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懷抱著溫如玉,嗅著從溫如玉衣領處散發出來的少女清香,低聲呢喃,
“我那日說的春宵苦短日高起其實不通。”說罷又道,“春宵二字……”
溫如玉怕胤褆講出露骨的話,從胤褆肩下鉆出跑開了,胤褆笑意更深,“你跑什么?”
溫如玉一轉身,背對著胤褆,手里絞著手帕。
胤褆輕聲道,“該是兩相青澀兩相知,難解難分難無情。”
溫如玉面帶羞澀地笑了,輕咳幾聲,胤褆關切道,“都是我的不是,忘了你傷未愈。”
“不怪你。”
“坐下陪我說說話吧。”
溫如玉挨著胤褆坐了,胤褆道,“你臉上是什么?”
溫如玉不疑有他,“我臉上怎么了?”
胤褆故意湊近道,“我看看。”
胤褆乘機壓下身來,溫如玉想要推開胤褆時為時已晚,溫如玉的聲音有些發顫,“胤褆,我怕。”
“有我在,你不用怕。”
溫如玉看著眼前的情郎再也拒絕不得,兩人從長滿綠草的山坡上滾下來。一旁的灘涂里的野鴨嚇得往更深的蘆葦叢里飛去。
日落西斜,天邊彩云漫天,偶有一只落單的孤鶩飛過,發出古怪的叫聲。
胤褆道,“快到分別的時候了。”
溫如玉貼著胤褆的胸膛,胤褆道,“你的步搖不見了?”
溫如玉一摸發髻,步搖果然沒了,不由發急在草叢里翻找起來。胤褆道,“不過一只銀簪,沒了就沒了。”
“那不行,”溫如玉央著胤褆一起找尋,胤褆道,“回頭我送一只更好的珠釵給你。”
胤褆見溫如玉著了急,方說,“我騙你的,在我這里。”
說罷拿了出來,溫如玉伸手去拿,胤褆把步搖舉的老高。溫如玉踮起腳尖去取,不料胤褆突然俯下身來,在溫如玉唇上輕輕一點。
胤褆笑道,“步搖送我吧。”
“這支不行,這是我娘給我的。”
“你不知道我想你時候多苦,以后再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也可緩解我相思之苦。”
溫如玉聞言不再搶奪,只道,“你可要愛護著點。”
胤褆輕聲道,“是,福晉。”
胤褆把溫如玉送回小轎,和琪早在小轎里等著,胤褆道,“你們先回那邊去,我這就過來。”
和琪見到溫如玉發髻松散還帶著草屑不禁問道,
“你們……不會私定終身了吧?”
胤褆在轎旁笑出聲音,“如玉面子薄,怎么肯承認。”
溫如玉見自己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索性不再辯解。
胤褆回到賽場,恰好比賽已經接近尾聲。胤褆撤回衛兵,原路返回。在胤褆的護送下,舍里氏和容若夫人先回府上,再由和琪和胤褆送溫如玉回府。這樣既全了待客之道,又不讓長輩多勞累。
送溫如玉回家途中,和琪也換了馬來騎,她本就是滿族女子精于騎技,在平坦的官道上更是不在話下。和琪揚了揚馬鞭,駿馬奔馳而去。
胤褆快步趕上車駕,右手拉著韁繩,左手抓住車駕小窗的底邊,溫如玉起了作弄的心思,用絨花的簪尖去撥弄胤褆的手指,見胤褆并無反應,湊近才見胤褆手上傷痕滲人,原本就是隨著皇帝西征的,有傷也不足為奇。溫如玉收起了作弄的心思,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胤褆手上的傷痕,胤褆知其意,會心一笑,反手抓住曾作弄自己的小手。只覺手指細膩柔滑,再也舍不得放開去。
和琪折反回來,道,“快到了。”
溫如玉聽見和琪的聲音嚇得忙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只大手卻不放,和琪走的近了大手才放開。
溫夫人在府前相迎,哪里見過這陣仗,責怪如玉回來晚的話到嘴邊也成了,
“有勞和琪小姐了。”
和琪笑道,“我可不敢貪功,溫夫人要謝就謝我表哥吧。”
溫夫人抬頭瞧見了胤褆,覺得有幾分眼神,好似在哪里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行了大禮道,“臣婦多謝直親王互送小女回家。”
胤褆親手扶起溫夫人道,“夫人請起,夫人不必客氣。和琪表妹平時甚是淘氣,多有打擾,她若學得溫小姐一星半點的文雅,那真是舅舅舅母的福氣了。”
溫夫人不想胤褆竟如此和氣,便笑道,“直親王過獎了。我瞧著您有些眼熟,倒像是見過一般。”
溫如玉緊張地捏緊了手帕,胤褆卻神色自若,“如此我跟夫人就算是熟識了。”
溫如玉忙道,“娘,肯定是你認錯了。你又沒有上過朝堂,如何見過他。”
溫夫人語氣含了責備,“越來越沒規矩了,直親王就說直親王,怎么好稱作“他”。”
溫如玉嬌嗔叫了叫了聲“娘。”
胤褆在一旁挑眉輕笑,
“令千金已送至府上,我和表妹告辭了。”
“直親王慢走,和琪小姐慢走。”
晚間溫夫人掃過溫如玉發髻,道,“那只銀步搖呢?”
“丟了。”溫如玉吞吞吐吐地說道。“今日人多手雜或許被人拾去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