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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中年男人沒有回應,只是眼光灼灼地看著臺子上的字畫,仿佛已經是囊中之物。

男人見沒有回應,悻悻的轉身,卻只見另一個人回應,“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幅字話是誰的?”

“國子學祭酒的!剛才不是說了嗎。”男人想看傻子一般的盯著回應的人。

“你想想,他具體是干什么,這年一過,國子學新一輪的招生就要開始了!”

“哦!”男人拉長了聲線,繼而高聲喝道,“原來是這樣,他要收買祭酒,換一個青眼!送自家子侄入學。平步青云。”

一樓的更加熱鬧了,本來還有些遲疑的人,心思被捅破,叫價就變成了明面上的交易,喊起價來不在意,一幅不值錢的字畫,價格開始狂暴的增加,到現在為止,已經升高到了一萬兩。

小木槌高高的升起,重重地落下,花魁娘子高聲喝道,臉上的笑容之都止不住,“一萬一千兩,恭喜這位客官,國子學祭酒的字畫就有您帶回家了。”

“你看!”雅平看向樓底下的視線開始變得玩味,“長雨,他們就是這樣,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不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會去做,萬兩雪花銀就這樣交付出去,就為了得到一幅毫無價值的字畫。”

“他們會拿著字畫去找祭酒嗎?”

“當然會,那個拍賣夏字畫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家中無權無勢,一旦他把這副字畫交給祭酒,等待他的絕對不會是入學通知,而是一頓棍棒,這已經算是輕的了,能留下家財也是很好的結果了。”

沒有人知道,表面上仁慈善良的國子學祭酒,私底下是一個暴怒無償,草菅人命的劊子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而又位居高位的祭酒,又有誰會去狀告呢!

雅平就是如此的惡心他。

看到木槌落下的那一刻,一個小廝悄聲從人群中退出,走出酒樓,翻身上馬,飛速的朝著祭酒府邸跑去,“老爺,老爺。”在祭酒面前停下的時候,還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樣?”

“那副字畫被拍賣出了一萬兩一千兩的高價!”

“一萬一千兩!一幅漏洞百出的字畫,憑什么賣出這樣的價格。”

祭酒鐵青著臉,在房間內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向小廝的眼睛好像在噴火。

小廝縮了縮脖子,恐懼的咽了咽口水,卻又只能接著說道,“老爺,我剛才還聽見那個主持拍賣的花魁娘子說,您私下捐款了一萬兩,加上來就已經兩萬兩了!”

“胡扯,我何時捐過銀子!”祭酒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暴怒的脾氣更加忍不住,抬起腳,就朝著小廝踹了出去。

小廝應聲倒地,在光潔的青石板上滑出老遠,緩緩停下,小廝不敢停留也不敢呼痛,立刻起身,低著頭,掩藏滴落在地的血跡。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止不住的磕頭。

“滾下去。”

樓底下的拍賣會還是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韓大嫂卻仍舊看著樓底下的角落出神,良久,韓大嫂才開口說到,“郡主,您看,那底下的那個男子,不知道,您認識嗎?”

“誰?”雅平順著韓連笙的視線往下看,“哦,認識,一個二世祖,紈绔罷了。”

又回頭,看著韓大嫂,“怎么,培娘,你認識他,想認識他?”

韓大嫂搖搖頭,“他我并不認識,這是第一面,但是旁邊的那位夫人,我有些眼熟。”

“你說她嗎,也是一個凄慘的女子,他的父親是從也是從地方做官,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家中妻女眾多,這個女子就是他父親進京為官之后定下的的一門親事,算是高嫁,卻也不知道這門親事是如何訂上的,訂婚不過月余,就迅速的成婚,到現在大概也有三年的時間了。”

雅平收回視線,開始計算時間。

“高嫁嗎,她好像過得并不幸福。”

“當然了,你看見那個懷里抱著美人的男子了嗎?”

“壞人,無恥,當街調戲女子。”夏長雨眉頭皺得緊緊的,不開心的補充。

“對,他的確就是個渣男。”雅平揉了揉長雨的臉蛋,“女子高嫁有幾個幸福的,一沒有豐厚的嫁妝傍身,而沒有顯赫的家世撐腰,若不是嫁得一個如意郎君,不知道會被怎么樣磋磨呢。”

雅平在心里嘆息一聲,“那個男子是現在得戶部尚書得嫡長子,自幼被寵得沒了心性,在國子學一年又一年的混著,仍舊取不了功名,現在還讀著呢,偷雞摸狗,吃喝嫖賭,樣樣都干,除了不學好,其他的都干。

大家都以為娶了夫人之后,能稍微收收心,結果不出一個月就開始以往的生活,青樓的常客,他現在身邊的那個個姑娘就是剛從青樓抬回去的姨娘,不但如此,每每在外見到這位夫人,總是看見她身上數不清的傷口,自從夏日時分得一場宴會之后,我已經快又五個月沒見過她了。對了!”

雅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問題一般,“這位夫人是叫陳順娘,你是陳培娘,她是你的……妹妹?”

陳培娘點點頭,視線止不住的在樓底下的陳順娘的身上流連,滿是心疼,“她就是我妹妹,我已經快六年沒見過她了,自從出嫁之后。”

“你也不曾回過娘家嗎?”雅平詫異。

“未曾,談婚論嫁時,我執意要嫁給阿笙的哥哥,家里人不同意,我和家里人決裂,不曾有過來往,想和家里姊妹聯系時,他們已經舉家搬遷,不知所蹤。我父親……”

談起父親,陳培娘就好象是被一口粘牙的糕點黏住了牙齒,堵住了喉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其實說起和家中人的關系,陳培娘和家中每一個人都不太熟悉,自從出家之后,為你沒有反目成仇的好像只剩下順娘一人而已。

自己離家之時,順娘還是小小的一團,不過十二歲的年紀,乖巧的將自己送到了門口,還悄悄的在自己的包裹之中塞入了幾兩銀子,這大概是小小的順娘所有的積蓄吧。

不過幾年光陰,便物是人非,那時的順娘還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自己還以為,其他人不論怎么樣,順娘一定會有自己幸福的生活的,沒想到,可到最后,順娘還是成為了一顆棋子。

“嘁!你那父親,不提也罷。”無事可做的雅平幾乎算得上是京城的百曉生,氏族譜背誦的滾瓜爛熟,就算不是氏族譜上的人,見上一面,雅平也能對的上名號。

“現在的世道,女子總要格外的艱難些。”陳培娘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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