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三人鬼鬼祟祟的朝不遠處的一間偏殿摸了過去。
偷偷摸摸進了房子,大牛隨著那人指點的方向,在床榻之下果真看到了一個碩大的包裹。
拖出來打開,借著窗外月光的映襯,里面閃著金燦燦的光芒。
大牛可是欣喜,趕緊收拾,捆扎結實包裹后,就要往自己身上扛。
可連續試了幾次,包裹在地上卻紋絲不動。大牛沒辦法,只好示意公孫離過來幫忙。
這公孫離武功不知何等高超,神功在手,砍死一個七境都如砍瓜切菜一樣自然,更何況區區一包金子。
到他這等境界,再重的東西也會像那輕飄飄的鴻毛,有物如無物。
他輕輕一抬腳,便將那包裹挑起,順勢彎下腰往身上一套,前后如同沒事人一般。
可就在這時,正當兩人都沉浸在得了巨大錢財的喜悅中時,卻一時疏忽,忘了在場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就在剛才,正當兩人分心盯著那包裹看時,那身后的人竟然一個健步沖出了房間,邊狂奔逃命,邊大喊大叫:
“抓刺客啦,抓刺客啦,有刺客…”
此時公孫離正好背起了包裹,聽到門外叫喊聲,眼見那人早已閃身奔出房門,正在大聲叫喊著往遠處逃命。
他大吃一驚,連忙向外竄出去老遠,瞅準那人身后,甩手將匕首拋了出去。
隨著一團亮光閃過黑暗,那匕首穩穩的插入了那人的脖子。
喊叫的人瞬間止聲,身子一僵,便整個人朝著走廊邊的荷花池悶聲栽了進去。
雖然人被結果了,可這幾聲叫喊卻驚起了無數睡夢中的人。
周圍的偏殿都亮起了燭光,人們都開始穿衣下床,更有反應快的,相互吆喝著提劍沖出了房門。
公孫離見此地不可久留,連忙在大牛肩膀上輕輕一搭,瞅準高處一個落處,兩人快速彈到了長廊一側的屋檐后。
公孫離剛要轉身帶路離去,身邊的大牛連忙低聲催促:“阿離,快把那東西丟下去。我要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聽見這話,公孫離嘿嘿笑了一聲,從腰間摸索出一塊漆黑的木牌,隨手甩了出去。
這塊木牌,可是今天下午他聽了大牛的吩咐,偷偷潛入玄天殿,從那酣睡的道人身上隨手順來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這云夢澤的行宮,可是整整后半夜沒人敢合眼。
眾人高舉火把,四處呼喊,追尋了一夜刺客。
最終,在天亮后,人們只是從那荷花池中撈出了一具冰涼的尸體。后來也有眼尖的人從那屋檐一角草叢中撿到了一塊被遺棄的木牌。
木牌上赫然寫著:“玄天殿。”
這讓所有人憤怒不已。
這兇手真是百密一疏,慌忙之間遺落了腰牌。
一大早,一夜不曾睡去的黑袍人喂飽了馬,穿戴齊全,兇神惡煞般朝玄天殿撲了過去。
他們勢必今天要一個說法。
最近幾日,因為這群千機殿的人白天四處鬧事,玄天殿掌門玄空道長早已下令門人不得下山,免得多生是非。
而等到這千機殿的黑袍人騎馬殺到玄天殿山門前的時候,只看到了緊閉的山門,和四周空空如也的山林,此處連個鬼影也沒有。
一群人正在氣頭上,哪能就此罷休。領頭的閃身下馬,拔出腰間的彎刀,快步上前,對著那六丈高的山門就是一頓亂砍。
其他人看到這景象,更是紛紛效仿。眾人想要把昨晚上的憤怒全部發泄在這木頭門上。
如此牢固厚實的大門自然不會被這小小的彎刀砍破,可這刀劍噼里啪啦撞擊門釘的聲音,卻早已驚動了里面的道士。
道士們雖然有心打開山門一探究竟,可掌門有言在先,一時間卻沒人敢擅自拿出主意。
眾人商量,只能派了人,先去玉虛宮,請了掌門親自下山再說。
等玄空道長來到山門的時候,那刀砍山門的聲音依然此起彼伏,震耳欲聾的撞門聲回蕩在幽深的山谷里,如同山洪爆發了一般。
