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很茫然地，她的程序不允許她反抗林教授的請求，可好像，缺少了什么。

林伯懿小心地把小機器人放在了檢測臺上，刺目的燈光亮起。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她最初被發明出來的樣子。

幾乎與人類無異的皮膚被掀開，露出最里層的泛著銀色光澤的機體。

她原本只是一個陪伴型機器人，并不側重于攻擊型，很多配件更是無法與攻擊型機器人媲美。

而現在，她的體內，由于強制開啟攻擊模式，已經多處受損。

林伯懿拿著工具的手不禁有些顫抖，卻又極力控制。

他知道，他的一個失誤就可以讓01直接被送進回收站里去。

“林博士，我是否缺少了什么零件？是主芯片嗎？”洛妍羽覺得，她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

“為什么這么問？”林伯懿的語氣帶著微微的哭腔。

‘檢測對象正在，正在……’

這次，似乎有些嚴重，她所有的系統都在崩潰。

白珺緊鎖著眉頭，看著大屏幕上滾動著一行行消失的代碼。

01的主芯片，被病毒侵入了。

但是很奇怪，好像他和林伯懿給她輸送的資料丟失的速度極快，而還有一部分，似乎被什么防御系統保護著。

“老師，數據導入成功了嗎？”

白珺當下抿了抿唇，這個病毒傳播的速度遠比他們預想得快，只能……

按下刪除鍵的那一刻，洛妍羽若有所感。

體內快速掀起一陣脈沖。

“01？01！”林伯懿喊道，剛剛還怎么都管不了機的小機器人，徹底沒了動靜。

林伯懿僵硬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大動脈，手觸及冰涼的金屬，才意識到她是一個機器人，而非人類。

也正因如此，他無法判斷現在她到底‘是生是死’。

哦，不，錯了，機器是不會死的，它不過依存于一段代碼而活。

如果是一臺電腦出故障了，大抵是拿去修一下，修不了了，就再買一臺，買一臺同牌子同價位的，操作起來也都一樣了。

人工智能，說再好聽也不過是個機器，到底，是有什么不同了呢？

林伯懿只覺得眼睛發疼，眼底的淚遲遲不落下，在眼眶里打轉，眼前的畫面也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白珺處理好數據，才拔下了主芯片“病毒都清理好了，你……”

“你這邊問題很棘手嗎？”氣氛低沉，白珺的語氣不禁放柔了些。

“老師，你說機器人會產生意識嗎？”林伯懿嗓音低沉，他逼迫著自己仍繼續修理小機器人的零件。

“這……”這種理論性的問題他要怎么講？機器人就是一個根據代碼完成指令的機械而已，再怎么細致地去編寫代碼，也是無法跳脫于已編寫的內容外的。

又怎么可能像人類一樣產生意識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就像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他信了，就沒人能再說服他。

他想起了在實驗室里丟失的情感芯片，那是他在幾年前的作品。

那是想法很瘋狂，也很大膽，做出了那個情感芯片，但一直沒有實驗過。

可那時，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情感芯片被植入了。

會是她嗎？

林伯懿手上動作一頓，立馬打了雞血一般“老師，我去查看一點數據，這里就拜托你了。”

“嘁！還以為要消沉多久呢？”白珺操控著懸浮椅到了檢測臺。

看到她機體內許多燒得焦黑的電路板和芯片，忍不住唏噓。

“這次唐氏批下的研究費不少，01的零件可以換些更好的。”

他們當初研發01時的條件實在不算太好，這大概也是這次損傷會這么嚴重的原因之一。

林伯懿顫抖的步伐微微一頓，冰涼的手摸了摸后頸“嗯，先簡單處理一下吧。”

他并沒有自己地回應，對于唐家撥下來的預算，他……

對于01，他有自己的私心。

妍羽從一開始的研發，雖然有著駭人的想制造出擁有學習能力和初級判斷能力的機器人的想法，但核心還是陪伴型機器人的研發。

無極星的人大多是孤獨的，難以蘊育子嗣，存活的時間也隨著基因密碼的破解不斷推向更遠，陪伴型機器人在這種形式下無疑是最適合面世的。

但唐家，他們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陪伴型機器人而已。

林伯懿滑動智腦終端的手緊緊握起，目光緊緊停留在情感芯片的定位上。

當初他為防止芯片被盜，設定了隱形系統，只要在安裝后，就無法定位。

所以當時他即使發現了情感芯片被安裝了，也無法準確定位。

而現在……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