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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愛之切

  • 車轍之盈翼
  • 怡章魚
  • 4175字
  • 2020-09-12 06:16:00

聽聞許盈盈尖聲叫喊,柳繼根本沒有停手反而更加憤怒,用力劈開上官翼直沖眉心的劍,大聲吼叫,“你亂說什么呢!”

聽到自己婚后第一次沖妻子吼叫,他內(nèi)心難免開始發(fā)虛,因為他知道,許盈盈不會亂說。

隨后柳繼手里的劍更加發(fā)著狠,反手揮去直沖上官翼的前胸,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跳到雪地,反手握劍護在胸前,左手默默將腰間的袍角松了。

上官翼盯著柳繼的劍,口中冒著騰騰熱氣,卻異常冷淡地說,“你也知道了?”

他,分明是在問,許盈盈。

柳繼開始沒反應(yīng)過來,正想腰腹發(fā)力沖過去,卻見上官翼突然不耐煩地沖著他的面門一抬手,他更加怒不可遏,“又是你倆知道,還一直瞞著我!”說完將上官翼抬手扔出來的劍直接斜劈到半空中。

劍,帶著風(fēng)聲還在空中寂寞地飛,上官翼厭煩地說了句,“不打了”,便飛身徹底跳出搏殺圈。

柳繼回頭,發(fā)現(xiàn)上官翼已經(jīng)背對著他,走向立在柱邊的許盈盈,低聲問她,“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非常意外于覃氏自殺怎么還有他之外的人,知道!

上官翼就這么背對著柳繼,知道不會在背后出手,但是柳繼顧不上分辨上官翼的心思,也根本不管許盈盈如何回答,橫著劍在胸前,急急大吼,“上官翼,我最恨你這種樣子,不屑地對待著所有!”

手扶著柱子才能站穩(wěn)的許盈盈,顧不上回答上官翼的問題,只看著柳繼舉著劍、繼續(xù)泄憤的吼聲,“你過來,今天這事兒,沒完!”

她雙眼不自覺地游移了片刻,但是看到身前的上官翼,眼中仍然含著不近人情的冷酷,冷酷無情的殺意讓她不敢松懈。

許盈盈不想和上官翼多說來龍去脈,因為兩次相見,他都在竭力回避她在柳宅的種種,這讓許盈盈,心生失落。之后很久,她才想明白了,上官翼是不想讓許盈盈自己說出那些難堪的經(jīng)歷而刻意回避她?!吘顾f了,他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任何現(xiàn)實。

不過此刻,她還沒想明白上官翼的體貼,反覺得,上官翼真的是不屑一切、涼薄至極!

盡管是如此想法,許盈盈仍然一推柱子,借力讓一直哆嗦的腿腳邁出去,沖過廊柱和上官翼之間,立在他和柳繼之間。

她擔(dān)心柳繼會借機,在上官翼背后出手,但她并不知道武人之間的默契,交手之后便知道對方的武德高低。

“柳繼,放下仇恨吧?!痹S盈盈壓著內(nèi)心的復(fù)雜,低聲道,“成媽不讓我告訴你,是不想你,受傷害。”

柳繼立在曬場東邊,看著廊下許盈盈和上官翼近距離的情形,仍然忍不住嫉妒。

在家里聽著許盈盈的言語他也是認可的,但方才見二人一前一后的下樓,以及上官翼那完全出于本能的張開手臂護著身后的許盈盈,他還是嫉妒、嫉妒他們有而他沒有的情義。

之后,非但交手不占上風(fēng),上官翼還輕蔑地背對著他,而許盈盈更是不相信自己,依舊跑出來用自己護著上官翼,這讓柳繼更是無比氣惱,沖著許盈盈,“哐啷”一聲,扔了手里的劍,叉著腰、喘著粗氣,反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不敢再妻子面前,造次。

“柳繼,上官翼曾經(jīng)說過,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實?!痹S盈盈走了幾步便停了,仍然腳軟,心胸里是方才二人的劍氣留下的震懾。

她見柳繼只是立在原地生氣,便試探地低聲說,“你看到的,只是劍,在你母親的胸口。”

柳繼,被各種過往沖擊,多年深潭的污濁重新被翻攪著,全然不能聽下去。

聽到劍在胸口,他失控的吼到,“說我母親是自殺?那是我親眼所見哎!——那劍是上官謙的,我看到劍是在上官謙到手里握著!”他要在他二人面前據(jù)理力爭,而脫口說出了十幾年不曾說過的“眼見”——那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上官翼聽到自己父親的名諱再次被如此挑釁地輕薄,立刻轉(zhuǎn)身回頭,眼中的殺意,全部變成冷冷的不屑。