玄空也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只能一方面吩咐道人們持劍小心戒備。另一方面,他也親自上前,指揮幾個道人,推開了壓門栓。
當沉重的木門吱呀呀打開的瞬間,玄空被門外的場景嚇了一跳。
只見門外面黑壓壓一片,全是手持彎刀長劍的黑袍人。那些人雙眼布滿血絲,兇神惡煞的眼神就像剛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玄空道長那日是參加了城主為千機殿使者舉行的歡迎宴的,自然今日是認得這群人。事實上,整個月亮城,直到今日,對這群人已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家都知道,這群道士可和別的道人都不一樣。竟然在大王的行宮當眾淫亂。可謂是色膽包天,無法無天。
玄空從心眼里就鄙視這群人,厭惡之處更是不等這些黑袍人說話,一聲吆喝,先聲奪人:
“無量天尊!同為道友,共侍仙門,諸位道友同宗同祖,為什么毀我山門?今天諸位千機殿的道友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不然三清在上,即便到了玉虛宮諸位神仙面前,這事也沒完沒了。”
聽著玄空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黑袍人早已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他氣眼囂張的喊話道:
“沒完沒了個屁呀,你們玄天殿可是膽大妄為,竟然連我們大長老的親侄子也敢殺。我告訴你,即便是把你們玄天殿滅了整個山門,也不夠賠他一條命。砍你山門怎么了,我今天這身上沒帶火油,不然一把火給你燒個干凈也不解氣。”
玄空道長聽著這人連聲叫罵,心里一驚,連忙盯住那人喊道:
“道友可不能隨便胡言亂語,我等玄天殿眾人緊閉山門,修行數日有余,內有戒律堂長老親自看門。數日之內,無人能從這門里出入。你休得再胡言,免得傷了和氣。”
也就在這時,帶頭砍門的黑袍人提著手中的彎刀,不由分說,便朝玄空道長突然砍了過來。
見有人動了手,玄空一驚,連忙后退數步,只退的道袍鼓脹,道法自然。
左躲右閃,輕甩拂塵,玄空道人仙風道骨,可是應付的輕而易舉。
那人可不管一二,見玄空只是躲閃,卻不動手,更是劈砍的兇殘。
眼看帶頭的人動了手,身后的黑袍人像蜂擁的螞蟻一樣,全部撲了上來。玄空沒辦法,只能幻化出身后法像。
一時間,一條金色的巨龍直盤九霄,金色巨龍所到之處,竟把那些沖上來的黑袍人通通彈出了數丈之外。
帶頭的黑袍人眼看玄空身后幻化出了法像,嘿嘿一笑,瞬間身后一只虛空的紅色烏鴉沖天鳴叫,無所畏懼的直撲那巨龍而去。
看到帶頭的黑袍人幻化出了法相,身后那群黑袍人也紛紛幻化出了各種法相,什么蛇蟲鼠蟻,巨蟒金雕,色彩斑斕,紛紛在列。
一時間,這玄天殿的山門之外,金光燦爛,血氣大盛,又有五彩斑斕映襯下,虛空中各種法像交疊,竟然遮住了那清晨的日光,讓人看的不寒而栗。
玄空并不慌張,拂塵一指,一聲呵斥,直喊的那群道士,唯唯諾諾,蠢寵欲動者連忙收了自己法像,返回山門,靜待掌門一人展現露神通。
玄空一人,身后金龍盤旋,他虛空而立,冷冷看著這群黑袍人道:
“我一人足以彈指間滅你們所有人。但眼下,誤會多于殺戮。還望道友們冷靜,把話說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把一團臟水潑在我們玄天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