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起她的手指，果然是纖細白皙，是被陸思遠贊過無數次險些被卸掉小指骨的纖纖玉手！
“喜歡帶戒指嗎？”他盤算著要在她身上加些什么樣的標記以宣示主權。
“為什么要帶戒指？”她無辜地反問。
“因為……”顧明浩最煩她問為什么，“不喜歡就算了！”
“我喜歡皇冠。”
“什么？”
“就是公主戴在頭上的，有許多寶石的那種皇冠，當然寶石是假的……”
所以她想每天頂著鑲滿水鉆的公主皇冠出門？那個畫風……別說，還真挺配她這種呆萌蠢！
“我可以送你一個。”顧明浩忍著笑信誓旦旦。
“真的嗎？在我過生日的時候？”
“可以。”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感覺自己也有點呆萌蠢。
所有的標記都不如在她腦門刻上“非我莫屬”來的直接！或者在她后頸紋上“顧明浩專屬”！或者……在她身邊安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吉祥物”？她像抱灰熊一樣抱在懷里……
顧明浩用力晃了晃頭，怎么會有這種荒唐無稽的想法！
“為什么我們還不上飛機？”她看見所有人都從她身邊走過去，只有她還一直等在原地。
“他們要檢查飛機的安全。”他敷衍著。實際是他討厭幽閉狹窄的空間而盡量減少困在里面的時間。或許如她所說，真該換件更大的飛機！
“飛機會有危險嗎？會飛著飛著掉下來嗎？會有人把它打下來嗎……”她明顯變得焦慮。
“也許可能會有人用彈弓把它射下來！”他陪著她繼續荒誕無稽。
“有這樣事？！那太危險了！”
“是！所以他們先上去準備糖果，如果看見有人拿起彈弓，就投下許多的糖果淹沒他……”
“這不可能！你們沒有那么多的糖果……”
“我有！我有足夠淹沒這個世界的糖果！”
他忽然毫無預兆地轉身，捧起她的臉深吻下去。
這是個荒唐的世界！再加上荒唐的她！為什么忽然覺得周遭的荒唐都這么可愛！
鄭鐸等人看見機艙門口先是擠進一只大灰熊，然后跟進他們的大BOSS，BOSS左手抱著熊，右手牽著人，乍一看還真有點和和美美一家親的意思！
安悅兒被安置在最前排就坐，顧明浩替她系好安全帶就順勢坐在她旁邊，她看了他好幾回，終于忍不住問到，“不是還有許多座位嗎？”
“是。”他又坐了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自嘲笑笑，起身換到另一邊的座位。
她立刻拾起趴在地上的不丁熊，溫柔小心地安放在顧明浩剛剛坐過的位置上，也學著顧明浩為她系安全帶的樣子為不丁熊系上了安全帶，然后又自己坐好，看看窗外，不無欣慰地自我感嘆一聲，“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
長途飛行枯燥又乏味，起初還在感嘆云朵的安悅兒很快就偎在不丁熊身上睡著了。
其他人有的在閉目休神，有得在翻看文件，還有的望著窗外黑洞洞的宇宙發呆。
顧明浩在翻看上飛機前國內傳過來的幾份財務報表，陳寬從后排座位移到前排，又審時度勢地湊到顧明浩身邊，察言觀色著進言，“顧先生，有件事，相信您可能想知道……”
顧明浩從文件上抬起頭，看看胸前吊著手臂、頭上纏著繃帶的陳寬，淡然道，“說說看。”
“我后來又調查過卓爵畫廊，這間畫廊確實存在！包括他們要舉辦的那個畫展也是真的！就下個月在Hk市開展。而卓爵畫廊的股東里有位姓安的先生，網上掛名安子儒，我在想……”
“安子儒就是安茹先生，這個我已經知道。你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陳寬怔了怔，“我的意思是……安小姐沒有說謊……”
“那又怎樣？！安子儒能為她辦的事哪一件是我辦不到的？不過——”顧明浩重又打量陳寬，“你最近辦事效率明顯大有提升嘛！怎么，找到人生目標啦？有些事你似乎格外殷勤？”
“只是……只是熟能生巧而已！那么顧先生是會送安小姐的畫參加畫展的是嗎？可是她目前所有的作品都被毀了，聽說她的右手想要恢復到作畫狀態也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我會養她！養到她可以重新創作作品！可以參加畫展！可以名震八方……”
“安小姐不需要誰來養她！”陳寬竟然打斷BOSS的講話。
鄭鐸替他又急又惱，干咳了兩聲，“咳！阿寬！麻煩你坐回座位！飛機在顛簸！”
“氣流而已！”陳寬不屑，卻看見BOSS的臉異常陰沉，可還是冒死又補一句，“安小姐和那些女人不一樣，她有自己的世界……”
“誰沒有自己的世界？！世上本來就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顧明浩氣得胡亂喝斥。
鄭鐸伸手拉了陳寬一把，陳寬識趣，只好擠進他內側的座位坐了。
振鐸等他的屁股從自己眼前蹭過，恨得咬了咬牙，“你身后明明就有座位！”
“我喜歡靠窗的！”
“后面多得是靠窗的！”
“我喜歡這里！”
鄭鐸恨得握了握拳頭，強忍著沒有掄出去。
顧明浩丟開爬滿數字曲線的報表，仔細考慮了陳寬的話，轉頭吩咐方律師，“不是還有幾張安小姐的作品小樣，找人按比例放大臨摹，送去HK參展。就不要用她本人大名了，隨便替她擬個藝名。回頭，再找人將那些畫高價買回來就好。這件事回去就辦。”
方律師答應著，玩笑一句，“如果是這樣，安小姐的畫入場要收贊助費，出場要收遣散費，雙向收費，無一獲利，這大概是顧先生做過最差勁的投資了吧！”
顧明浩沒有說話，眾人也就沒一個敢哄笑，方律師也只好訕訕地坐回后排位置。
過不了一會，前座上的安悅兒低低呢喃一聲，陳寬立刻解開安全帶，剛把屁股移到振鐸面前，就看見BOSS已經一個健步沖了過去，他只好又蔫蔫坐下。
振鐸冷笑著看他，小聲嘀咕，“你如果選擇別處，就沒我這個障礙了！”
顧明浩和不丁熊換了個座位，看著安悅兒咿咿呀呀了半晌，才見她慢慢睜開眼睛，那眼里的茫然真是惹人憐啊！
“做夢了？”他抬手拭去她額頭上的汗珠，也聽不清她剛才都在念些什么。
“我在哪里？”還果然是睡夢魘了。
“外太空！我們正飛往火星！”
她眼里立時漲滿驚奇，灼灼明亮地瞪著顧明浩。
顧明浩無聲地笑了，這才是爛漫少女該有的神采！
“不知道胖起來眼睛還會不會這么大？！”他與她逗趣。
“不對！不丁呢？你怎么坐在這里！”她終于想起來了。
顧明浩笑著拿過桌上的純凈水，“要不要喝點水？等下會有日出，你看過日出嗎？”
“當然看過，小時候……”
“那你在飛機上看過日出嗎？”
“沒……沒有……我才第二次坐飛機……”
“喜歡嗎？”
“這架飛機很漂亮！你能讓不丁回來嗎？”
“不能！現在該輪到我坐這里了！”
“為什么？”
“因為……”
因為他好像有那么一點想她！這很奇怪！
是想念她本人，還是想念擁她而眠的那份踏實？她的簡單可以使他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