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再次來到那個讓她有著不堪回首過去的地方，田小甜如今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感慨。

妹妹田小夢的骨灰已應了妹妹的愿望被她撒進了森林，哪里是妹妹最喜歡的地方。如今在這座城市里，只有一處墓碑停留在公立墳陪伴著田小甜。

在搬離這座城市以后，田小甜經常夢魘，為了讓自己不再受過去牽制，田小甜將自己的名字連名帶姓都改了。

可雖說人前許靈玉，誰不知道，田小甜根本沒有放下過去，反而一直將自己牽制在那過去的深淵之中，畢竟這種事情，不是親生經歷誰會生不如死。

方姨的確是孤兒院里的阿姨，也的確照顧過王家文，但是她的年紀被人嫌棄，身邊沒有兒女家人，只能淪落到街上乞討。

說來也巧，田小甜就這樣在電視劇的套路中救下了當時正被一群混混欺負的方姨，如今方姨已經在田小甜的家里做起了保姆。

田小甜自然也沒什么錢，不過是用著之前剩下的錢加上妹妹的賠償，開了一家茶館，沒想到竟意外致富了。

“怎么樣，這么久沒有回來，是不是感覺都不一樣了？”何警官和田小甜是一起來的，外帶著方姨，他們到這兒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是不一樣了，”田小甜諷刺般的笑了笑，“畢竟，物是人非嘛。”

“是啊，物是人非...”何警官看著田小甜的背影，話里話外的意味深長直逼田小甜，深邃的眼睛里頭露出一抹復雜的光芒。

田小甜沒有直接和何警官去警局，她帶著方姨來到了當年和妹妹一起居住的地方，這里已經被別人買下了，如今，田小甜只能站在窗外靜靜地盯著那件熟悉又陌生的房子發呆。

“在很久以前，”田小甜深深地望著房子外那一處沒有被抹去的涂鴉，那是當時和妹妹一起干的‘齷齪事’，想著，她少有的幸福的笑出了聲，“我們也曾快樂過。”

方姨看著田小甜搖搖欲墜的身體，聽著嘴里的胡話，不免有些擔心，她搓了搓手還是決定將田小甜帶離這里，因為她很清楚的感受到田小甜的情緒來自這間破爛的房子。

然而她還沒有什么行動，田小甜忽然轉過身，微微一笑，似有些猶豫地說道，“方姨，我們走吧。”

方姨愣了一秒趕緊點頭應和，“許小姐，是要去警局嗎？”

警局，嗎？

田小甜有些恍惚，突然腦海里多出了很多在這里的回憶，警局嗎？

她問，去警局做什么呢？

去抓捕王家文還是余果，還是她那個可笑的父親？

不對。

田小甜自嘲般的搖搖頭，原來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現在是要去做另一件事情。

“走吧。”田小甜點點頭，將自己的那些不好的情緒全部收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田小甜已經做好接下來面對那個人的準備。

田小甜到警局的時候，何警官已經在等她了，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沉默。

“雖然，事實有時候的確很狼狽，但我們都應該大步朝前。”田小甜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就像你一樣？”何隊看了眼田小甜，開玩笑似的打趣道，卻沒人注意來自他眼底的深沉與認真。

田小甜笑了笑，拍了拍何隊的肩膀徑直繞過他，來到了大廳，“就，這樣去嗎？”

“不然呢？”何隊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擺了擺手一臉疑惑的模樣，反問道。

田小甜聳了聳肩，沒再說話，何隊也沒在接話，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審問室，田小甜走在最后面，她默默注視著何隊的背影，有些說不上的奇怪。

不過她也沒有在意，這一次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方琦被殺的案子，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方離的案子

“我沒有殺方琦！”方離被帶著手銬押進了審問室，何隊早已在里面等著他，田小甜則在一旁的觀察室靜靜等候。

當方離到達審問室看見何隊的時候，只覺得異常驚訝，他沒想過何隊竟然會因再次回來，但隨即他知道他沒有殺方琦，而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最好的幫手，何隊一定會幫他洗清冤情的。

“我知道。”何隊的身上帶著一股以前從未有過的冷漠和疏遠，他的氣場也變得越來越大，方離甚至有一瞬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掉了包。

“那，隊長，我...”方離突然變得有些緊張，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離，”何隊把玩兒著手里的資料，有些漫不經心，“方琦沒有死。”

方離坐在凳子上，愣了。

沒有死，那為什么他們都告訴他方琦已經死了？而且那天他明明看見...

