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回來操場，看到高原她們在那哈哈笑著什么。看到高芊芊和小優回來了，又同時停了下來。“我們回教室吧，快到點了。“小優說道。其它幾人互相看看，一路安靜的回了班級。

這一節是物理課，老師帶著金色大框眼鏡，一臉嚴肅，是個面相刻薄嚴肅的老師。

“高芊芊”老師一進門就大吼一聲，把作業本狠狠拍在高芊芊的桌上。高芊芊上了大半天的課，大概知道這個情況，應該是起立沉默。“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平時最多也就是不交作業，今天可好，啊，交空白作業本。你想干什么，啊，你就這么混到畢業呀！”

空白作業，她只看了封面，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又回想起早上收作業男生的表情。

“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浪費了您的時間。您罰我吧，自習課和活動課，我留下，罰我寫三張卷子，嗯，五張。”

老師一下子停住了，平時的高芊芊這時候一定是一臉不在呼，還會趾高氣昂的頂嘴。眼前這個低眉順目的，又是鬧哪出。“好，你說的。一會去我辦公室。”

高芊芊恭順的坐下，許昊看向高芊芊。確定了坐在他旁邊的是高芊芊本人。

高芊芊很認真安靜的上課，老師今天瞄了她好多次。心中疑惑。快下課的時候，實在忍不住，提問了高芊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知道她今天一臉認真，是不是真的聽課了。高芊芊一一回答上了老師的問題。

第三節課，是自習，她答應了物理老師，要做五張卷子，下了課就去了辦公室。老師坐在辦公桌前。高芊芊靜靜的走過去。“老師好”，老師抬眼看了她一下。給了她一張卷子，就在這做吧。高芊芊坐在旁邊的空位，開始寫。高芊芊的字很灑脫，一時間很難模仿，不過老師應該不會覺得不對，畢竟老師應該不會記住一個平時不交作業的學生的字跡吧。

她認真的寫了這張卷子，很久沒做過這些了，不是故意不寫對，有些題還真是不會。三十分鐘后，她真的盡力了，把卷子交給了老師。老師一上眼，還是有些驚艷，這么工整的字，還是很賞心悅目的，隨后又皺起眉，連著畫了幾個叉，因為實在不忍在這么漂亮的字上畫叉，有所克制的在空白處打了大小相等的幾個錯號。最后評了個63分。

“要好好學習，心思都用在正地方，家里再有錢，也得自己長臉呀，不能靠家里一輩子吧。”

高芊芊知道，這是語重心長的話，“是，老師。”

“回去吧，明天必須交作業，下節活動課，跟同學一起上吧。”

“是，再見老師。”

回到教室，在人群中找到小優。

“小優。”她自然的走了過去，其它人停下說笑，看向她。高芊芊想，也許自己又要做破壞氣氛的討厭鬼了。不過這次大家沒有安靜太久，似乎習慣她跟著了，轉過頭又開始了剛才的話題。小優卻轉過頭問高芊芊“李老師，真讓你寫五張卷子呀。”

“一張，下節課不用去了。”

小優點點頭，沒再問什么。看向高原。高原在那說八班的一個男生，一臉花癡和陶醉，“今天中午他打籃球，身上的肌肉在流油，哇，好性感那。”幾個女生大聲的笑著。“他的肌肉流油，我看是你的口水在流吧。”曾書心說完笑的更大聲。

“芊芊”一個帶著眼鏡的男生走到她旁邊。高芊芊注意到他的稱呼不是高芊芊，這么叫自己的應該是比較親密的關系。高芊芊回看著他，等他先說什么。

“怎么一天不理我，生我氣嗎？”他認真的看著高芊芊，小心的觀察她。

這么多年扮演別人的的習慣，通常接不上話，就等對方先說，等待對方更多的信息輸出。

“你還真的生氣了，我上午去找了周昕同，她說是在草地上撿到的。是怕你誤會她們偷的，所以不敢還給你。要不……”他試探的看著高芊芊。高芊芊一臉平靜看著他。

“消消氣，都是我不好，那天沒留意你的手鏈掉了。”他說了半天見高芊芊還是沒任何反應，急的他握住了高芊芊手臂，盯盯的看著她。“怎么了，是在怪我嗎？一天都沒理我。”

高芊芊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是床頭那個MP3的主人。“我再去找周昕同問問，讓她再盡量回想一下好不好。”

“嗯。”高芊芊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只能先應著。有時候最難騙的不是父母，反而是這種特殊的親密關系。“那你不生我氣了。”高芊芊點了點頭。男生笑了。“放學，我們還是去自習室好吧？”他像是松了一口氣，很開心的樣子。

