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江雨蒙還在上上左右審視著安悅兒,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嫉恨。
“所以——你是怎么搭上明浩的?就憑這張臉蛋兒?”她伸手在安悅兒下巴上狠捏了一把。
安悅兒慌亂著躲避,恍恍搖頭,確切來說她并不認識顧明浩。
“不想說?還是不認識?和我裝天真呢?安小姐,你這套玩法過時了吧?”
安悅兒不懂她說些什么,只是一味地搖頭。
“行吧!浴室在里邊!趕緊去洗洗干凈吧!就你這模樣看著就倒胃口!”
安悅兒順她手指的方向奔向浴室。她衣服本就濕透,再加上房間里冷氣十足,早已被凍得牙齒打顫!
現在她倒真想洗個熱水澡,換身干凈衣服,最好能再倒頭大睡一場,等明天醒來,所有糟糕的事都是噩夢一場,世界依然是原來的世界——至少還能保持那么一點點的溫柔。
可現實是,當她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那位高貴傲慢的江小姐正雙手抱肩、昂首挺胸地站在門前,兩道冰冷的目光如X射線一樣對她上下掃射。
安悅兒這回換上的也是件吊帶長裙,可是她這件長裙明顯就比不了江小姐的婀娜多姿了!
江小姐一身玲瓏曲線,穿著貼身的真絲長裙那叫一個搖曳生香;可安悅兒一副瘦骨嶙峋,掛著一件“布口袋”則是平平無奇!尤其是v字領的下面,人家江小姐是波濤洶涌,輪到安悅兒就是一馬平川!
“成年了嗎?別是沒斷奶就跑出來禍害人吧?”江雨蒙警惕著問。
安悅兒只能頻頻點頭,算是回答,也算是示以友好。
“點什么頭啊!問你成年沒有?到底幾歲?啞巴嗎!”
“十……十九……”
“真的假的?有證件嗎?別是難民營出身?”
“不……不是。”安悅兒搖頭否認。
“哼!不是難民營也是貧民窟吧!瞧著就不是什么好貨色!”
“不……不是。”安悅兒繼續搖頭。
江雨蒙哼了一聲,翻著白眼又問,“多少錢?”
“什么?”安悅兒困惑地睜大眼睛。
“我問顧明浩給你多少錢!”
“五……五千。”安悅兒誠實地伸出五根手指。可她并不知道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江雨蒙輕蔑地哼笑,“五千人民幣!他可真大方啊!你都會什么?光憑著嫩嗎?”
“是五千美金。”安悅兒糾正說,“我會畫畫……”
不諳世故的安悅兒根本不知道她與江小姐說的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可江雨蒙卻好懸被氣瘋了,大聲咆哮,“五千美金?他媽包宿還是包月!顧明浩你他媽瘋啦!”
安悅兒完全不懂她在喊什么,只是又誠實地伸出一根手指,“只是……只是一……”
“一次?賤人!你他媽是處兒了不起嗎!小賤人!”江雨蒙破口大罵,揚手就打。
一個耳光扇了安悅兒一個趔趄,搖晃著撞到墻上,不等她反應過來,江雨蒙撲上來又扯住她的頭發,按住腦袋往墻上一頓猛撞。
安悅兒完全被撞蒙了!
先前被打的恐懼還沒有完全消散,而今又莫名被欺,她滿心凄惶,更加神思混亂,根本無力還手,也全然忘了哀求。
直到被江雨蒙打到在地,額頭已滲出了斑斑血跡,她還只是蜷縮著身子、抱著腦袋默然流淚。
江雨蒙許是打得手痛,又起身往衣柜里拎出一支衣架,將安悅兒拖到床邊,照著她的后背又是一頓猛抽。
安悅兒這會兒既不會喊叫,也不知討饒,她只是無聲地流淚,眼里的光芒被淚水沖刷,眼見就要灰飛寂滅了,她先前執拗而專一的靈魂也正漸漸趨于萎靡……
正這時,門外傳來沉重的敲門聲,接著又是大聲喊話,“江小姐!江小姐!顧先生電話!”
江雨蒙正打得氣喘吁吁,聽聞是顧先生電話,立時丟開安悅兒,快步跑到外間套房,一把搶過王海手里的電話,卻聽對方說道——
“江小姐,我是鄭鐸。以下是顧先生的意思:限你十分鐘內離開酒店,半小時內離開市區,最近的離港航班是晚上九點四十分,你應該趕得上!如果十點之后江小姐還沒有離境,那么江小姐這輩子也就不必回家了!你既然喜歡浪就永生永世飄在外面浪吧!”
“鄭鐸!你算什么東西!讓顧明浩和我說話!喂?喂!”江雨蒙空喊一通,電話早已掛斷。
留守的兩位仁兄這回也算得了主子口諭,王海上前提醒,“江小姐,您還有八分鐘時間。”
江雨蒙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
圈子里誰不知道顧家二少是個說到做到的狠角色!而且手段酷烈!她可不想為著一次殷勤就要遭他放逐!來日方長,就不信他顧明浩還能活到老玩到老!
十分鐘后,江雨蒙拖著行李箱乖乖離開了酒店。
四十分鐘后,顧明浩拖著一身疲憊回到了酒店。
此時,江雨蒙已經到達機場買好了機票,正準備辦通關手續。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被顧明浩指定的最近的一個航班居然是飛往非洲阿瓦薩的!
簡真是個神經病!護著一個應召女郎?他顧二少要不要這樣廉價!——江雨蒙恨得牙癢。
登機前她又看了看手機里安悅兒的照片:紅腫的滿是淚痕的臉蛋兒,血跡斑斑的額頭,淤痕遍布的肩膀……這么虐,可真是好看啊!
江雨蒙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將照片發給了幾個娛報狗仔,并自擬了吸睛標題一并送上。
這一回她要讓顧明浩也見識一下她的手段。反正有江家撐腰,顧明浩應該不會把她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