“因為你父親突然推開門闖進來,家父回頭分神之際,你母親抓著劍,,,”他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冷漠,一口氣將話說到這里,看著對方驚愕的面容,上官翼停住了。

對世事的無力控制的疲憊感,讓人心煩不已。

上官翼不想繼續(xù)下去,便誰也不看,大步走到許盈盈身邊,一把抓起她手臂上的披風(fēng),轉(zhuǎn)身走開的時候,甩了句,“我先走了?!币膊坏葘Ψ交卮?,便邁開大步,沿著向西的游廊,離開了曬場。

走到月洞門外,上官翼聽到柳繼的抱怨,“為什么我爹告訴我,要一輩子記住那一刻。他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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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書樓

晚飯后,柳繼獨自沿著正堂旁側(cè)的小門洞連接的甬道,一步步踩著濕滑的石子路,走向書樓。

柳宅,不大。

正廳后面隔著小花園,正對的就是正堂,也兼做飯廳。

正堂兩邊是大臥房和書房、馨兒的房間和小飯廳。甬道是后來修建的,為了可以從正堂通向書樓。原來的人家是要出了宅門走到大街,再進入書樓,想來也是之前這個宅子的主人,為了讓兒子靜心讀書,才特別不讓書樓那么容易進出吧。

書樓,在冬季,只留了一個門房守夜。

叩了半天門,門房才裹著棉袍子,沖過來,急急開鎖。柳繼道了聲,天冷,抱歉了。然后提著書和木炭,快步從書樓的西側(cè)小門繞到東側(cè)的樓梯入口。

冬季的書樓特別冷,書架上的一些醫(yī)書,都搬去了老宅的小書房,讓那里本來就擁擠的書架,更加緊張。方才,柳繼過來的時候,將一些珍貴的藏書用包袱皮包了,拿到這里,收好。

這些藏書,還是從上官府里弄來的,他倒不是看到上官翼才想到這些書,只是前幾天便放著準(zhǔn)備拿過來,看著許盈盈專注做冬衣,他給忘了。

秋季天光好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許盈盈也喜歡那些藏書,時常在馨兒午休的時候,走到小書房翻閱,柳繼在家便撞見兩次,他當(dāng)時以為是她是睹物思人而為之。

“原來,你也喜歡這幾套舊書???”柳繼,酸酸地在她身后問。

許盈盈小心合上已經(jīng)泛黃的書頁,因閱讀而帶來的喜悅,讓她清朗喜悅地回頭說,是啊。

看到許盈盈神色如常,柳繼知道自己又在暗戳戳地誤會她,心里有了嫉恨自己的不自在、但嘴上仍然不服氣,背著手、一抬下巴,“知道這些書,什么來歷?”

“不知道啊,哪里來的?”

“那年奉命去查抄的時候,下面的人看我翻了翻,以為我要,就事后孝敬給我了。”

許盈盈看他面上悻悻然,回身摸著架子上的書,問,“你的意思是,這書,是上官家的?”

“是?!?

半晌,兩個人都沒說話。

往事的翻攪,仍然讓他們感到傷痛,而這種傷痛,還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來療愈。——這也是上官翼始終不肯回帝京的原因,他不是在逃避現(xiàn)實,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無力再面對回到帝京之后的一切,包括那個仿佛鬼屋一般的上官府。

他,做不到一邊忍著疼讓傷口重新被撕開,一邊笑對撕開傷口的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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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繼在二樓內(nèi)室里籠好炭盆,剛覺得周遭直沖鼻腔的寒冷開始消散,便聽到門房又跑去開門的聲音。

他猜,是許盈盈安頓好馨兒之后,跟過來尋他。只在此刻,他深切感受到,娶親的貼心之處——不再是孤身一個人來扛起,他父母的陳年往事所帶來的大枷鎖一般的沉重。

果然,不多時,許盈盈裹著外出的斗篷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我想著,還是過來陪你。”

“馨兒肯放你過來???”柳繼一派家常語氣,完全不帶任何情緒。

“交給阿珠了?!痹S盈盈小心裹了斗篷下擺,在炭盆邊坐下,立手抖了一下雙手讓袖口稍稍后退一些,然后手放在炭盆邊上取暖。

柳繼看她里面已經(jīng)換回了家常的棉服,卻仍然那么愛惜衣袖,不禁低頭、微微一笑。

相比較他營房里同僚們一直抱怨俸祿不夠花,他倒一直沒有這樣的困擾。盡管也是因為許盈盈入宮辦事,時常能有些賞賜充作交際和家用花銷,但更多的原因應(yīng)該還是她一貫的節(jié)儉用度,以及她一貫對吃酒賭錢的厭惡。柳繼因此,沒有和同僚們一起這樣的閑散玩樂過,他回絕的理由是,家里老婆管的嚴。

柳繼看向許盈盈拆了翠飾、退了脂粉的頭面,又摸著自己身上精工秀坊里繡娘的針腳,他這一身帝京男人的標(biāo)準(zhǔn)衣袍、李乾總說他的不似先前,應(yīng)該是指他娶親之后,從里到外的圓融吧。想到這里,他平靜地問,“你是過來告訴我,事情全部的嗎?”

