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管理與企業國際化

案例1　中原油田的跨文化管理與國際化

摘要：當今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加速，其管理已經進入了“文化管理”時代，未來企業競爭的根本必然是企業文化的競爭。因此，中國企業在實施國際化過程中遇到的最大障礙是缺乏跨文化管理經驗，急需建立一種與企業發展戰略和運營現實一致的跨文化管理實現機制，將企業管理與文化融合有機地結合起來，最后形成有中國特色的跨國企業跨文化管理體制和管理模式。我們在此選取中國石化中原油田（以下簡稱為中原油田）就其國際化進程進行較為深入的案例分析，以幫助我們更有效、更明確地了解跨文化管理視角下企業國際化進程的內在機制與路徑。

中原油田作為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的下屬企業，從1988年開始走向市場，1996年進入國際石油市場，在30多年的歷程中，經歷了中國市場和國際市場的洗禮和考驗，取得了較好的經營業績。特別是在跨國經營過程中，其在應對文化沖突、促進文化融合等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獲得了一定的經驗，有力地促進了企業海外事業的健康持續發展。

一、理論背景

中國企業進行跨國經營對于加快我國企業的國際化進程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同時相伴產生的跨文化管理問題也為我國企業的國際化發展帶來了挑戰。企業國際化時的文化環境尤其是文化差異對企業具有重大的影響，對文化差異和跨文化管理的影響因素進行科學、系統的分析，可以準確地找到企業面臨的文化差異和文化沖突的根源，并據此采取有效措施，使得企業在跨文化管理中實現快速融合。本案例主要研究中國企業國際化跨文化管理的特征與影響因素。

（一）中國企業國際化跨文化管理的特征

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中的跨文化管理影響企業的管理和經營績效，其管理的核心是中國企業要能夠有效地了解和熟悉東道國的文化環境和基礎，對子公司所在國的文化采取包容性的管理，克服任何跨文化條件下異質文化的沖突，并據以創造出新的企業文化，進而形成卓有成效的應對策略。中國的跨國企業必須認真分析跨國企業的跨文化管理特征以及當前存在的問題。

1．跨文化管理具有多元性

任何一種文化形態的形成都與其民族和歷史的發展相聯系，任何一種文化都會因為所處的地域環境特性、習俗、歷史傳統等因素的不同，呈現出特定的性質，既有共性又有個性，因而表現出巨大的差異?？缥幕芾碓跇嫿ㄆ髽I文化管理模式上要發揮多元性文化的優勢，通過對多元文化的理解，構建新的跨文化企業文化。

2．跨文化管理綜合性

跨國企業國際化經營過程中的跨文化管理具有綜合性的特征，跨文化管理的綜合性是文化發展性的基本要求。任何一種文化都是不斷發展的，摒棄和自我摒棄，是動態變化的過程，在這個動態過程中，與其他文化的相互交融，吸收其他文化的長處，以期得到更大的發展空間。文化發展性表現出的文化融合是原有文化充分展現個性，與外來文化或者新的文化互相比較、跨文化管理的綜合性是民族文化保持生命力的需要。民族文化的存在和傳承必須有強大的生命力支撐，而跨文化管理一方面既能保持其文化的傳統，又充分吸收各種適應時代要求的外來文化，這樣就能很好地傳承和發展，維持其生命力。即使在同一民族文化背景下，不同企業的企業文化也具有各自的特點，從而造成個人行為和管理模式的不同。

3．跨文化管理的動態性

跨文化管理是一個綜合性開放系統，該系統需要不斷的能量交換：吸收各種新的文化要素的同時，也輸出自身的傳統文化要素，因此跨文化管理在能量交換中不斷地進行自我更新與完善，以適應不斷變化的經濟發展形勢。跨國企業的跨文化管理要針對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傳統、不同東道國的文化、子公司的不同發展階段不斷進行能量交換，形成公司特有的管理文化。跨文化企業建立和形成一種新的、特有的企業文化所需的過程長、成本高，所以其過程也更為復雜、曲折，甚至會出現反復。

（二）中國企業國際化跨文化管理存在的問題

在中國企業走向國際市場的過程中，由于文化差異而引起的跨文化沖突是跨國企業經營管理的核心問題?？缥幕芾韱栴}已經成為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的阻礙和瓶頸?？鐕洜I的企業內部存在兩種或兩種以上文化，造成跨文化沖突，導致經營管理成本上升，管理效率下降，嚴重影響企業的發展前景。文化差異以及文化沖突可能給進行國際化經營的中國企業帶來跨文化管理的難題，主要包括跨文化管理的沖突性、適應性與合作性三方面，而最主要的問題有缺乏跨文化管理意識，缺乏文化整合能力，缺乏國際化經營的管理人才。

進行跨文化管理時，首要的問題是要形成跨文化管理的意識，對跨文化深入理解，基于此才能夠深入了解和學習東道國的文化以及東道國文化與母國文化的差異。而跨文化意識的缺乏導致的文化沖突是跨國經營活動開展不順利的重要原因。有關學者指出，國際上大約有30％—40％跨國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不成功是由于忽視文化差異造成的。在跨國企業中，缺乏跨文化管理意識、知識和技巧，就會引發文化沖突，進而可能會導致誤會和摩擦，使得企業管理人員之間、企業員工之間互不信任，組織溝通不暢、溝通中斷、管理失效，最終導致企業績效的降低，甚至市場機會的徹底喪失。同時，文化差異對企業管理活動的影響，并不是必然會導致企業內部破壞性的文化沖突，根據沖突的基本性質和規律，沖突有時候能夠促進創新，有益于管理。是否能夠形成創新而促進跨國企業的管理與跨文化管理者的跨文化意識密切相關。如果管理者跨文化管理意識很強，能夠很好地協調文化差異、文化沖突，實現有效整合，就能夠產生跨文化的“雜交優勢”。