“好。”高芊芊平靜的回答。他叫魏強，上午有人叫過他的名字，叫他去打球，他當時匆忙離開，應該是去找他口中的周昕同要什么東西。一個高芊芊弄丟，又被人撿走，又不見的東西。會是什么，不知道這個東西跟高芊芊的死是否有關系。

放學了，魏強走到高芊芊面前，笑看著她。“走吧。”

高芊芊聽話的跟著他去了自習室，魏強把一本英語練習冊放在她前面。原來這本書在他這。“你昨天說要回家寫物理作業，怎么沒寫”魏強有點責備的看著高芊芊。高芊芊只是笑了一下，在魏強面前她要更小心一些。“今天我要看著你寫完全部。”魏強很鄭重的說。高芊芊確實需要幫助，這些她真的不會。魏強非常認真及耐心的幫她指導了所有作業。看著魏強認真的側臉，開始羨慕高芊芊，能有這樣的朋友，真幸福。

這是高芊芊的一天，似乎還不錯。她和魏強一起走出高梁大柱的校門。有個筆挺的中年人走過來，正是早上送他過來的司機，高芊芊的父親叫他“老傅”。“上車吧。”中年人打開后座的門。“傅叔好。”魏強禮貌的打招呼。看樣子他們很熟悉。魏強很自然的45上了車。和高芊芊一起坐在后排。“芊芊，這個手機是新款。”柳叔從前面拿了一個盒子給高芊芊。這應該是爸爸給她的。“謝謝。”高芊芊打開盒子看了看，“我很喜歡。”柳叔沒有問魏強去哪，直接開去了家不同的方向，在一個巷子口停下來。“謝謝傅叔。”魏強下了車，跟高芊芊擺了擺手。魏強住的區域似乎很破舊，高芊芊很好奇，他們是如何成為朋友的。

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桌豐富的晚餐和圍裙阿姨熱情的笑。高芊芊決定用食量回報阿姨的勞動成果。她吃光了所有食物，也喝光了所有的液體。“這是怎么了，學校的飯不行嗎？怎么餓成這樣？”阿姨十分擔心和心痛。“怎么能比家里的飯”在不確定應該如果稱呼的時候，還是盡量不稱呼。阿姨看了看，這一桌刷碗式的吃法，一臉無奈。

手機歌聲響了起來，是那部新手機，上面有串號碼，沒有備注人名。高芊芊接通電話，“芊芊，放學了，晚飯吃了嗎？在家好好寫作業，別亂走。明天上學別遲到，晚上早點睡。那個，嗯，明天可能回不去，要后天。你想要什么，爸爸給你買。”高朋說到后面，有點緊張。

“你也注意休息，不用擔心我。”

“啊，嗯……”高芊芊這么說話，他一時不知道怎么接。

“我沒不高興，也不想要什么，新手機很喜歡。”

“爸爸忙完立馬回去啊。缺什么跟傅叔叔說，他帶你去買。”

“好的。”

“那早點睡吧。”

“好”

高芊芊看著手里的新手機，覺得還是要找到原來那部。

“我困了，想先休息了。”她對著廚房的背影說到。

回到房間，她換了一身深色普通的衣服。找出一雙舒適的平底鞋。關掉燈，看著窗外。直到阿姨離開了別墅。她等了一會也出了小區。打車到江灣橋。尋著高芊芊掉落的路線，一路向上找。她閉上眼感受周圍氣息，她對物質有很強烈的感應。但這會很耗費精力。她一邊走，一邊感受周圍的物質。快到公路邊上的時候，終于感覺到同手機相似的物質波動。她打開新手機的光，在路邊碎石亂草中翻找起來。在不遠處，一個反著光的物體躺在那。她應該猜到的，高芊芊的手機，一定會這么閃。這地方是有多偏僻，這么閃亮的手機，還沒有人撿走。她拿起貼滿鉆石的手機。準備開機，發現已經完全沒電了，剛想轉身回去，被路邊另一個閃光的東西吸引住，她俯身拾起，是一個耳釘，她感受的到，上面的鉆石是天然的。是高芊芊的嗎，高芊芊沒有耳洞。她觸摸到耳釘的其它位置，感受到有人類皮膚殘留。但太少，她無法復制樣貌，不能確定是什么人所擁有。

