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賬的時候，春霜直接拎出一小麻袋送至劉掌柜面前，鼓鼓的，似乎有不少銀錢。

后者一愣，給點(diǎn)錢還扔出一個小麻袋，難道此女子不會數(shù)錢？

春霜再次提醒，劉掌柜才回神，打開小麻袋，一倒，里面全是銅錢。

這次，怔住了。

納蘭微泠嘴唇一彎，扒上柜臺：“劉掌柜，這些銅錢都夠了吧？要是不夠我再回家找繼室夫人拿。”

“夠，夠。”劉掌柜露出一聲尷尬又不失敬業(yè)的笑容：“不過，需要點(diǎn)時間算算。”

“算吧算吧！反正我們有時間，不急。”

劉掌柜木訥的看了納蘭微泠和春霜一眼，大喊店小二過來幫忙數(shù)錢。

聽著好聽，可看就不好看了，卻又是不得不收，真是矛盾。

一陣一陣銅與銅之間的碰撞聲傳來，還肆意的充斥滿整間大堂。

納蘭微泠發(fā)現(xiàn)，這茗樓在清晨的時候，根本沒人來光顧，都不知道他們?yōu)楹我_早市，而且來買食拎走的來客也只有司寇慕聽。

這真是有名的茗樓嗎？

半晌后，掌柜和店小二們終于算好了該收的銅錢，還剩余一些便還給了春霜。

離開之際，納蘭微泠對劉掌柜說，又像是自語：“你這兒的太史餅好吃，怪不得連司寇爺爺都喜歡，下次我還來。不過我可能還會付銅錢。沒辦法，繼室夫人只肯給我銅錢，說我一個小女子家家的，不能揣著銀子金子到處走，很容易被人騙。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劉掌柜笑著聽，心底卻在琢磨她是誰。

他親身送納蘭微泠出門，口中亦道：“姑娘，茗樓歡迎您再來。”

待她們的身影出了大堂，上了馬車走遠(yuǎn)了，楊先生才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劉掌柜身旁。

“這姑娘莫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吧？我怎么沒見過？”楊先生問。

“認(rèn)識司寇家，還叫國公爺爺爺?shù)模蹩赡懿皇谴蠹议|秀。”劉掌柜回到柜臺后，摸起算盤，卻又專心不了算賬，又道：“繼室夫人，她說繼室夫人......”

“怎么，你第一個想到是誰，說說看？”

被打斷思考的劉掌柜瞪向楊先生：“那么迫切想知道，難道，你對她口中的繼室夫人感興趣？”

“胡說八道，我正缺故事呢！也許她和那繼室夫人有資格成為我故事里的主角。”

“那你出去收集啊，怎么一大早就蹲在樓里。”

“奇了怪了，我待在這里怎么啦？平時這茗樓都不開早市，今日怎么開了？而且你也來了，還來的那么早。”

“那是公子吩咐的。”

“我也是公子吩咐的。”楊先生不甘示弱，下一刻才恍然大悟：“我說子華怎么會來呢！想必又是公子叫的？不對啊，子華不是我們茗樓的人，只是和我認(rèn)識而已。”

“公子的安排，你不會懂，也揣摩不出來。趕緊去寫你的書吧！我很忙！”

楊先生還想辯駁什么，可劉掌柜已經(jīng)進(jìn)了后堂。

沒了嘮叨的對象，他唯有納悶的回想一番，公子叫自己今日早些來茗樓的話里，沒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但是，一大早，司寇家的世子來了，還多了兩位姑娘，其中一位姑娘還有些與眾不同。

不同到居然和一個男人共同用一個杯子，還不甚在乎！

“有趣，真有趣！”楊先生念叨著自己的口頭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臉興奮的回到專屬的位置，更加賣力的磨墨，寫書。

納蘭微泠坐在馬車?yán)铮袼荚缫巡恢w去了何處。

司寇慕聽?wèi)?yīng)該猜測到自己是在裝傻？這個問題從他離開茗樓之后，便瘋狂的在納蘭微泠的腦海里、在心間里不斷浮現(xiàn)。

會嗎？納蘭微泠瞇起眼睛，他離去之前的那句話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姑娘，你在想什么？”春霜思慮了許久要不要提醒一下自家姑娘，做事要有分寸，可到嘴邊卻不是原先自己想說的話。她問：“是不是在想茗樓之前女老板的事？”

納蘭微泠搖頭，目光透過小窗口望向外面：“東席，茗樓的事情你得空去查一查。”

“屬下知道了。”東席答：“那咱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現(xiàn)在的鬧市熱鬧么？”

“還早呢！馬車可以進(jìn)去。”

“那便去那里，找間賣干果的鋪?zhàn)印！奔{蘭微泠恍然想起，又問：“昨日如飾閣的事情，是不是全都城的人都知曉？”

“老百姓之間是在口口相傳，都傳到郊外去了。現(xiàn)在的市井之人，沒誰不知道項(xiàng)王府的那兩位嫡姑娘欺負(fù)姑娘的了。”

“那貴圈里的人呢？”

“貴圈里的，只有奉承項(xiàng)王兩姐妹的官員家才知曉，小部分的似乎還未傳到去。例如像咱們的侯府，國公爺府，尚書府等。”

納蘭微泠眸里透著意外：“都城里的所有府邸你都有眼線？”

“那是。”東席充滿得意的話傳了進(jìn)來：“自從姑娘說要在都城立據(jù)地，屬下就開始籌備了，當(dāng)然要令姑娘相當(dāng)滿意。”

“你真棒。”春霜冷不丁的插話道。

“我知道我很厲害。”東席自夸，笑得很是爽朗。

納蘭微泠淡淡笑著，無奈的搖頭：“東席，你想想有哪家高品級的官員，可以引起全都城人的注意。”

“姑娘，你想做什么？”春霜和東席不約而同的異口同聲。

“你們很感興趣？”

春霜點(diǎn)頭，東席在門外扯著嗓子回應(yīng)：“對！”

“既然和劉妍劉妙鬧得不夠，那就找一個比較有名氣的人，再來鬧一鬧。”納蘭微泠說。

“姑娘，我倒想起一個人。”東席貼向身后小門：“老都督，檀道畿。”

“老人？”

“不，他有一個兒子，叫譚俞之，也是世子，只是很少在外露面。但是，只要他出現(xiàn)，就會引起無數(shù)貴圈的名媛出動，和司寇家的世子有的一拼。”

納蘭微泠一臉意外：“他們都是很多女子傾慕的對象？”

“是，他們的共同點(diǎn)就是幾乎不會在各大宴席中出現(xiàn)，即使出現(xiàn)，也只是小露一下臉，然后就見不到人影。有了這點(diǎn)神秘感，自然就引來很多人的好奇。而且他們都有一張如謫仙般的皮相，更是讓女子們傾倒。”

謫仙的皮相？納蘭微泠在腦海里細(xì)細(xì)描繪了一遍司寇慕聽的面貌，不一會兒得出結(jié)論，還好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