文化整合是指不同文化相互吸收、融化、調和而趨于一體化的過程?？缥幕芾碇械摹拔幕稀笔侵缚鐕髽I與東道國企業間通過吸收、學習，創造優良的企業文化。在文化整合過程中把差異文化作為催化劑，可以幫助跨國企業合作雙方對對方的價值觀、信仰和行為方式的理解。當國際化經營的跨國企業內部出現較大的文化差異，并導致激烈的文化沖突時，需要通過變革來進行文化整合以建立統一的企業文化。中國企業國際化的文化整合就是在國家或民族文化背景差異和公司自有的“公司文化”風格差異、個人文化素質差異之間尋找均衡點。文化整合的關鍵是利用企業制度來帶動文化整合，獎勵、考核等制度可以有效地促進文化整合。建立有效的溝通機制，可以使員工較快地融入新的企業文化之中，對新的企業愿景達成共識。一些中國跨國企業缺乏文化整合能力，使得企業對管理理念、管理制度、組織結構和員工行為方式等眾多因素無法進行全面、有效的整合，無法對企業的各種資源進行有效配置，難以取得良好效果。

中國企業國際化需要的國際化經營管理人才必須具備四個方面的基本素質：第一，具有良好的外語交流能力、專業知識、道德品質等基本素質；第二，認同中國企業本身的核心價值觀和企業文化；第三，具有全球視野，熟悉行業規則和國際慣例，有較強的國際活動能力、適應能力和綜合反應能力；第四，具備良好的管理能力和跨文化溝通能力。由于中國的歷史傳統和文化，中國人多數情況下比較講情面、重感情，中國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大多習慣于采用“血緣、親緣加地緣”式組織管理模式，這種管理模式極易造成任人唯親、因人設職和裙帶關系等弊病。同時，在許多中國人的思想中有著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阻礙了中國企業吸引高素質的跨國經營人才。中國企業國際化經營起步較晚，缺乏具有國際金融知識、國際法知識，了解東道國國情，熟悉海外資本運營規則且能夠熟練駕馭跨國生產經營管理的高級管理人才。國際化經營的性質決定了國際化經營管理人才的關鍵作用，國際化經營的成功與全球市場經營素質的管理人才密切相關，缺乏國際化專業經營管理人才的支撐是中國企業國際化經營過程中經常面臨的困難和瓶頸之一。

（三）基于跨文化管理的企業國際化理論的發展

企業跨文化管理是管理學發展的結果。二戰以后，管理學界出現了諸多新的學說和學派。20世紀70年代之后，文化管理理論的研究是建立在“文化人”人性假設的基礎上，文化管理理論中對企業文化的研究和跨文化管理研究成為兩個重要的分支。在近30年的發展過程中，這兩個分支并行發展，殊途同歸。20世紀70年代以后，跨文化研究的發展經歷了“從純粹是少數調查性的出版物的階段，到復雜的綜合與評價成為可能且必要的階段”。企業文化研究的代表性著作有托馬斯·彼得斯（Thomas Peters）和羅伯特·沃特曼（Robert Waterman）的《追求卓越》（In Search of Excellence）、威廉·大內（William Ouchi）的《Z理論》（Theory-Z）等。在有關跨文化管理研究方面，國外形成了文化無用論（Culture-free）和特定文化論（Culture-specific）兩大主流學派。持文化無用論的學者認為，“工業化的普遍邏輯產生了跨越國家的、趨同的制度框架和組織解決方案，而不管文化的制約作用，企業的結構更多的是由組織的特點決定的”。以赫夫斯特（Hofstede）、勞倫特（Laurent）等為首的持文化無用論觀點的學者認為，在追求效率的過程中，并沒有給不同文化下組織結構的解決方案留下余地。他們開始關注文化與組織之間的關系，進而發現了管理行為的跨文化差異，形成特定文化論。跨文化管理面臨的最重要的難題是如何能夠使企業跨國發展過程中在異國文化中生存下來，生存之后并且不斷發展，對上述問題中關于跨文化管理的研究都側重在不同國家、不同制度、不同文化的組織有效性。莫朗（Robert．T．Moran）指出，跨文化組織管理模式要達到“減少由于一起工作時不可避免產生問題所帶來的損失”。莫朗的研究理論主要觀點是“文化一體化”是一個動態過程，由于跨文化障礙的存在，文化協同既可以為正，也可以為負?？缥幕芾碇械摹翱缥幕髽I比較管理理論”主要研究兩個不同的或兩個以上的國家文化之間的差異。

二、中原油田基本情況分析

中原油田作為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的下屬企業，從1988年開始走向市場，1996年進入國際石油市場，經歷了中國市場和國際市場的洗禮和考驗，取得了較好的經營業績。特別是跨國經營中在應對文化沖突、促進文化融合等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獲得了一定的經驗，有力地促進了企業海外事業的健康持續發展。

（一）中原油田概況

中原油田是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下屬的第二大油氣田，橫跨河南、山東兩省六市12個縣區，總部位于河南省濮陽市，主要承擔勘探開發區域包括東濮凹陷、普光氣田和內蒙古探區等。中原油田發現于1975年，經過30多年的開發建設，已經發展成為我國重要的石油天然氣生產基地之一。目前，中原油田資產總額681.7億元，職工家屬24萬人，在崗員工87000多人。截至2011年底，中原油田累計生產原油1.31億噸、天然氣472億立方米，其中2011年生產油氣當量1112萬噸，收入269億元，躋身我國千萬噸油氣田行列。中原油田已成為一個具有油氣勘探開發、工程技術服務、石油天然氣化工等綜合優勢的國有特大型企業，為國家經濟建設和地方經濟發展作出積極貢獻。

