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課,永澈有事出門去了。我吃過早飯,和玲兒帶著思穎和愛佳在花園里散步。思穎和愛佳跑得極快,一會兒躲到假山背后,一會兒又跑到花壇旁邊。兩人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
“小少爺、小姐,你們慢點,別摔著。”
“別跑那么快,才吃了飯呢。”
我和玲兒跟在他倆身后,一邊跑一邊招呼,不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
“哎喲!”我腳下突然一滑,一屁股摔了下去。
“夫人,您沒事吧?”玲兒趕緊將我扶了起來。
“娘親!您怎么了?”
“還問?娘親就是為了追你才摔倒的。”
“你還不是在跑?哼!”
兩個小家伙一前一后也跑了過來。
“沒事,你們別那么緊張。”我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又朝玲兒笑了笑。
不知怎么,身上突然無緣無故打了個冷噤,我抱歉地對他們說道:“你們繼續玩,我回房休息一會兒。”
玲兒擔心地看著我:“夫人,您怎么了?是摔著哪兒了嗎?”
我擺擺手,朝她笑道:“沒有,就是莫名的不舒服,我回房休息一會兒就好。”
“那您慢點。”
“嗯。”我輕聲回應了一句,轉身朝臥房走去。說來也怪,從今早開始,眼皮就莫名地跳個不停,似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剛剛摔了一跤,更加深了我的不安感。
回到房里,我泡了杯茶,小口酌飲著,頓覺心安不少。窗外的陽光逐漸變得熾烈起來,玲兒也帶著孩子們回到了陰涼的長廊里繼續玩。他們天真的笑聲在長廊里回蕩,如銀鈴般悅耳動聽。
“夫人!”大堂里,一個丫頭突然心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見她這樣,我頓時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
“何事如此慌張?”我語調平靜地問道。
“那個……少爺帶著從前的少夫人回來了。”她驚恐地說著,“大堂里都炸開鍋了,大家都以為是見了鬼。”
“什么?”我的驚訝程度不亞于她。穎佳的身體已經死了,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我站起身,趕緊向外走去,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隱約覺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大堂里,沒有一張冷靜的臉。所有的丫鬟、小廝都如同在聽一個恐怖故事般盯著那張和我從前長得一摸一樣的面孔,而我自己,居然在不經意間捂住了嘴。
一個人影飛快地向我走來,他雙眼通紅,嘴唇顫抖:“請你告訴我,當初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吃驚地看著永澈,由于激動,一向聰穎的我竟變得有些口吃:“你……你什么意思?這……這個女人是哪里來的?”
永澈回頭看了看她,當他再次扭頭看向我時,眼神里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與憤恨。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到底你還是騙了我!枉自我這么多年從來沒有懷疑過你!”話音剛落,一個重重的巴掌打在我臉上。我的頭嗡嗡直響,不覺得臉疼,只覺得心疼。
那女人婷婷裊裊地向我走來,未施脂粉的臉清純如荷葉上的晨露。以前我從未覺得自己好看,但當這張臉出現在別人身上時,我終于明白了為何永熙和永澈會如此沉迷。
她漸漸靠近我,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你就是白若?我的丫鬟?”她一臉的天真,捋了捋自己額前的劉海,又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拂去我嘴角的血痕,對一旁的永澈嬌嗔道,“相公,你為何打她?她是我的丫鬟,以后你不許欺負她!”
“白若現在可不是您的丫鬟,她是……”身后的玲兒話音未落,卻聽永澈厲聲說道,“住嘴!穎佳現在失去了記憶,你們不要再讓她受到刺激了,好嗎?”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我忍著臉上的痛朝永澈問道。
“哪里?城郊的小河邊!”永澈的眼里閃爍著淚花,“她衣衫襤褸地坐在那兒賣草藥,見到我,一下子跑了過來。那可憐的樣子,哪里還有一點當年的風采。現在,除了我,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們滿意了嗎?你和穎麗當年到底對她做了什么?”說到最后,永澈幾乎是在咆哮。
“你覺得可能嗎?如果我當年說的話有一絲一毫的假,穎麗肯放過我?以她的陰毒,你覺得她是出于什么好心獨自赴死,讓我在人間享福呢?”一連串的反問似乎讓永澈有點無法招架。
他淚流滿面地擺了擺手:“我不想聽你這些。現在穎佳回來了,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也不再和你計較,只希望你好好地和她相處。”
我又無語又氣憤地看著他。卻聽一旁的“穎佳”說道:“你們在說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聽不懂?”
“沒什么,乖,別想太多。”永澈轉身對她軟語溫存道。那聲音肉麻得讓在場之人無一不感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