如果弟弟沒有死，為什么還要將他抓進來？

既然弟弟沒有死，又為什么不讓弟弟來當面對證？

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看著方離的模樣，何隊雖有些不忍，但是作為警察，秉公執法是他的本分！

他微閉了閉眼，忍著心里的萬分難受，淡淡的問道，“從什么時候，你開始背叛，作為警察的自己？”

何隊的話猶如一顆原子彈將方離的心徹底炸開了，他的心開始劇烈地跳動，表面卻仍舊一副老實人不知情的模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您在說什么，我永遠都是一名警察，一名人民警察！”

何隊沒有說話，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有著劣跡演技的方離，沒有任何猶豫與同情。方離也毫不示弱的死死的盯著何隊的眼睛，只是在那陰暗的角落里，方離嘴角的笑容開始慢慢消失，眼睛也變得閃爍不定。

他吞了吞口水，心的某處開始不自覺的坍塌起來，終于他再也熬不住，低下了頭，聲音也變的異常頹廢，“我要見阿琦。”

方琦一直都在觀察室，和田小甜面對面的坐著，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田小甜，但是田小甜卻注意到，方琦的注意力全都在哥哥方離的身上。

此刻方離提出的要求讓方琦的眼睛開始變的再也不堅定，他緩緩站起身，站在原地猶豫片刻便走出了觀察室。

田小甜垂眸，想著原本和和睦睦的兩兄弟如今卻要以這樣尷尬的方式碰面，心里沒由得來一陣酸楚。

“哥，對不起。”方琦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審問室，先是復雜的看了看方離，隨后邊艱難的邁著步子來到了何隊的身邊坐下。

方離看著完好無損的方琦，原本心中一腔怒火，卻在此刻完全化為烏有。

弟弟真的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至于自己，也算是因果報應吧。

“我不怪你，你做的很對。”方離看著方琦眼底的烏青，盡管此刻自己即將面臨一場風暴，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疼，“過去了，就好好睡一覺。”

果然，血濃于水，無論發生什么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至親。

方琦低下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你們，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的？”方離嘆了口氣，決定認命。

“你是一個好苗子，讓你去做臥底是我的錯。”何隊不知如何開口，捏了捏鼻梁處，有些無奈的開口了。

“不，是我的錯...”方離低下頭，甚是羞愧。

幾人沒再說話，良久，何隊拿出一張筆錄紙，猶猶豫豫滿含復雜情緒的說道，“開始吧。”

方離點點頭，開始娓娓道來。

“五年前，我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當臥底，沒想到就是調查徐楊，可是好勝心強的我很快就被發現了，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徐楊，呵，說來也諷刺，他竟然幫了我。

可我是一名警察，我怎么可能會接受他的幫助，我恨不得將他就這樣抓起來，可是沒想到，他派人把我送回了警局還告訴我，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沒有完成任務，我自然是不可能回來，于是我又潛了進去，我一心只想做大事。

只是沒想到，讓我對做警察第一次有了反問。我問自己，做警察有什么好處，拿著最少的工資做著最危險的事情，什么時候人沒了，錢也沒有多余的留給親人。

我發現他們雖然做著違法的事情，但是人性卻比社會那些號稱遵紀守法的公民要良善得多，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可是我知道，才不是。

后來，我沒想到我竟然就這樣陷了進去，成了兩邊的臥底。

那一次王家文被抓，其實我是知道的，我也是故意帶人去救人的，可是我沒想到，王家文竟然能溜走。”