多年來，中原油田始終把完善運行機制、深化精細管理作為永恒追求，形成了具有特色的管理模式。企業逐步深化全員成本目標管理長效機制、投資成本預算長效控制機制，扎實開展改善經營管理建議工作，著力完善內控、審計、監察、稽核、法律“五位一體”的監督體系，不斷提高生產經營運行效率和規范化管理水平。中原油田堅持兩個文明協調發展理念，精神文明建設成果豐碩。扎實開展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創先爭優等活動，探索建立“雙建”工程管理體系，大力實施素質、環境、平安、繁榮、陽光、溫暖六大工程，保持了生產穩定、隊伍穩定和社會穩定。中原油田先后榮獲全國文明單位、全國“五一”勞動獎狀、河南省思想政治工作先進企業等多項榮譽稱號。目前，中原油田已進入新的發展時期，各項事業呈現出良好的發展態勢。油田堅持一個指導、實施六個戰略、統籌六個關系，協調三個板塊，實現五個目標，即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積極轉變發展方式，大力推進科技進步、管理創新和人才隊伍建設，深入實施資源接替、市場開拓、科技興業、人才強企、國際化經營、綠色低碳“六大戰略”；突出發展質量和效益，統籌把握東濮老區與普光氣田、內蒙古探區的聯動發展，油氣主業與石油工程的相互促進，精細管理與安全環保、節能減排的有序運作、科技創新與人才培養的共同進步、黨建與思想政治工作、企業文化與生產經營的深度融合、經濟效益與職工利益的同步提升等“六個關系”，推進油氣主業、石油工程、社會化服務“三個板塊”協調發展，促進油田持續、有效、和諧發展，為國家經濟建設作出更大的貢獻。

中原油田專業化隊伍充分發揮技術、裝備、人才、品牌等優勢，積極開拓國內外市場，目前有268余支隊伍在國內28個省、市、自治區的石油市場和社會市場施工，先后創出了大陸科探1井、雅克拉末站、塔克拉干沙漠公路等一批重點工程、優質工程、金牌工程；有124支隊伍進入15個國家作業，形成了非洲、中東、南美、中亞、東南亞五大國際市場?！笆晃濉逼陂g，累計簽訂合同額280.1億美元，收入25.1億美元。海外業務呈現出市場層次逐步升級、一體化運作機制不斷完善、規模與效益同步增長、國際化人力資源配置機制逐步完善四個新趨勢，連續10年被河南省評為“對外經濟貿易狀元企業”。目前，國際市場隊伍已成為一支多行業、多領域、多工種聯合作戰的集團軍。

中原油田多年來高度重視企業文化建設，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已經形成了比較系統的企業文化理念，并在此基礎上，適應拓展海內外市場的戰略需要，總結石油工程系統形成的精神、意識、文化等元素，凝練了石油工程系統文化理念，制定企業文化規劃，開展企業文化研究，形成了以觀念形態、物質形態和制度行為三位一體的企業文化體系，包括：“為社會創造財富，為企業創造效益，為員工創造價值”的企業宗旨，“創業、創新、創效”的核心價值觀，“創業、創新、創效，建設和諧油田”的企業精神，“規范、誠信、高效”的經營準則，“油氣并舉、拓展市場、效益優先、科學發展”的經營理念，以及“立足中原，走出中原，發展中原”的發展戰略等。

（二）中原油田國際化現狀

20世紀90年代中期，中原油田進入國際市場，曾經歷過低價進入國際市場的陣痛。隨著企業“三擴”戰略的實施，企業市場開發層次逐步增強，海外項目經濟效益逐年增加，形成了以中東、非洲和中亞為主體的服務市場，收縮了效益不高、連續性差的市場，逐步向沙特、也門等大市場轉移，由追求市場競爭向追求贏得客戶轉變。中原油田加強與國內外大公司的合作，建立新型戰略伙伴關系，呈現出資源開發、工程施工與國際貿易共進發展的趨勢。2010年，中原油田中標馬達加斯加3113石油區塊三口大包井項目，合同金額3280萬美元。首次進入阿美公司超深井市場，4年合同金額超過1億美元，2011年以來，中原油田在蘇丹中標5個項目，新簽、續簽合同30項，合同額2億多美元。在也門中標7項，新簽合同10余項。在哈薩克斯坦完成投標5項，新簽、續簽合同11項，在韓國中標ADA石油公司10口井，有效拓展了海外市場的發展空間。此外，中原石油工程隊伍還在厄瓜多爾、伊朗等國中標5個鉆井、物探解釋合同，為中國石化集團公司拓展海外業務提供了有力支撐。吉爾吉斯斯坦成為中原油田在海外獲得的第四個測井市場。與此同時，油田地面工程向高端市場發展取得新突破，再次中標沙特農業部凈水管線和蘇丹富拉電廠輸氣管道兩個大型EPC項目。中原油田石油工程隊伍朝著打造國際石油工程總承包商的目標再次邁出了可喜的一步，充分展示了我國石油工程技術服務業的良好形象和綜合服務技術實力。企業在國際市場上形成了統一的競爭體系、資金體系、制度體系和組織體系，為進一步開拓國際市場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截至2011年，中原油田先后派遣海外隊伍達到120余支，分布在蘇丹、沙特、印尼、也門、哈薩克斯坦等15個國家，先后承攬300多個國際工程項目，具有石油工程總承包和地面工程EPC總承包。從2000年起，中原油田連續10年躋身中國對外承包工程企業30強，2011年名列第23位，連續五年進入《美國工程記錄》雜志（ENR）全球最大225家國際工程承包商，居第123位，被中國石油化工集團公司樹立為外闖市場的“旗幟”和“標桿”。

三、中原油田國際化的跨文化管理問題

中原油田國際化實施跨國經營，遇到了文化差異和沖突等跨文化管理中的問題。目前，中國石油企業國際化整體上還處于初級階段，在管理經驗、市場拓展、營銷渠道和國際化人才等方面與世界大型石油跨國公司還存在較大差距。其國際化過程中面臨的跨文化管理問題，主要表現在價值觀念、社會形態、經營管理、信仰風俗等方面。

