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姐心滿意足地倒頭就睡。我羨慕地看著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一個想法在心中漸漸萌芽,成型。
第二天,我對蘭花和翠蓮姐說:“我想離開蘇府?!?
“什么?”蘭花驚訝地看著我。翠蓮姐則直接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今晚就悄悄走。蘭花懷著孕,翠蓮姐照顧好她?!蔽业难劾锊恢挥X盈滿了淚水。
“你就舍得我們?”翠蓮姐臉上一酸,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希望你們理解。我繼續(xù)在這兒真的……”
“別說了,穎佳姐,我們明白……”蘭花不忍地看著我,眼圈紅了。
“你出去要怎么生活?”翠蓮姐擔(dān)心地說。
“沒事兒,死不了。”我拍拍她的肩,“實在不行我就當(dāng)裁縫去?!?
蘭花看我一眼,轉(zhuǎn)身進了里屋。過了好一會兒,她提著一個包裹走了出來。
“拿著,錢不夠了托人來府里告訴我?!?
我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以后會還……”
“兩姐妹說什么還不還的!”蘭花果斷地打斷了我的話。
翠蓮姐見狀,也慌忙要取下手上的鐲子給我。
我趕緊謝絕了她,這個手鐲是林公子給她的定情信物,我怎么能要呢?
晚上很快到了,我跟她倆做了最后的告別,就悄悄溜出了府。
周圍一片漆黑,我從未在晚上獨自外出,心里多少有點毛毛的。
去哪兒呢?我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鎮(zhèn)子外那片美麗的山林。對!先去那兒住上一段時間。
徒步走到山腳下,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我取出手絹,擦了擦頭上的毛毛汗,繼續(xù)往山上走去。
徐徐升起的朝陽如一枚神奇的果實,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籠罩著山林。新鮮的空氣中飄蕩著草木香,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沒錯!這就是我要的山林生活!我興奮地加快了上山的腳步。
找到一個住所是我目前的當(dāng)務(wù)之急。如果有現(xiàn)成的最好,大不了出一些租金。想到這里,我的內(nèi)心又深深地感激了蘭花一百次。
走到半山腰,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小木屋。我趕緊走過去,見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正在院子里燒柴做早飯。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禮貌地向他們打招呼。
夫婦倆點點頭,微笑的臉上掛著一絲好奇之色。
“請問你們這兒有多余的房子嗎?我想租一間。”我繼續(xù)說道。
“就你一個人?”女人問道。
“是啊。”我一臉的輕松表情,“來山里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哎!”男人打量我一眼,說道,“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太任性了,也不怕父母擔(dān)心?!?
他嘆了口氣,又看著她老婆:“我們的老屋還空著,要不就讓這小姑娘過去?。俊?
女人笑著點點頭。
“謝謝你們!”我朝他們鞠了一躬。幸虧遇上他們,不然我今晚的住宿都很成問題。
女人領(lǐng)我去了不遠處的另一座舊木屋。
走進屋里,興許是很久沒住人了,一股灰塵味撲面而來。環(huán)顧四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我簡單打掃了一番,這座鄉(xiāng)間小屋頓時恢復(fù)了它本身別致的面貌。
“阿姨,一個月租金多少?”我客氣地向女人問道。
“你盡管住吧,不收錢,反正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迸撕眯牡卣f。
“謝謝你們!”我朝她感激地一笑。
“別那么客氣。我們夫婦倆常年都是孤獨地住在這山里,能有個你這樣有禮貌的孩子做鄰居,生活也熱鬧些。我們一家姓陳,姑娘你貴姓?”
“我姓顧,顧穎佳。”我也自報家門。
“好,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們?!?
“嗯!”真是出門遇貴人,除了繼續(xù)無比感激地望著她,我還能說什么呢?
這座山里中草藥挺多的。那些看過的中醫(yī)書籍此時派上了用場,我借著記憶采了各種各樣的名貴藥品,背到山下擺了個攤。
雖然托蘭花的福,暫時不差錢,但坐吃山空也不是我的作風(fēng)。
這兒離清遠鎮(zhèn)有一天的路程,那邊的人一般不會來這兒買東西。因此,我心安理得地兜售著草藥。
果不出所料,沒有人認(rèn)識我,而草藥也賣得極好。不到半天功夫,我就準(zhǔn)備收攤了。
“姑娘,你明天還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心里一驚,抬眼望去,卻是永澈。一段時間沒見,他明顯消瘦了不少。
“你怎么來這兒了?”我驚訝地看著他。
“因為找你?!彼币曋?,話音干脆利落,熾熱的目光灼紅了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