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在夜色中探府已經不是第一次,察院本就在外城,所以她很容易拿著腰牌出了城,魚志宏的府邸在外城西門邊上。冷月徑直向那里趕去,到了近前,她將馬拴在一棵樹下,自己翻身下馬,走到魚府的后墻。
冷月一提身就上了外墻,她看到院子不大,中庭的正房還有燈光,她輕輕走過去,找了一個側窗,從窗縫看進去,她看到魚志宏穿著一件艷麗的長袍,在燈下正欣賞一根腰帶,白色的腰帶上只有簡單的藍色紋飾,冷月看到覺得很熟悉,又仔細看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丟失的,自己途中遇險在李瀍府中醒來,當時就是衣衫不整。
冷月看到魚志宏將那條腰帶看了又看,之后將腰帶貼在自己臉上,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冷月看到這個情形,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來了,慌亂的她手都不禁抖了一下。
冷月心里暗自慶幸,那日幸虧得李瀍相救,如果真的落入他手,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凌辱。
魚志宏也可以說異于常人,夜深了,他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放下腰帶又讓仆人研墨,他在紙上畫起畫來。
冷月看到畫畫地一般,但她看出是邊地的風景,那座塔分明是靜遠城的西塔。
冷月再仔細看了看魚志宏,魚志宏今日沒有化濃妝,發現他正是和師傅在靜遠城救下的那個年輕人。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日,冷月和師傅第一次來到靜遠城。
師徒正在街邊小店用午飯,看到遠處幾個突厥人正在毆打一個年輕人。
師徒本無意招惹是非,但看到這個年輕人被打的快沒有動靜了,師傅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制止了突厥人。突厥人說這個年輕人在碎葉做生意向他們佘了許多貨物,但路上貨物都丟了,血本無歸,現在無力償還貨款,要讓他拿命抵債。
師傅和冷月從來沒有看過這樣野蠻的抵賬方式,師徒二人看年輕人是一個中原人,還是決定幫他一把。
師父與領頭的協商,給他們了五十兩銀子,將年輕人救了下來。
年輕人長得十分清秀,冷月在旅館看護了他幾日,他的傷慢慢好起來,兩人也熟稔起來。
年輕人姓余,名宏,是鳳翔人。他當時對師徒二人千恩萬謝,并說日后一定回報。
梁都尉當時將余宏托付給去長安做生意的一個熟人帶回了鳳翔,后面再無消息。
冷月不知道余宏后來經歷了什么,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恩將仇報。
冷月想著后面再一探究竟,她正要離開,一個起夜的家丁突然在她身后出現,家丁大喊起來。
冷月忙向來時的圍墻跑去,這時魚府已經喊聲一片。
冷月跑到墻邊,看到一根繩子墜了下來,上面一個聲音說道:“冷校尉,你快上來。”
冷月也管不了這么多,她抓住繩子快速地上了墻頭。
她上來才發現竟是石雄。
她和石雄一起到了拴馬的地方,騎馬快速離開了這里。
回到察院,冷月謝過石雄,讓他不要對其他人提起,石雄看著很沉穩地說:“冷校尉,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不過請校尉以后還是小心為是。”
冷月很想知道余宏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冷月又想起明天要去薦福寺,就在在床上和衣而眠。
冷月的窗外梁都尉駐足了一陣,又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