（一）價值觀念方面

價值觀是文化的核心因素，經過長期的歷史演變，全球形成了包括西方文化、伊斯蘭文化、東亞文化、非洲文化等眾多文化體系，不同的文化體系造就了不同的核心價值。如西方國家的核心價值是人與物質的關系，西方價值觀強調以個人為主體和中心，有突出的“利己”思想，以實現個人利益、維護個人尊嚴等作為出發點，言行直接、獨立，追求人人平等。伊斯蘭世界的核心價值是人與真主的關系，伊斯蘭國家凡事都以宗教居先，宗教提供了商業行為的法則及生活其他方面的準則。以中國文化為代表的東亞文化的核心價值是人與集體的關系，表現為集體做出決定費時而緩慢，但行動迅速一致。非洲的核心價值是人與人的關系，把感情、神靈象征等放在首位。非洲國家員工對家庭、親緣等因素更為關注，對時間及效率不重視。中國傳統的價值觀念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和主體，融匯了佛教、道教的思想，是儒佛道三位一體的價值觀，講求“天人合一、自尊自強、以人為本”。中國企業經常要求員工“一切以大局為重”“集體利益至上”。不同文化體系價值觀念的差異表現在企業的經營管理中，主要是員工思維模式與行為方式的差別，在管理中經常會出現與外方人員對同一問題的認識理解錯位。如，中原油田海外工程項目施工中，有時油田的中方員工會為盡快完成任務自覺加班加點，而西方管理者則會認為這是對健康和生命的漠視，并對施工質量產生懷疑。在有的非洲國家的工程項目，有些當地員工沒有效率觀念，平時出工不出力，用計量工資制就明顯比計時工資制更為有效。

（二）社會形態方面

社會形態是社會經濟結構、政治結構、文化結構的統一體，包括經濟形態、政治形態、意識形態。中國國際化企業的目的國大多是資本主義制度國家，這些國家的企業多為私有，政治、法律等環境因素與中國國內有著很大的差別。甚至有少數企業在實施國際化經營時，缺乏對東道國的法律、環境等問題研究，還習慣于從人倫情誼上考慮問題，遇到問題無所適從，影響到企業的效益和發展。社會形態的差異，給中國石油企業國際化帶來諸多問題與挑戰，主要表現在：一是由于意識形態和國家戰略的差異，一些西方國家在關注中國經濟發展的同時，經常對其背后不同的政治體系持懷疑態度，大肆宣揚“中國威脅論”，將經濟問題政治化，中國石油企業公平合理地參與全球資源的競爭有時會受到誤解甚至敵視。二是東道國常常從生態環境、工作保障、社會保障、分配制度等方面制定嚴苛的法律制度，對企業施加影響。東道國的法律體系對跨國企業生產活動的影響最為直接，能夠決定企業的生存與發展。三是東道國出于保護本國人員就業的目的，常常制定苛刻的勞工政策，一些國家規定外國石油工程項目必須招聘30%以上的本國員工，如哈薩克斯坦甚至要求本國員工比例占到90%，并且企業不得隨便辭退員工。石油石化企業對時間觀念要求高，對職工勞動紀律要求嚴，而一些外籍員工怠惰散漫，對企業的管理制度不理解、不適應、不接受，存在抵觸情緒。有的東道國有強大的工會組織，如果中國石油企業對此認識和準備不足，缺乏必要的應對措施，就容易陷入勞資糾紛，導致工期延期、運營成本失控等。四是有的發展中國家時局動蕩，軍事沖突和恐怖襲擊時有發生，宗教、民族沖突此起彼伏，存在較大的公共安全風險。還有個別東道國政府工作效率低下，工作人員存在腐敗行為，為中國石油企業的跨國經營帶來了一定的經營風險。

（三）經營管理方面

受歷史原因和發展環境的影響，中國企業與國外企業在經營管理方面有著很大差異。特別是國有企業，長期受計劃經濟體制的影響，往往傾向于“彈性”管理。西方發達國家的企業習慣實行規范管理、制度管理和條法管理，追求管理的有序化和有效化，在企業的具體管理中，傾向于“硬性”管理，依靠嚴密的組織結構和嚴格的規章制度，對員工工作行為進行規范和約束。中外企業經營管理思想和方法的差異在國際化過程中的突出表現，就是對復雜經營環境的不習慣和對嚴格管理的不適應。中原油田剛進入國際市場時，與國外企業相比，管理模式單一，還是依靠低成本、高消耗形成競爭力。在國際化后，面對的是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經濟和社會文化背景，不同相關方的利益，面臨的問題與挑戰前所未有，中國石油企業傳統的行政式的管理手段遠遠不能滿足管理需要，由此帶來了諸多問題。

（四）信仰風俗方面

宗教信仰是文化中真正能夠持久的基質，凝聚著一個民族的歷史和文化，并且深深滲透到個人、家庭和社會群體的方方面面。全世界67億人口中，信仰各種宗教的人占80%以上。宗教影響對于企業經營管理的影響深刻而廣泛，不同的宗教有著不同的要求和禁忌，有些還有強制性的宗教儀式和活動，這就要求國際化企業經營者必須認真地做到“入門問俗，入國問忌”，以免經營活動與宗教信仰相沖突。中原油田海外項目所在國家中，沙特阿拉伯、蘇丹、也門、科威特、伊朗等國居民大多信仰伊斯蘭教，部分國家把伊斯蘭教定為國教，厄瓜多爾居民大多信仰基督教，緬甸居民大多信仰佛教。風俗習慣包括消費習慣、節日習慣、經商習慣、民間習慣等，是社會文化中自發形成的人們普遍遵守的既定行為模式，也對跨國公司的生產經營活動產生著重要的影響。宗教信仰和風俗習慣的不同，會給企業的經營發展帶來一系列問題。一是由宗教信仰引起的沖突問題。面對東道國的宗教信仰現狀，持無神論的中方管理者如果不能完全理解當地員工的行為習慣，容易產生矛盾和問題。如中原油田在開發信仰伊斯蘭教的國家工程項目時，當地雇員把禱告作為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有的甚至上崗期間都要放棄操作進行禱告。而石油工程施工大部分是不允許間斷的，這就需要我們的現場管理者與當地員工進行充分溝通，找到既尊重宗教信仰又不致影響工作的方法。二是風俗習慣差異帶來的沖突。不同文化傳統的國家和地區，在節日、色彩、手勢、審美觀念、稱謂、數字使用等方面，都有獨特的習慣，這些風俗習慣直接影響著所在國人們的喜好取向，有時稍不注意就可能產生不良影響。三是商業禮儀引起的問題。商業禮儀是海外員工在商業交際活動中必須遵循的禮儀規范和行為準則。一旦在商業活動中違反了它，便會造成交流失誤和誤解，給雙方造成不快和遺憾，甚至直接導致商務活動的失敗。