何隊有些意外方離竟然直接稱呼‘我們’，不過這個傻小子還是太年輕，“你作為警察，卻一點反偵察能力也沒有，你可知道，你是警察，他們怎么可能信任你？只不過利用你，將你作為一枚棋子！”

“不可能，他足夠信任我，你這是在從中作梗，故意挑撥我們的關系吧。”方離有些不屑，自以為是的嘲弄著何隊。

“當初在警校，你作為全校第一名，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被糊弄。”何隊嘲諷似的輕輕一笑。

“什么意思？”

方離看著何隊的笑容，心里有些發毛。

“你所謂的老大，我們已經將他逮捕歸案，當然我們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關系，我們根本找不到他，”何隊說著，站起了身來到方離的身邊，俯瞰著他的耳旁輕聲說道，“他已經全部招了。”

“在他的眼里，你只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傻子而已，你真以為，這個世界上真有黑與白共存嗎？”

方離崩潰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騙了這么多年，此刻他只覺得口干舌燥，不停吞咽著口水，眼睛不停的翻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抬頭，眼中早已沒了光亮，“我能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嗎？”

顯然，方離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你盡管問，我們盡量答復。”

“我是怎么暴露的？”

方離的話有氣無力，是了，此刻的他再也沒了以往的斗志和希望。

“還記得你住院的時候嗎？你的傷口就故意被打上去的，還有我們之間的談話...”方琦看著哥哥方離，有些難過，他不明白好好地一家人為什么要如此收場，“你不是以前的方離。”

方琦的解釋讓方離有些不知所措，他慌亂著眼睛，想要解釋什么，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直至被帶走，他才朝著弟弟方琦的位置大聲喊道，“我一直都是。”

哥哥方離的事情鬧得方琦有些心不在焉，但同時田小甜的回歸又讓他欣喜萬分，就這樣帶著無限復雜的心情，方琦帶著田小甜來到了以前他們經常一起去吃的那家燒烤店。

“你，還要離開嗎？”方琦的無精打采田小甜都看在眼里，但她知道此刻方琦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不知過了多久，方琦才緩緩抬起頭，強牽一抹笑容。

“我現在，叫許靈玉。”田小甜不知道如何作答，方琦的心情她比誰都了解，但是他給不了答案。

“真好聽，”方琦長長的嘆了口氣，“物是人非...”

“沒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你哥哥他曾經也是一名英雄。”

方琦沒再說話，他低著頭沉默半晌，“我突然有點不舒服，要不我們改天約吧。”

田小甜點點頭，沒有為難他，將他送上車也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方琦就接到了何隊的電話，說有急事，讓他趕緊過去，于是方琦連警服都沒有穿好便急匆匆的來到了警局。

然而剛到警局，卻發現何隊早就在門口等著他了，身后還有大概五六個同事，方琦有些驚訝，何隊這是要去做什么？

“趕緊把警服穿好，路上解釋。”何隊知道他要問什么，也沒有多廢話，就上了車。

方琦搖搖頭，將自己保持在最清醒的狀態。

既然何隊這么說了，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方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良久，何隊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話。

方琦有些疑惑，什么事情啊要這么大陣仗還要他做好心理準備。

“此行目的，我們要去抓三年前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三年前？是有關于田小甜的那件案子？

“不是已經...”

結案了嗎？

方琦還未說完，何隊便搶著說道，“還沒有，真兇另有其人。”

“你們來了。”

何隊嚴肅著臉將方琦帶到一處酒店，隨后對著一間房破門而入，進門是一間廁所，往里走卻發現田小甜正坐在床上喝著咖啡。

看到來人，田小甜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風輕云淡的樣子讓進門的幾個人有些后脊發涼。

“小甜？”看著何隊一臉嚴肅的模樣，又看了看田小甜似乎是看破紅塵的模樣，方琦有些凌亂，不可置信，甚至有些窒息。

“不可能，你們肯定搞錯了！”