回到家，高芊芊覺得饑餓，她耗費精力過多，最近沒有真正補充過能量。她走到一樓的廚房打開冰箱，喝光所有牛奶，這遠遠不夠。她從酒柜里拿出最烈的酒。可是她克制了。看了看酒柜，不應該喝酒的，如果高芊芊的爸爸發現酒少了不好圓。她只能再次出了門，來到一家24小時藥店，“我要95度乙醇”她對店員說到。“你要消毒嗎，那要75度就夠了。”店員好心提醒到。”我要放孔明燈。”她說了謊。

“大瓶還是小瓶，大瓶是400毫升，小瓶是……”

“大瓶。”

“小妹妹，你這是要放多少孔明燈，注意安全呀。”店員有點猶豫。

“知道。”高芊芊付了錢拿走了乙醇。

高芊芊再次回到家，喝掉了整瓶乙醇。舒服一些了。她回到房間，舊手機已經充滿，她快速打開手機。想知道更多高芊芊的事情。開機后顯示密碼。她想不到高芊芊會用什么密碼。試了高芊芊的生日，身份證后幾位。又去高父的書房，找了證件，那些數字也都不對。高芊芊放棄了解這個密碼，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已經深了，她是不需要睡覺的，一個人空守這樣的漫漫長夜多久了，有150多年了吧。千變萬化的世界，一成不變的黑夜。高芊芊盯著一點一點暗下來的萬家用燈火。這個高芊芊平時也是這樣一個人生活在一座房子里嗎？也是一個孤獨的人吧。

“要好好學習，心思都用在正地方”突然腦子里回想起了李老師的話。好吧，那就學習吧。掏出書包里所有的書……。

天亮了，她把所有科目看了一遍。文科還好，記住就好。理科知識更新的真快，活了這么久，還是要從高中學起。她起身整理了一下。又洗了一個澡，很怕自己一身乙醇的味道，嚇到同學。

她今天早上沒有收斂，吃光了所有早餐。阿姨從滿心歡喜的笑，到越來越擔心，她出門之后，阿姨看著干凈的盤子，甚至開始恐慌。這孩子是生病了嗎。這可怎么辦。

上學的路上，高芊芊覺得還是要想辦法打開密碼。

“傅叔叔。我的電腦密碼忘記了，打不開，能修修嗎。手機密碼也忘記了。”

傅叔一臉擔心的看著她，“芊芊，早上你柳阿姨說，你最近吃的特別多，現在又想不起密碼，是哪里不舒服嗎，今天請假吧，傅叔叔帶去你看看醫生吧。”

“我沒事，長個了，消化快。”為了讓他安心，高芊芊給了個少女的純真笑臉。

傅叔叔看了看他，好像真沒事，活蹦亂跳的。高芊芊看到他表情有所舒展，又對著傅師傅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先打聽下哪能開密碼。”傅叔答應道。

這么多年，她最出神入化的本事就是騙人，可面對真誠的人，還是不忍欺騙。

一進學校，就看到吳優，高原等人。拉成一排有說有笑，青春就是這樣嗎，很容易傷心，很容易開心。“小優”高芊芊叫住了她。其它幾人也停下看向高芊芊。她走過去，站在一邊，所有人又開始說笑。好像昨天被高芊芊安安靜靜的跟了一天，已經習慣了。

這些末成年的小朋友，每天笑點也低，話題也單一，不是隔壁男生，就是隔壁女生和某些明星。或是像現在，她們認真的討論衛生巾的花紋，和內衣的蕾絲。高芊芊只是安靜坐在旁邊。她想知道她們喜歡什么，關注什么，她想了解她們。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同女伴們，聊聊繡花的款式，學堂的俊美少年。

想到這，正好看到一個俊美少年，正在翻她的書包。他們真的很親密，翻她的東西竟然這么光明正大和自然。高芊芊走過去看著魏強，魏強把物理作業遞給她，“再改一下。”他對高芊芊的作業。還真是認真。高芊芊很乖巧的接過來，坐下改作業。

“這個手機怎么了，看你昨天買了新的？”魏強從書包里拿出高芊芊原來的手機左右看著。

“壞了。”

魏強打開手機，輕松輸入了密碼，翻看了一下，沒什么問題呀，“哪壞了。”

高芊芊看著魏強，這家伙知道高芊芊的密碼，“我看看。”高芊芊接過了開了密碼的手機。翻看了幾下，不能直接問密碼，所以故意又關了機，“你看，又打不開了。”魏強接過手機，又開了機，輸了密碼。“能開呀，是總自動關機嗎？”高芊芊這次記住了魏強輸入的密碼。想著回家試試這個密碼在電腦上。“反正不是特別好用了。”魏強沒有再說什么，拿走高芊芊的作業和自己的一起給了收作業的同學。