四、中原油田國際化跨文化管理的原則

中原油田在跨文化管理中應當正視文化沖突的存在，并將文化沖突的解決視為能夠進一步完善公司管理的影響因素，逐步減緩沖突，增強適應，最終實現合作。結合中原油田國際化實際情況，企業制定合理的文化整合目標，采取適當的跨文化整合措施，從而建立起以價值觀為核心的新的企業文化體系。因此，在進行跨國經營的跨文化管理時，中原油田建立跨文化管理機制必須遵循以下五個原則：

（一）跨文化管理的多元性和系統性的統一

由于跨文化企業是一個較為開放的系統，是由若干個關聯度高的要素群所組成的系統。因此，跨文化管理中的任何因素都不是獨立存在的，都會涉及其他的因素和方面，中國企業國際化必須把跨文化管理過程看成是一個完整的系統，從而達到跨文化企業的系統完整和系統平衡。中國跨國企業進行跨文化管理不僅僅是為了消除文化差異，而且要利用好差異，如果多元文化管理得當，從而使文化差異轉變成為組織的一種財富，就能夠有效地利用文化差異、消除文化沖突，多方位地改進組織的績效。

（二）跨文化管理的理解文化差異和識別文化差異的統一

理解文化差異及由此帶來的文化沖突并能夠識別其根源，是跨文化管理成功的重要條件。理解文化差異首先要了解自己國家的文化，然后了解并理解他國文化。理解文化差異和識別文化沖突要進行跨文化比較，既保持對自己國家傳統文化的尊敬，也要對他國文化進行客觀的認識，避免“自我民族中心主義”，充分汲取他國文化中的精華，形成跨文化管理一切有價值的東西。

（三）跨文化管理的文化合作性和文化融合性的統一

文化的合作性強調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們的價值觀念、行為方式之間的發展與協調。文化合作不僅包含“一體化”，也包含“多樣化”，是文化整合的進一步深化。在文化整合的進程中，不同國家和地區的文化形式在相互沖突和競爭中使文化的交流、互補與融合成為可能。這種跨文化合作的基礎不是一種文化對另一種文化的占有或被占有，而是合作企業成員之間自我意識的覺醒，其中成員個體不是完全作為特定文化的一部分，也不是完全與之分離。文化的融合需要雙方員工的互動，以實現彼此文化的匹配性，即雙方文化的適應性以及文化融合態度的一致性?？鐕髽I往往有自己的文化整合思路，但是要取得良好的整合效果，必須同時考慮需要得到企業員工的認同。通過文化沖突和文化融合的統一，實現文化整合，進而促進跨文化的合作。

（四）跨文化管理的跨文化理解和跨文化學習的統一

跨文化理解是主體之間的理解，而不是主體對客體的理解，應該將異質文化看作與自身文化相平等的主體。承認文化不同之中有相同，差異性與相同性并存，才能夠“理解異質文化的價值觀和行為方式，提高成員的文化敏感性、對不確定性與模糊性的容忍度以及跨文化溝通的能力”。中國企業國際化的跨文化培訓有助于消除不同文化的成見，幫助團隊成員樹立文化差異意識，克服種族中心主義、增進跨文化理解，提高團隊成員對工作和生活環境的適應能力，有效地實現跨文化理解與跨文化學習的統一。

（五）跨文化管理的動態適應和管理模式的統一

跨文化企業中統一價值觀的形成是一個長期的、循序漸進的過程，文化適應是對一種新文化的思想、觀念和情感系統及其交際系統的適應過程，是一種動態適應模式。隨著企業內外環境的變化，階段性的管理模式不一定仍適應企業的發展要求，這就要求跨文化企業管理要時刻關注企業文化環境的動態發展。中國跨國企業要根據不同階段的經營與管理特點，努力尋求不同文化之間的共通之處，“充分利用中外員工文化認知水平提高和適應能力增長的變化規律，創建一套適應企業各階段發展的跨文化管理模式，以保證跨文化管理模式各階段管理方式的銜接性和有效性”。此外，中外雙方的工作人員在思想上對企業的跨文化管理具有現實的、理性的預期，在行動上要有耐心并積極與對方進行交流，從中外雙方的長遠利益出發，努力避免文化沖突的產生，盡量將文化沖突的成本降到最低，同時努力讓多元的文化推動企業發展。

五、中原油田跨文化管理的文化融合模式

依據當前國際通行的管理理論和文化融合思路，中原油田的國際化經營可以根據國際化經營的方式和對企業控制權的大小、所在國家和合作方的文化特征，選擇不同的文化融合模式，主要分為主導式、滲透式、改進式、并行式四種模式來實現其跨文化管理的有效性。中原油田在國際化經營中面對的問題復雜多變，這四種模式的選擇和使用并不是絕對孤立和對立的，其內在因素隨著世界經濟、社會發展的狀況而處在動態變化之中，在不同的跨國經營階段要根據不同時期、地點、對象和項目來重點選擇其中的一種模式作為文化融合的主渠道，其他模式交替或交叉合理利用，以達到文化融合的最佳模式組合。

（一）主導式文化融合

跨國公司直接將母公司的企業文化復制到國外的子公司，或強行注入合資企業之中，使合資企業文化成為該強勢文化的延伸。這種融合方式一般適用于文化強弱對比懸殊，跨國公司的經濟實力與市場影響力很強，本身具有成熟的企業文化并且被社會廣泛認可和接收的情況。采用這種融合方式，能夠在較短時間內建立起完善的管理模式，使合資合作企業盡快進入正常的經營和管理軌道。國外很多著名的跨國公司在收購和兼并過程中都采用了這種模式。而中國企業走出國門的歷史不長，競爭力、影響力還有待提高，受各種因素限制，一般較少直接采用這種主導式的文化注入策略，但在特定的環境和領域中，也可以參照主導式的思路推進文化和管理的融合。中原油田在對外合作中，在具有絕對管理權限的項目中，可以通過與當地政府、外籍員工簽訂合同等方式，要求他們嚴格遵守或執行中方的規章制度、勞動紀律、安全規范等。如果有外籍員工違反了勞動紀律或者其他規章制度，采取處罰措施時注意保留好相關“證據”，防止勞資糾紛出現法律風險，確保了生產經營任務的順利完成，最終也使外方員工認同中方的管理模式。