“方琦，冷靜點...”何隊拿著槍指著田小甜，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一個女孩兒，但何隊的模樣卻讓人相信眼前的女孩是一個惡魔。

“你叫我怎么冷靜！”方琦大吼道，眼淚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方琦，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把我抓起來吧。”田小甜放下咖啡，從床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然而何隊卻有些緊張的往后退了退。

田小甜笑出了聲，“何警官，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

何隊沒有說話，反而眉宇間的褶皺越來越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琦大聲吼道，幾近崩潰。

“如你所見，我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田小甜步步逼近何警官一行人，將雙手騰出，示意何警官將她銬起來。但是何警官卻一直后退，不肯上前，田小甜笑了笑，釋然的說道，“對不起，我一直在騙你們。何警官你是個深明大義的警察，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為了私情放過任何一個罪犯吧。”

田小甜的話突然點醒在場的所有人，原來何隊從一開始就下不了手，他后退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因為他不想，不舍。

何隊斜著頭閉上眼睛，緊咬牙齒不肯放下手槍，也不肯上前一步。

田小甜無奈，她將雙手放下，從被窩里掏出一副手銬，笑著說，“我本不信這世間有佛，但意外的是，我信這世間光芒萬丈！”

說完她便將自己拷了起來，緩緩來到何隊的身旁，“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也謝謝嫂子。回家了，記得替我跟嫂子...問好。”

田小甜貼著何隊的耳旁，聲音不大卻貫穿了整個房間，然而沒人注意到田小甜睜開的眼睛里閃爍著一股詭異的光芒。

田小甜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來到警局了，但是這一次，她卻是被押著進來的。

進警局里，警察們看見田小甜手上的手銬，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畢竟眼前這個女孩他們雖說不是很熟悉但是作為警局的常客，他們還是認識的。

可是這一次，她為什么會被戴上手銬呢？

是啊，為什么呢？

“我有，好多想問的。”田小甜坐在審訊室里，對面是何警官和方琦。

“我也是，”方琦沒有看田小甜，他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們都是。”

“那我先問吧。”田小甜笑的明媚，仿佛此刻他面對的并不是即將牢獄，而是大海。

“你們恨我嗎？”想了半天，田小甜猶猶豫豫的吐出了這句憋了很久的問題。

然而方琦和何警官卻低著頭，沉默不語。

恨嗎？

他們問自己。

恨，是假話，可是田小甜卻騙了他們，他們應該恨，但他們知道根本不可能恨起來。

田小甜看著他們的模樣笑著嘆了口氣，而后抿著嘴，復雜的開口卻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無奈，她只能撇開話題，“你們是怎么發現的？或者說，方離是怎么發現的？”

“你怎么知道...”何警官有些驚訝，田小甜是怎么知道是方離？

但是想想，田小甜能騙他們這么久，能做出這種事不被察覺，是誰找到她的犯罪線索他還能不知道嗎？

“你走后，方離問了我們很多問題，他發現這件事情有很大的漏洞，但是案件已經結束了，而且我們也都被分配了新的任務，就沒有再繼續追查，沒想到方離卻一直糾結這件事。三年以來，他一直在查。”

田小甜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方琦搖搖頭，“不得不說，你很聰明。”

“關于我父親，你們都知道了，在他離家出走后，我就承擔起了所有的事。還債，吃飯，生活，妹妹還要讀書...

四年前，我因生活所迫被逼無奈加入了那個骯臟的組織，我本以為我和妹妹的好日子就這樣來了，可是沒想到那一天回家我竟然看見妹妹被債主欺負了，我情急之下就去和他們拼命，沒想到卻住進了醫院，妹妹沒有人照顧就被鄰居送去了孤兒院。

你們知道我當時有多絕望嗎？然而我卻沒有任何發言權，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接走，我當時在想如果我要是死了，妹妹該怎么辦。于是我拼命的努力地讓自己活了下來。

在這期間我認識了王家文，他當時從孤兒院里跑出來，渾身臟兮兮的，還滿是傷痕，他就住在我隔壁，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喜歡我，我更沒想到后來我會失憶，選擇性的忘掉了他。所以，他來學校找我了，所以，他身上的味道讓我很熟悉又安心。