放學后，高芊芊去了商場，買了她們說的蕾絲，還有那種花紋的衛生巾，盡管自己已經不需要這東西了。回到家，同樣吃光了所有的食物。“柳姨，從明天起，給我做牛肉三斤，牛奶，雞蛋10個，總之要高熱量，高蛋白的食物。”

“要吃這么多？”

“嗯，不用買太貴的進口肉，國產就可以。”

“啊，嗯，好，你，你是要怎么吃呢？”

“用最簡單的方式烹調。”

柳姨真是一臉疑惑，她要照著做嗎？這行嗎？

“我出去一下。”回頭看到柳姨的一臉困惑。“我最近，在打籃球，你知道運動員，是要吃很多的。你也不想，我打到一半餓暈吧。”

柳姨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個理由也不夠一頓3斤牛肉10個雞蛋吧。

高芊芊又買了10瓶乙醇。“你天天放孔明燈嗎？這個液體的很危險，試試固體燃料呢？”

高芊芊也覺得不能老是在這里買，確實太奇怪了。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

高芊芊的手機上，有一些最近的照片，父親的，自己的，和魏強的。沒有其它人。她打開電腦輸入手機相同的密碼，但是沒打開。魏強會不會也知道電腦的密碼，她決定試試。

第二天，她帶了電腦去學校。“怎么了。”魏強看著放在自己桌上的電腦一臉疑惑。“老是出問題，你看看。”魏強卻笑了，“呵呵，你干嘛芊芊，我的電腦還是你教的，讓我修。”魏強雖然不知道高芊芊這又是想干嘛，可還是乖乖的開了機。他果然知道密碼，只是除了數字前面還有“魏強”的全拼字母。唉，高芊芊想自己應該猜到的。魏強開了機，試了幾個軟件，“沒問題呀，怎么了。”魏強起身摸了下高芊芊的頭。“是不是手鏈丟了，心情不好，覺得什么都不對勁了。”魏強擔心的看著高芊芊。原來高芊芊丟過一個手鏈。手機上的照片里，高芊芊一直有一個手鏈，是那條嗎。魏強看著高芊芊沒有答話，低著頭的樣子好像很無助。一把抱過她，拍拍她的背，“一定會找回來的。”班里的同學似乎對他們這樣的抱抱一點不奇怪。高芊芊卻有些不自在，自然的推開魏強。笑了笑，收拾好電腦，回了自己的坐位。

高芊芊的父親，高朋，過了三天才回到家。見到高芊芊，笑著臉，拿出一堆首飾，有手鏈了，項鏈了，帶鉆石的小包包。小心意意的看著高芊芊的反應。吱吱唔唔想解釋自己為什么晚了幾天。“這些東西我都很喜歡，不過有點多。”高芊芊接過每一件東西。

“好，好”高朋像是松了一口氣。平時高芊芊一定會吵翻了天，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也累了，早點休休息吧。我去寫作業。”高芊芊知道他是個好父親，總是沒辦法跟陌生人太親近。

柳姨怯生生的走到高朋旁邊，看看高芊芊走遠了才說。“高先生，芊芊她，最近吃的有點多，不是有點，是非常多。嗯，那個，……”

“哦，這個月的費用，我會加的，再加五百，夠嗎？您辛苦了。”說著高朋從錢包里拿出五要給柳姨。

“不是，不是，高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真的吃的很多，她，她每天……”

“我知道了，沒關系，這個年紀在長身體。不夠的話，你盡管說。”高朋又拿出一些一共兩千塊，給了柳姨。柳姨實在不知道怎么說。但是一頓要3斤多牛肉，也確實不便宜。只好收了高朋的錢。

早上，柳姨照例做了3 斤牛肉，和10個蛋，1公斤牛奶，和一些面包主食類。。10多塊牛排，幾分鐘吃完了，動作倒是優雅。高朋本來準備一大堆要交待的話，看到這個吃法，要說的話全忘了，轉頭看向柳姨，給她一個了然的眼神，我現在才知道你昨天說的吃的多，是什么意思了。

“芊芊，你，你很餓嗎？你，這么吃不難受嗎？”

高芊芊只是笑笑。“你是怪爸爸不理你嗎，爸爸這幾天呢是……”

“不用，我沒事，真的餓，你忙你的。我上學去了。”芊芊吃完，就向門口走去。

“芊芊，你……”高朋趕緊站起來。

“放學不用接我，我坐公交車。”開了門，芊芊回頭交待著。

“芊芊，爸爸送你，等下”

“我會好好學習，放學不會亂走，我有事會給你打電話。”芊芊比了個OK的手勢，不給高朋說話的機會。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