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鳩占鵲巢,于理不容,于法不合。只是這是你們跟林安安之間的私人恩怨。我本不想多說,但……”
艾亦沉居高臨下,冷眸斜睨著傅、賈二人,“賈女士兩次三番出手傷我的人……”
他話鋒一轉,寒意迫人,“傅先生,奉勸你一句,最好小心這位賈女士,帶她去看一下精神科也未嘗不可。”
“你什么意思!?”渣男渣女異口同聲。
賈明月接著尖聲疾色,“你說誰神經病!?”
艾亦沉不屑地冷哼一聲。
“以二位的生活水平來看,年薪應該在10w左右,最多不超過15W。不知我說的對嗎?”
傅、賈二人互看一眼,沒說話。
艾亦沉繼續道:“兩位認為,一個連房子都租不起的人會花兩年工資買一個價值20W的奢侈名包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表情各異,連保潔阿姨停下了動作。
艾亦沉居高臨下自是將傅、賈二人表情盡收眼底。
“賈女士的衣柜里有七八只女士包包,其中大部分都是名牌仿制品,但有一只,卻是真正的正品。價值應該在20萬左右,即使二手貨也不低于15w。”
顧深和木曉笛不懂奢侈品,但是林安安很懂——她媽的衣帽間里擺著好多只名牌包包。
林安安大吃一驚,滿臉的不可置信,“那只愛馬仕是正品?!”
“我自己攢錢,我花自己的錢買的。”賈明月眼神躲閃,神色慌張。
“這個系列的愛馬仕,沒有累計消費10萬的配額是不可能買到的。”
艾亦沉冷眸微瞇,寒光迫人,“但是我在這個房子里沒有看到任何、其它的正品愛馬仕。”
賈明月臉色難看,“我托朋友買的,不行嗎?”
艾亦沉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在臥室右邊大衣柜最上層格子里,有一件xx牌的豹紋真絲情趣睡衣,這個牌子的價格應該在2000左右,從磨損程度來看,應該穿過不下10次。”
艾亦沉輕蔑地看向傅明博,“不知道傅先生有沒有見過賈女士穿這件豹紋真絲情趣睡衣呢?”
此話一出,賈明月害怕了。
身體如篩糠止不住地顫抖,如臨萬丈深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她后悔了。
她不應該……
不應該去招惹顧深……
不應該去招惹顧深背后的這個恐怖男人……
在賈明月恐懼的同時,傅明博的表情從震驚到屈辱,又從屈辱到憤怒,腥目圓睜,赤紅的脖頸青筋暴露。
仿佛沖出地獄的惡鬼。
賈明月驚恐的看著他,“不不,明博,你別聽他胡說,我沒有……我什么都沒有,我是真的愛你的!”
“啪!”
傅明博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
動作狠得所有人都下了一跳,木曉笛甚至還跟著抖了一下。
“等孩子生下來做親子鑒定。”傅明博。
“不要,孩子真的是你的!”賈明月捂著臉,“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孩子啊~~”
她哭著湊上去求他,卻被傅明博一把甩開。
“不要再碰我,我嫌你惡心!”
“不要,我錯了,明博,我是愛你的呀!”賈明月凄慘的哭聲充斥整個房間。
艾亦沉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嘴角輕斜,拉著顧深轉身走了。
……
……
顧深還是第一次目睹這種現實生活中的家庭倫理劇。
事件反轉太快,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和腦速。
她以為賈明月就是個潑婦,頂多再加上一個悍婦,沒想到最后竟然還是個蕩婦。
而這傅明博,一直以來顧深都當他是只吃軟飯的小綿羊,沒想到小綿羊逼急了也跳墻,而且姿態恐怖。
這世界變化太快,她有點跟不上節奏。
當然,同樣跟不上的,還有艾亦沉的步伐。
顧深被艾亦沉拉著,一路上走兩步跑三步,十分鐘過去,總算是看見了診所的紅十字標志。
艾亦沉的步伐也終于稍稍放緩。
顧深喘了口氣。
“你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愛馬仕是正品?”
她早就想問了。
想不到那屋子亂七八糟,里面竟然藏著一只愛馬仕。
顧深聽到這個消息時,第一反應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垃圾堆里也能藏鳳凰。
不過顧深對奢侈品不熟,就算真正的愛馬仕擺在她面前,她也分不出真假。
見艾亦沉沒回答,她又不怕死的追問了一句,“你還能看出一件女士情趣睡衣穿過幾次?”
艾亦沉終于開口。
“你要是嫌血流的太少,就盡管磨蹭。”
“……哎,說一下又不會怎么樣!”
診所到了,艾亦沉率先走進去。一進診所,顧深就感受到到一股春風般溫暖。
所有醫生護士,無論男女都態度親切,笑容可掬,噓寒問暖。
剛領教完艾亦沉愛答不理態度的顧深,一下子受寵若驚,仿佛進的不是醫院,而是跟著艾亦沉進了十里春風。
她一度懷疑自己失血過多走錯了地方。
這種如貴賓的錯覺一直持續到艾亦沉繳費。
賬單上高達三位數的掛號費、問診費,讓她瞬間清醒。
她舉著血淋淋的爪子道,諂笑道,“已經不流血了,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行。我考導游時包扎術學得可好了。”
艾亦沉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你學會自己從傷口里挑玻璃了嗎?”
“呃……”臉上的笑驟然消失,“還是在這包扎吧。”
處置室里的護士大姐,40多歲的樣子,從進來開始就笑瞇瞇的,看樣子很專業也很有經驗。
可是再專業,也安撫不了顧深這顆忐忑不安的心。
她臉色蒼白,手指冰涼。
如果林安安在這就好了,她至少可以拉著林安安的手尋求安慰。
哪像艾亦沉,窩在沙發里一動不動。
本來艾亦沉是站在身邊的,可是護士大姐進來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艾亦沉,就毫不留情地把他請到沙發上去了。
八成……是嫌他大個子礙事。
哎——
“怎么弄的?”護士大姐似乎察覺到顧深的緊張,開始主動聊天,轉移注意力。
“不小心打破了魚缸。”顧深不想多說。
護士舉著剛夾出來的一塊細小的白色碎瓷片,看了看,扔進一旁的不銹鋼盤子里。
“陶瓷做的魚缸?”
顧深咬著嘴唇回憶了一下,“呃……好像還有花瓶和相框。”
護士的目光在顧深和艾亦沉身上來回逡巡。
“小兩口吵架了。”
“……”顧深。
“……”艾亦沉。
“我們不是……”顧深。
“別動。”護士按住顧深的手,柔聲道,“別動啊~~馬上就出來了~~”
顧深知道護士要夾碎片,不敢動,也不敢吵著她。
開玩笑,萬一吵著護士大姐分心,吃虧的可是自己。
于是她別過頭,皺著一張小臉,咬著嘴唇不說話。
“好了。”
護士又夾出一塊玻璃,再次丟進不銹鋼盤子里,然后小心捏著她手腕,仔細檢查別的傷口。
這大姐雖然態度溫和,下手可一點不含糊,拿著鑷子的手更是穩準狠,不一會功夫就又夾出兩個碎碴。
大姐大概覺得夾玻璃這種重復性工作實在不具挑戰性,又開始聊天。
“吵架歸吵架,也不能動手啊!”
她抬頭掃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艾亦沉,“男人嘛,就得大度一點,多讓著點老婆,這樣家庭才能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