（二）滲透式文化融合

在合資、合作中，中方未取得完全控制權，與外方共同經營，雙方相互學習和吸收，相互滲透、相互融合，最終融合成一種具有多元文化特色的新型文化管理模式。近年來，中國石油石化企業根據資源開發特點，采取與東道國的石油公司聯合、與有經驗的跨國石油公司聯合、組建合資經營公司、購買儲量、獲得勘探開發股份轉讓等方式開展國際化經營，取得了良好業績。在這些合作式的國際經營過程中，企業大多謹慎地采取了滲透式文化融合策略。中原油田在與國外企業合作中，一方面嚴格遵守當地的法律法規、文化習俗、甲方的管理要求，嚴格按合同辦事；另一方面將油田企業文化以及一些好的經驗和做法，向外籍雇員和甲方進行滲透，力求外籍雇員和甲方理解支持。必須與甲方建立長期、穩定、互信的合作關系，工作中做到互相理解、平等協商、互相促進、共同提高，與競爭對手建立既勇于競爭又注重合作的良性互動關系。

（三）改進式文化融合

一般是指在中方未取得企業控制權，并且控制權相對外方要低的情況下，主動參與跨國經營企業文化的重建，借鑒和吸收外方的管理文化，積極促進自身原有管理文化予以完善和提升，通過爭取新文化重建“話語權”，強化合作關系，促進企業發展。中原油田在國際化過程中，積極向沙特阿美等大石油公司看齊，在各個環節查找不足和存在的問題，促進了自身文化理念的完善與創新。如在管理創新方面，經歷了長期的國際化管理改造過程，成功引入了國際知名石油公司的高標準、嚴要求、規范化的現場管理和QHSE管理體系，即質量（Quality）、健康（Health）、安全（Safety）和環境（Environment）管理體系，改變了國內的粗放型管理方式。通過加大安全設施投入，在井場、工地、生活區建立各種安全標識，修建安全通道，加強安全培訓和監督考核，提高了員工的安全意識和技能。在環境保護方面，學習借鑒國際通行的環保管理體系，堅持“提前預防、防患未然”原則，嚴格控制“三廢”排放，實現了能源開發與環境保護的和諧發展。

（四）規避式文化融合

在中國跨國企業與東道國文化之間差異巨大，融合難度大、時間長、成本高的情況下，要特別注意在雙方文化的重大沖突之處進行規避，采取雙方文化相對獨立運行的模式。規避式文化融合初期減少了兩個社會群體成員發生公開接觸的機會，有助于緩和對立與緊張狀態，避免產生強烈的文化沖突。中原油田在海外項目運作過程中，針對各個國家和地區有不同的文化習慣和法律法規，在應對宗教、風俗等文化沖突方面，參照規避式文化融合的處理方法。重視當地的文化與傳統，組織員工努力了解東道國的風俗習慣、思維方式和行事規則，重視相互溝通，保持了雙方文化的相對獨立。特別是尊重不同民族雇員的宗教信仰和生活習俗，根據所在國雇員不同的生活習慣，在項目部分別設立了中餐食堂和當地員工餐廳等，國外員工非常感動，自覺地融入企業“大家庭”之中，與中方人員共同推動企業發展。以上幾種文化融合模式并沒有明顯的界限，彼此也不是相互孤立的，其中都包含了兩種不同文化的相互學習借鑒、博采對方之長的精神實質。在實踐中，往往需要根據實際情況，搭配各種組合模式，吸收不同模式的精髓部分，使企業文化融合真正達到避免文化沖突、構筑跨文化優勢的目的。

六、中國企業國際化跨文化管理的實現途徑

從對中原油田跨文化管理的分析看到，中國跨國企業實施跨文化管理的過程是兩種企業文化碰撞沖突、整合優化和相互融合的過程，也是企業員工的共同價值觀調整、再造的過程，可以大大降低跨文化差異所帶來的額外成本。從企業經營的角度上來說，可以從五個方面繼續進行有益的探索。

（一）發揮企業自身優勢，堅持國際化經營戰略

中原油田近年來堅持走國際化經營的實踐證明，中國企業要善于抓住機會，大膽走出國門，實施國際化經營戰略。海外經營的有效運轉不僅為中原油田開拓國際市場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在企業營業收入、利潤等方面增長顯著，并且為企業積累了國際化經營經驗，培養了一批專業精、懂外語、熟悉國際慣例和跨文化管理經驗的國際化人才，大大提高了企業的管理水平。“走出去”是中國企業積極融入國際市場，參與到經濟全球化進程中的必然選擇。中國企業應該充分發揮國際化經營優勢，利用國外優勢生產要素，擴大生產能力，增加投資效應和能力，提高企業在國際石油市場上的份額和競爭力，積極參與國際市場的運作和競爭，促進行業技術和管理的升級，逐步滲透到國際市場的前沿和縱深。在研發、生產、銷售等方面開展國際化經營，有利于企業掌握先進的研發能力、生產能力、海外戰略資源，學習借鑒國外先進石油企業的現代化經營模式，招攬海外高端人才，鍛煉和培養企業的國際化人才隊伍，有利于企業加快成為具有相當實力的跨國公司和國際知名品牌。