上大一的時候，我被校園霸凌，被強迫的滿身傷痕。我沒有失憶，我只是在策劃，精心策劃一起大事件，可是我需要一個傀儡，一個替我殺人的傀儡。

于是，王家文出現了，他的到來讓我覺得棒極了，其實從他主動搭訕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想起來他是誰了，可是我不能說呀，說出來就沒有意義了。

后來我發現余果的心思，便將計就計想要他們內部消化，可是王家文再次踏了進來，他和余果合作了！

他們發現了我的秘密，那天晚上的視頻其實是我自己發出去的，哈哈，沒想到吧，居然是我自己。他們慌了，但是他們絕不能承認啊，所以我故意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在他們面前，激起他們的欲望，這樣我就實錘了受害者。

果然，朱麗萍那個蠢貨上當了。

王家文也真是天真，他的作案手法還是我告訴他的，他找我談心說想要幫我報仇，可是我‘失憶’了呀，怎么可能承認，所以我就跟他講了一個故事，沒想到啊，他竟然真的去了！還跟著余果一起干了這事兒。

接著是林曉曉，然后是李芳，安然...

可惜，余果失敗了。

她的目的是我。

可是王家文的目的也是我！

你們知道嗎？余果本來沒有這樣的心思，是我一手促成的，官家小姐就是好騙，不過是用一個陌生人的號‘警告’她，如果不殺掉這些人，那么將來事情敗露，她才是罪魁禍首！

啊~

不動一根手指，解決掉這么多煩惱，好像還不錯啊！”

田小甜自顧自的說完了整個案件，方琦和何警官早已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無論如何，他們始終不愿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孩竟然如此...

懷著復雜的心情，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接下來要如何做事，他們現在只想消化田小甜的話。

“把她...”帶過去（拘留所）

何警官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身子仿佛隨時要暈倒，然而話沒說完，警局外卻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不多時，審問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想要將田小甜帶走。

何警官和方琦懵了，這是怎么回事？

“何警官你好，這位是我們醫院偷跑出來的病人許靈玉，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什么...什么病人？”何警官看著這些人的架勢很是兇猛，有些疑惑。

“是這樣，我們是神經病院的醫生，這位許靈玉小姐是六年前從我們醫院偷跑出來的一名病人，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如今接到匿名舉報稱被拘留在警察局里，我們上級要求立即帶走。這是她的證件。”

“她是...她是罪...”何警官欲言又止，看著雙手帶拷被白大褂提起來的田小甜面部陰沉的低著頭，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說不出口了。

“您放心，我們不會影響您審查案子，但是這位小姐患有精神病，可能需要您們辛苦和我們一起去醫院進行審訊。”

田小甜最終還是被帶走了，她的雙手依舊被銬著，粗魯的被兩名白大褂的人扔進了救護車里，重重的甩在了救護床上。

頭發蓋住了她的整個臉，她的雙眼空洞的望著遠方，一瞬間她的腦海里閃過了許多畫面。

朱麗萍死的時候，她躲在一旁的人群里享受著看著這一切，林曉曉死的時候她依舊躲在人群里眼睜睜的看著她失去心跳。

李芳的樣子實屬可愛，可惜有些不乖，不讓她扎針，還好她還是將藥品喂給了她吃，他一定很感激自己給她留了個全尸吧。

還有安然....

這般想著，突然她的腦海里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那是妹妹田小夢的。

妹妹的慘叫是真的悅耳，還有她那驚恐的小眼神真的是太可愛了，可是為什么不乖呢，為什么要逃跑呢？為什么要聯合父親一起來反抗他呢？

為什么呢？

為什么呢！！！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這樣想著，田小甜突然大笑起來，整個救護車顯得刺耳又詭異，在兩個救護人員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后，她終于安靜了下來，只是那嘴角的笑容卻再也沒有消失，詭異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