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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這繁忙的半天吶

正當我們扶奶奶躺下時,姚阿姨來了,帶來了山楂片,給奶奶三包。見我在這里,就開始拍視頻。當姚阿姨提到白笑阿姨辛苦時,白笑阿姨說“沒事兒,誰都有變老的一天!”我好開心,我是已經感染了一個人了嗎?對,一定是的,雖然只有一點吧。拍視頻我一般配合吧。和阿姨弄不動奶奶,姚阿姨上手,費了一番力氣才弄好,便走了。

奶奶又說不舒服,我叫了白笑阿姨。阿姨掀開被子時,組長來了。“誒呀!這拉床上了!……”我已不記她說了啥,反正很兇而且說了很多。我心里更不好受了。姚院長來了,說奶奶那天(我第一次來那天)檢查沒病,就是心理作用。之后說些大概的話走了,我記不住了。

組長忙成一團,嘴也沒停著。奶奶被組長要求去蹲廁所,她說剛才拉時也是沒知覺,現在也不想拉。可還是被要求去了。組長一下子把奶奶褲子拔下,利索地不想是在對人,似乎在做一件工廠車間里的事。我已經有些惱怒了。人都有尊嚴,無論年齡。

奶奶沒法走路了。組長又粗暴地給她提上。等奶奶到馬桶邊,她又給拽下。組長去收拾被單,嘴沒停過,說的話并不好聽。都是這位奶奶又蠻又小心眼之類的,擱誰誰都難受,我真生氣了!我低聲安慰奶奶,感覺她特可憐,就叫可憐奶奶。

之后她讓我拿濕巾幫她擦腿。之前組長粗野地給她擦過屁股和粘上屎的腿了。那一刻我猶豫了,我心里瞧不起自己有這種想法。便拿濕巾幫她擦。上面啥也沒,我擦完說扔了吧?可憐奶奶不讓扔,她說一會擦屁股。我勸不了。老人好像都熱衷于這樣省錢。

組長說奶奶要買個刷子,奶奶說只相信我,讓我去拿錢包。我不知自己到底心情咋樣。是欣慰,還是心痛?在我幫助奶奶刷牙后,奶奶起身。組長進來,門開著。白笑阿姨關住門。組長說:“這么熱,開開!”白笑阿姨有些猶豫,開開了。我再也忍不住得說:“阿姨,你要是沒穿褲子,你愿意讓門開著嗎?”組長回我:“又沒人過,誰沒長個屁股。”我心里已經把她按地上了!吵鬧中我忙著扶奶奶,也沒看門是否關上。

終于可憐奶奶慢慢挪到床邊。組長過來給她穿她不愿穿的紙尿褲,那紙尿褲是可憐奶奶穿過一次又給脫的,組長粗暴地給穿上。兩側膠布不粘,組長說拿新的,奶奶不肯,她心疼錢。奶奶說拿膠布粘粘。組長出去了,但沒找膠布。白笑阿姨扶奶奶躺下。這時肥皂奶奶對我說“我把你叫來這是讓你倒霉了!”我沒聽清,讓她再說一遍。還沒等我反應,可憐奶奶說:“咋遇見我就倒霉了?”肥皂奶奶:“不是,我是說我叫的她!……”我趕緊插話:“啥呀!這咋是倒霉啊!我來這兒就是干活的,沒事干那還叫做志愿嗎?”可憐奶奶也累了,不再吭。

終于平靜了。我們走出這間屋。我看院子里沒人,不需要我幫忙推去吃飯,便到餐廳。那里見到笑笑爺爺,爺爺立馬笑了。讓我坐在他旁邊吃飯,我趕緊說我不吃。他又讓我別走,站在他旁邊。說實話,這時我有點兒竊喜。說明我很受歡迎啊!

一會兒話后,組長來發山楂片。我說我來吧!組長拒絕了。阿姨發時直接扔到老人們面前桌子上,發出聲響,顯得特不耐煩。我想著她不能好好放在桌子上嗎?就差那一點路了?我內心早已不爽。想打人!

她發時,遇到人還沒來的桌子時,就不發,給另一個阿姨說害怕別人拿走。我汗顏。終于講究地發完了。餐廳想起噼里呲啦撕山楂片塑料包的聲音。我見一位奶奶撕不開,正要幫她,組長制止我說:“別讓他們吃,一會兒吃飯。”我心里疑惑,吃個山楂片而已,怎么會耽誤吃飯?這邊組長奪走同桌奶奶的山楂片狠狠放在桌子上,“說了不要吃!”那位奶奶帶著恨恨的眼神,使勁兒撕開包裝往嘴里塞山楂片,就好像和組長作對似的。

我被組長嚇著了,不敢幫奶奶打開。組長走后,礙于我這邊奶奶近乎祈求的目光,我偷偷地幫她打開,并告訴她只吃兩片。我剛打開,奶奶就迫不及待要從我手上奪走,好像我正跟她搶。之后又有一個奶奶遞給我,意思是讓我幫她打開,我做了,我受不了他們的目光,真的可憐。她反應一樣,立馬從我手上奪走。

酒紅色頭發阿姨(酒紅阿姨了)筷子發得很用力,筷子砸在桌子上,同時似乎有針扎在我心上。她回到餐食放置地時說:“這都是一群傻子!”眼還翻了個白眼類似物。我真想罵她了!我一般不罵人,真的。

我今天只幫端了菜,也算實現了之前答應笑笑爺爺的“給他端飯”的承諾。

今天湯是南瓜大米湯,菜是炒西葫蘆和木耳炒菜椒,很香。當然有人讓我,我婉拒了。今天有饅頭和玉米面饃。爺爺大多數是一個饅頭一個玉米面的,一個爺爺非要倆玉米面的,吵著要換。酒紅阿姨說他手拿了就不能換了,我覺得這倒是對的。

不久我便走了,走前幫可憐奶奶將白笑阿姨叫了過去。

今天工作算是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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