（二）強化跨文化管理意識，尊重文化差異

跨文化管理是一門非常復雜的管理學問，學者的研究成果與別人成功的經驗，并不一定適用于每一個企業，電子、汽車企業的經驗未必適用于石油企業。但是在跨國經營前，每一個跨國企業管理者都必須首先樹立起強烈的跨文化意識，掌握豐富的跨文化背景知識，提高跨文化合作意識，避免盲目地“走出去”后嚴重不適應當地的文化、經營環境及模式，導致跨國經營業績差強人意或投資失敗。在中國企業加快國際化步伐的今天，跨文化管理的挑戰決定了中國企業走出國門必須要跨越這一道鴻溝，解決這個難題的唯一路徑是在國際化之前補上跨文化管理這一課。走國際化道路的企業必須熟悉國外的文化。任何一種價值標準都是獨特的，既不存在比其他標準優越也不存在落后的問題。實際上，美國、英國、法國、意大利、瑞士等西方國家的文化差異也很大，管理模式也風格迥異，不能一言以蔽為“西方管理文化”。即便在亞洲，中國文化與日本文化、韓國文化等雖同屬東方文化，但各國在管理方式上也有很大的不同。跨文化管理的基礎是尊重文化差異，認識到每一種文化關于價值判斷的標準在其文化體系中的合理性，從一定的文化體系的角度來考察它們。只有在尊重文化差異的基礎上，才能充分發掘和識別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了解和掌握出現文化沖突的根本原因。

（三）進行跨文化培訓，培養跨文化人才

跨文化企業需要一支懂管理、懂技術、懂外語、熟悉外國法律和制度的高素質隊伍?？缥幕嘤柕哪繕艘铝τ谂囵B管理人員在多種文化工作背景下具備領導能力、團隊建設能力和解決沖突能力。對于即將派往海外工作的管理人員，跨文化培訓將大大減少文化沖擊造成的影響，并使其盡快融入將來的工作中?？缥幕嘤柕膬热?，如跨文化溝通及沖突處理、敏感性訓練、語言學習、地區環境適應等，能夠使企業員工了解他國的文化氛圍，理解異質文化的價值觀，提高員工的文化敏感性、對不確定性與模糊性的容忍度、情感調節能力以及跨文化溝通的能力。充分了解不同地區的文化、宗教、種族劃分等是跨文化培訓的關鍵。比如，在國內，有的企業經常會利用業余時間對員工進行培訓；而在很多國家，公司是不可以占用雇員的業余時間組織培訓的。因此，中國跨國企業就要按照當地法律法規，專門安排時間，讓雇員放下手中的工作，利用工作時間參加培訓。如果是在伊斯蘭教國家，還要合理調整培訓時間以避免和本地員工的禱告時間沖突。

（四）形成統一價值觀，塑造新的企業文化

跨文化管理是一個動態適應的過程，隨著企業內外環境的變化，要求中國跨國企業時刻關注企業文化環境的動態發展，在管理中根據不同階段的經營特點，尋求不同文化之間的共通之處，創建一套適應企業各階段發展的跨文化管理模式，同時爭取讓多元的文化推動企業發展，在這個過程中，逐步形成企業相對統一的價值觀念，營造一個共同運營環境（Common Operating Environment）。價值觀趨同的過程也就是文化整合的過程，管理者具有駕馭文化整合的能力、有效進行文化整合是跨國經營成功的關鍵。在企業跨文化管理過程中，中國企業管理者需要培養駕馭跨文化整合的能力，強調求同存異、協同和諧，將具有差異的不同價值觀和文化理念融會貫通，消除變革中的文化差異阻力。塑造新的、能夠傳承各方文化優點的企業文化，以文化整合作為企業成功文化融合的推動力，調動組織成員實現共同愿景的熱情，最終成為影響員工心理和行為的無形力量。但確立新的價值觀往往要經過抵觸——服從——認同——融合的過程，才能形成預期的跨國企業文化所要求的理想的共同價值觀。

（五）提高跨文化適應能力，獲得多元文化競爭優勢

提高企業成員的跨文化適應能力是中國跨國企業解決文化沖突的重要途徑。中國企業在開展跨國經營時，應注意遵守所在國的法律法規，重視國際合作規則和慣例，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處理好與當地居民和社團的利益關系，包括與被雇傭者的利益關系，做到誠實經營，文明經營。企業應著眼于長遠發展和生產經營安全，逐步改變傳統的管理模式，盡可能地實施“本土化戰略”，推進本地化經營，給當地員工以施展才華、實現抱負的機會，培育企業在當地的營銷網絡，擴大本地就業機會。管理者應善于從多元文化中獲得競爭優勢?？鐕髽I中客觀存在的多元文化，為管理者提供了豐富的資源。在市場方面可以提高企業對當地市場的適應能力，在資源方面提高企業從來自不同背景的員工身上獲得更多的信息和社會關系，在解決問題方面通過多樣性的視角、開闊的視野提高管理者解決問題的能力，并且在應變方面提高管理者面對環境變化和突發事件挑戰的適應能力。

案例教學說明

一、教學目的與用途

1．適用課程：《國際商務》等相關課程。

2．適用對象：本案例適用于國際商務碩士（MIB）研究生作為教學案例使用。

3．教學目的：通過剖析中原油田跨文化管理與國際化案例，使學生對企業跨文化管理與國際化進行了解，同時使學生意識到跨文化管理與企業國際化的關系、跨文化管理對于一個企業的生存與發展的重要性以及現階段我國企業的國際化。

二、啟發思考題

1．分析企業國際化與其跨文化管理之間的聯系。

2．分析中國企業國際化現狀以及面臨的挑戰。

3．中國企業應該如何對跨國跨文化管理可能風險進行規避？

三、分析思路

教師可以根據自己的教學目標來靈活分析、運用案例，并作出貼合自身目的的答案，這里提出本案例的分析思路，僅供參考。

1．分析企業國際化與其跨文化管理之間的聯系。

跨國企業間進行的各種形式的合作經營行為實質上都是一種跨文化行為，當不同質的、不同層次的文化共處于同一時空環境中時，就必然發生內容與形式上的沖突與碰撞。對于跨國公司而言，不同文化的相互作用，能夠對企業的經營造成障礙和困難。如果不能有效地化解這些文化差異的沖突和矛盾，跨國公司的經營戰略和發展戰略必然會受到極大的挑戰。所以，實施全球化經營策略的跨國公司必須直面文化差異的問題，必然要求對不同文化間的沖突進行協調，設計出切實可行的跨文化組織結構和管理機制，實施多元化戰略、策略研究和有效的跨文化管理。

