瞬間猶如斗敗的公雞整個人都蔫兒了下來,接下來一路安靜了許多。

徐卿蕓倒也不會真的去告嘴,說這話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嚇嚇徐陵風。

這一路走來徐陵風明著暗著處處針對朱懷景,徐卿蕓又不傻,自然能看出來,但這樣當著人家的面一次又一次的給人家難堪顯然不是很禮貌的行為。

徐卿蕓雖然對朱懷景有好感,但外人終究還是外人,徐卿蕓不想讓外人覺得徐國公府禮數不周而因此讓徐國公府蒙羞。

看著徐陵風泄氣的模樣,徐卿蕓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背,沒說多余安慰的話。

涼亭很大,足以容下二三十個人,涼亭外還有一片面積不小的空草地,上面已經有人提前鋪好了數十張簡單的涼席和放置了幾盤果脯和肉脯。

看著那些果脯和肉脯,徐卿蕓心里隱隱對接下來的安排已經有了猜測,不由得開始后悔自己今日非要來參加春日宴的決定。

“姐,我們接下來不會要吃這些東西吧?其他的呢?沒了?”徐陵風也沒生徐卿蕓的氣,安靜了一會兒又貼上來了,“爬了這么久的山,站在我是又累又餓,那些東西怎么可能吃得飽?”

而且,果脯和肉脯平常當做小零食偶爾吃吃還可以,如果當做正餐,實在是容易膩。

還沒開始吃呢,徐卿蕓已經嘴里已經開始泛酸水了。

“徐小姐,周夫人在看你?!敝鞈丫案皆谛烨涫|耳邊輕聲提醒道:“亭中穿深紅色衣服的那位便是周相的夫人,也是今日春日宴的主人家?!?

朱懷景隨徐卿蕓和徐陵風等人站在涼亭外,原本是等著那姐弟兩人說完話再一起進去,但可能是因為朱懷景一行人是最先到達的人有些顯眼,周夫人的眼神一直在看著這邊。

“大人剛才還叫我卿蕓,怎么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改口了?”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里說出來,朱懷景指定會以為那個人是在故意暗示自己什么。

但徐卿蕓不一樣,她守禮教規矩,行為舉止皆是小心謹慎不逾矩半分;她同時也豁達開明,男女光明正大同行或者直呼彼此名字在她眼里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卿蕓?!?

“嗯,懷景?!毙烨涫|笑容多了些真心實意,問道:“怎么樣?這么叫著是不是比徐小姐朱大人順口多了?聽著也沒那么疏遠?!?

朱懷景從未這樣正式的叫過一個女子的名字,一時間竟覺得有些新奇,覺得徐卿蕓這個名字實在悅耳又順口。

“風弟,我們進去吧。”徐卿蕓叫了聲不知何時又在發呆的徐陵風,走在朱懷景身旁,身后跟著初梨和雙梨,四人一同前去。

跟在徐陵風身后的陳安見自家少爺久久不動,上前試探性的叫了聲:“少爺?”

徐陵風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里,既沒聽到徐卿蕓叫自己,也沒聽到陳安的呼喚,滿腦子都是剛才徐卿蕓和朱懷景兩個人一人“卿蕓”一人“懷景”相互稱呼的對方的場景,越想,徐陵風的面部表情就越是扭曲。

母親??!咱家可能真的要多一位刑部侍郎的姑爺了呀!還是趕緊回家好好想想這些年自己犯下的大錯小錯吧,可以的話盡量和未來姐夫爭取一下坦白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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