“哦,不全是?!痹S盈盈面容清澈地微笑著,這讓柳繼心生一絲畏懼,他擔(dān)心他知道的,并不是他想知道的。

許盈盈也看出了柳繼眼中的一絲異樣,頓了一下,說,“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想聽?!?

“有什么分別!”

“你若不想聽,我也和成媽一樣,到死也不說?!痹S盈盈看著炭盆里的通紅,說道。

“為什么都瞞著我?”柳繼雙肘放在膝頭,左手握著右手的拳頭,歪著腦袋看向許盈盈。

“我說了,你愿意聽嗎?”許盈盈頓了頓,嬌俏地說,“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想聽!”

“為什么?那一幕,折磨我到現(xiàn)在,為什么不想聽?”柳繼挑起眉毛,問。

因為內(nèi)容太過沉重,許盈盈反而面容安詳起來,解釋道,“你知道了,對現(xiàn)在的你我,今后的你我,沒有任何意義!“她本來想說對現(xiàn)在和今后的上官翼和你,但是想想,卻改口說成了“你我”。畢竟,在柳宅,上官翼這個名字,越少提及越好。

“哦,這樣啊。畢竟是上輩子的恩怨,是吧?”柳繼眉宇略略舒展,心里簇地松了,面前的美好,他一丁點都不舍得,放過。

“是啊?!?

正當(dāng)柳繼幾乎被說服的時候,他突然又看向許盈盈,“不行,我得知道!”

許盈盈問詢地看向他。

“上官翼知道的,為什么我不知道!”柳繼盯著許盈盈,梗著脖子,賭氣道。

許盈盈撲哧一笑,看著他,“你,到底,有沒有完?。俊?

柳繼認真地說,“我在想,應(yīng)該是對我不利的事情吧?否則為什么大家都瞞著我?!?

許盈盈收回暖和的雙手,看向柳繼,“那么,我先說我對事情的猜想,在聽完成媽的敘述之后。然后你再決定,是不是要聽,好嗎?”

柳繼的雙眼被炭盆,映射出不定的閃爍。

.

之后的兩年,他們一直沒有再生育,倒不是因為夫妻不睦,恰恰相反,許盈盈因為柳繼的用心而徹底放下心結(jié)。

事情還是因為那次書樓交心之后的一個早上。

許盈盈因為和上官翼見面之后身心疲乏、思慮要不要對柳繼言說她和上官翼推測的“情毒之事”,而夜間走了困,加上春節(jié)前的家常繁忙、宮中又一個美人突然死了招她進去驗看,連著一個月緊張忙碌,直到了元宵節(jié)宮中觀禮回來,她才感覺,能睡個好覺了。但早起還是沒有胃口吃飯,到了午后就歪在床上懶怠地昏昏欲睡。

柳繼看在眼里,始終不敢馬上問,直到正月過完,營房里能請出兩天假。

歇在家里的晚間,哄著馨兒睡著了,他返回大臥房栓了外間門,看著許盈盈坐在床邊整理自己的官服,他湊近了坐在邊上。

柳繼看許盈盈仍舊繼續(xù)手里動作并不看向自己,面容上看著似有心事,他莫名緊張起來。柳繼是個不習(xí)慣讓煩惱糾纏左右的人,便開口直接問,“看你這幾日懶懶的,不會是,有身孕了吧?”

許盈盈被他突然這么一問,莫名扭頭看著他,“怎么?”

“我,很擔(dān)心,這個?!绷^躊躇著。

“你擔(dān)心什么?”許盈盈被他這一臉緊張,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語帶女人特有的傲嬌,嘲諷地說,“又不用你疼到想死地生孩子!”

柳繼看著許盈盈回身將疊好的官服捧起,放到床邊的撐架上,繼續(xù)說,“我見過,你生馨兒,,,”他突然氣噎,哽住了,看著許盈盈倏地轉(zhuǎn)頭看向他,轉(zhuǎn)而埋怨道,“你真的有喜了,怎么還瞞著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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