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再次打開，除了浴桶還在冒著絲絲熱氣之后，空無一人。

——

“多有得罪，還望四小姐海涵。”

黑衣人將陸晚妍放下，隨后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了，江目塵的身影從房間中走出，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意。

“江公子，請人的方式還真獨特。”

竟是派人直接將她綁了過來。

仿佛沒有聽懂陸晚妍話中的嘲諷，江目塵拿著手中折扇對她微微拱手，笑得如同一支奸詐的狐貍。

“不管什么法子，能成事就是好法子。”

懶得和江目塵這個狐貍多費口舌，只是淡淡撇了他一眼，抬步走進了書房中，還未來得及點上藥水，此刻依舊是一紅一銀雙色瞳孔。

第四與青瓷守在書房外，看著青瓷乖巧的模樣，第五忍不住手癢在她頭上狠狠揉了一把。

“好久不見啊，第三。”

青瓷有些抗拒地將他的手拿了下來，翻了一個白眼，隨即有些得意道。

“不要叫我第三，現在我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青瓷。”

第四有些無趣地撇撇嘴，點點頭。

“好吧，青瓷。”

第四的聲音聽起來是個清澈的少年，然而第四身為影衛，整日生活雜黑暗中，不僅一身黑衣，臉上也蒙了黑布，就連青瓷也從未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程璟裕身邊有五大暗衛，分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按照武力值排行，第四的指責便是影衛，保護程璟裕。

“第四，這么久沒見，你還是一點都不長進，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你小命不保。”

第四有些不相信。

“四小姐除了眼睛有些特殊之外，根本就是弱不禁風嘛。”

青瓷懶得跟他講，只是反復提醒道。

“你以后行事萬不可如此魯莽了。”

第四點點頭，然而根本沒有將青瓷的話放在眼中。

即便江目塵不說，陸晚妍也明白他為什么將自己綁來，明日就是初一了，上次程璟裕毒發差點出了亂子，這一次江目塵格外謹慎，提前將陸晚妍綁了過來。

天色漸黑，還不到毒發的時間，程璟裕頭發半扎半束，只用一根玉簪固定住頭發，俊逸如同謫仙的一張臉在燭光的照耀下，沾染上了一絲人氣。

此刻的程璟裕少了一份尊貴高不可攀，多了一絲俊逸飄渺如仙。

聽到腳步聲，程璟裕放下手中的書信，抬眼看去，在看到那一雙異色雙瞳之后，饒是程璟裕，也忍不住心中震撼。

“你來了。”

陸晚妍淡淡點頭，第四去的時候正好她在沐浴，只是匆匆穿了件衣服就趕來，一頭青絲就這么披散在后背，還帶著絲絲未蒸發的水汽，看起來猶如行走在世間的妖精。

算了算快到毒發時間了，三人進了內室，江目塵用銀針先封住程璟裕的各大穴道，以防他突然暴動傷到了自己。

陸晚妍拿出匕首，眼睛不眨一下地朝手臂上劃去，殷紅的鮮血滴落，落到了玉杯中，程璟裕的雙眸一紅，江目塵隨即拿過玉杯給他喂了下去。

每次毒發之后，程璟裕的身子都會變得虛弱無比。

走出外室，江目塵取來繃帶十分熟練地給陸晚妍包扎傷口，陸晚妍猶豫片刻，隨即開口問道。

“他還有多少時日？”

江目塵的動作一頓，隨即笑了笑道。

“每一次毒發對他的五臟六腑都是極大的損傷，若是再這么下去，不足三年。”

陸晚妍眼神一沉，微微皺眉道。

“究竟是何人給他下了鴆毒？”

江目塵搖搖頭。

“這個問題，你還是親自去問他吧。”

江目塵隨即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遞到了陸晚妍手中。

“聽說你在相府中不小心失足落水，這是治療風寒的藥，效果極佳。”

陸晚妍也不客氣，接過藥瓶就放在了懷中，房門打開，陸晚妍一人走了出來，異色雙瞳已經恢復成了銀色，銀眸落在第四的身上，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你們王府的賬房在哪？”

啊？

陸晚妍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然，第四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伸手指了一個方向，隨即疑惑道。

“四小姐問賬房所在干什么？”

陸晚妍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釋，良久，第四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將所有銀票都揣進了自己懷中，右眼皮一直跳，感覺有些不對勁。

“四小姐，你這是……？”

陸晚妍很是自然地說道。

“這是你們家王爺給我的診金。”

——

懷中揣著從璟王府賬房得來的銀票，與青瓷兩人一起出了璟王府，夜色朦朧，今晚沒有星星，她也是時候去捧月樓看一看了。

陸晚妍突然站住了腳步，看向青瓷問道。

“你可知道哪里有賣奴隸的地方？”

“小姐要買奴隸？”青瓷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不應該問，隨即道。

“清水巷與萬寶堂拍賣會上都會販賣奴婢，萬寶堂只有每月十五才開門，清水巷的奴婢雖然成色差了一些，但是是專門販賣奴隸的地方。”

陸晚妍點點頭，決定先去清水巷轉一轉，然而剛走了幾步，青瓷就跟了上去，陸晚妍轉頭。

“你先回去吧。”

“小姐！”

看出了青瓷眼中的擔憂，陸晚妍停下腳步看著她說道。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你還是先回相府，若是被人發現我擅自離府就麻煩了。”

陸晚妍說的話不無道理，青瓷思慮再三，隨即看著她。

“那小姐萬事小心。”

“嗯。”

——

陸晚妍換了一身低調的裝束，一頭青絲束起，頭上戴著斗笠，遮蓋住面容，看起來十分神秘。

害怕會像上次一樣發生意外，這次陸晚妍來到了捧月樓的后門，輕輕叩了叩院門，隨即破舊的院門被人打開，開門的是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晚妍。

“恩客，怕不是走錯了門？這里是后門。”

說完這句話，那老頭子就打算把院門合起來。

“是素娘讓我來的。”

話音落下，那老頭子的動作一頓，隨即打開了院門，十分恭敬道。

“小姐請隨我來。”

在捧月閣知道素娘這個名字的沒有幾個，這個老頭子是一個，陸晚妍是一個，陸晚妍跟隨著那老頭子，進入了捧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