2．分析中國企業國際化現狀以及面臨的挑戰。

隨著中國改革開放步伐和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的加快，跨文化已成為中國企業管理的新趨向。從20世紀90年代末期開始，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在國家國際化戰略的鼓勵下，開始了走出國門、走向世界，到海外去投資創業的艱難征程。然而，在海外進行獨立投資或對國外企業并購后進行跨文化整合，跨國家、跨地域文化的巨大差異帶來的文化沖突及其影響，是許多中國企業管理者始料未及的，也是中國企業在國際化發展戰略過程中所面臨的首要嚴峻挑戰，由于文化無法融合可能帶來沖突的風險，是所有中國跨國企業無法避免的。中國企業在與國外企業合作以及國內企業向外擴張過程中，不同背景的文化沖突與融合是關系到企業能否生存和發展的關鍵所在。我國企業走向國際市場，在文化融合方面出現許多問題，沖突和矛盾越來越普遍，這些都使得跨文化管理日益成為我國企業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

3．中國企業應該如何對跨國跨文化管理可能風險進行規避？

中國企業在對外投資和經營過程中，除了要克服東道國貿易和投資保護主義、東道國國內局勢動蕩以及經貿政策多變、金融和法律風險增大等困難外，還要克服上述自身存在的問題。中國企業在跨國投資和經營過程中要謀求長期性的戰略經營，創造具有中國特色的企業戰略文化，重信守諾，規范經營行為，遵守東道國的法律法規，保障當地員工合法權益，尊重當地風俗習慣，處理好與當地政府、居民和社團的關系。積極推進本地化經營，擴大本地就業，培育當地營銷網絡，培訓當地人才，讓當地百姓得到實惠。積極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樹立高度的社會責任意識，積極參與所在地生態環境保護、扶危濟困、醫療救助、資助殘疾人、助學等公益事業和慈善事業，樹立中國企業以人為本、回饋社會為他國百姓造福的良好形象，獲得當地政府、社會及人民的廣泛認可和歡迎，實現企業既定的長遠、持續、良性的發展規劃。

四、背景信息

20世紀末期，隨著世界經濟一體化的發展，世界經濟體、跨國企業主體之間的相互依存性和共生性愈來愈突出?？鐕镜目鐕?、跨地區經營以及超越國界的重組、兼并、收購等形式的經營行為越來越多，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2011年世界投資報告》發布的數據，2010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流入量達到1.24萬億美元，跨國公司逐漸擔任起世界經濟運行舞臺的主角。從跨國公司來看，走向融合的世界經濟格局為以跨國公司為代表的跨文化組織的發展提供了重要的發展和環境驅動力。跨國公司通過獨資、合資、合作、特許經營和外包等形式，徹底地改變了傳統的以國內經營為主的經營方式。許多國際知名企業的知名品牌將經營觸角延伸到世界各地，形成同一品牌的全球一體化經營模式。企業國際化過程中處于不同的、復雜的經營環境，其環境由單一的、同質的文化轉向多元的、異質的、復雜的文化，彼此之間的相互作用在深度和廣度兩個層面上都超越了以往的程度，其經營活動越來越多地滲透進文化的色彩。全球化對現代管理沖擊和影響，從本質上看是使世界各國的企業管理在更廣范圍、更深的程度上全面進入跨文化管理時代，走向全球化的跨文化管理是管理思想史和管理實踐上的一次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變革。

五、關鍵要點

1．充分理解中國企業跨文化管理的特征

中國企業國際化進程中的跨文化管理問題影響管理和經營績效，其管理的核心是中國企業要能夠有效地了解和熟悉東道國的文化環境和基礎，對子公司所在國的文化采取包容性的管理，克服任何跨文化條件下異質文化的沖突，并據以創造出新的企業文化，進而形成卓有成效的應對策略。中國的跨國企業必須認真分析跨國企業的跨文化管理特征以及當前存在的問題。

2．分析企業面臨的跨文化管理的主要問題及解決路徑

以中原油田為例：中原油田國際化實施跨國經營，遇到了文化差異和沖突等跨文化管理問題。目前，中國石油企業國際化整體來講，還處于初級階段，在管理經驗、市場拓展、營銷渠道和國際化人才等方面距世界大型石油跨國公司還存在較大差距。其國際化過程中面臨的跨文化管理問題，主要表現在價值觀念、社會形態、經營管理、信仰風俗等方面。中原油田在跨文化管理中應當正視文化沖突的存在，并將文化沖突的解決視為能夠進一步完善公司管理的影響因素，逐步減緩沖突，增強適應，最終實現合作。結合中原油田國際化實際情況，制定合理的文化整合目標，采取適當的跨文化整合措施，從而建立起以價值觀為核心的新的企業文化體系。

六、建議課堂計劃

建議將本案例作為《國際商務》等相關課程的一個案例進行討論，課堂時間為90分鐘。

1．課前計劃

提前一周發放案例正文，要求學生在收集與文化沖突、文化融合有關資料的基礎上認真預習案例，對不理解或有疑問的地方提前做好提問準備。

2．課中計劃

（1）明確課堂主題。（5分鐘）

（2）在任課教師的指導下，進行思考題的分組討論。（60分鐘）

依據啟發思考題的數目，相應地將學生分為與之相匹配的組數，以便進行分組討論，并明確小組發言要求；分組討論完畢，按啟發思考題順序組織小組發言，每組發言時間為20分鐘，小組發言時，教師可適時依據分析思路引導小組深入分析討論。

（3）教師點評與講解。（25分鐘）

任課教師針對關鍵要點引導全班學生進一步討論，重點分析中原油田跨文化管理對我們的啟示以及應采取何種措施加強跨文化管理。最后進行歸納總結。

3．課后計劃

對于學生，可以試圖撰寫案例分析報告，通過網上教學系統或在教學討論區與其他學員分享從案例中獲得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