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包廂,陳晏清只見到一雙華貴的鞋子。透過若隱若現的珠簾,他只能猜測那人是個男子,骨架很大,衣服也是男服。
砰一聲響,房門合上,陳晏清端看這一室之內恐怕只有他和珠簾后的人共兩人。
正當陳晏清左右為難之際,珠簾后的人走到他跟前。陳晏清才發現這人竟是比他還高一個頭,要知道他也算得上是儀表堂堂,體格不小。
那人居高臨下,看著是氣勢洶洶,臉上卻是紈绔之色。
“游園會的請柬是落在你手中吧?識相點,乖乖交出來,否則不知發生何事了。”
陳晏清登時一咯噔,他才將請柬送到李元手里,哪來的請柬給他。
可是要一向正直的陳晏清供出李元來,他也是不樂意的。
“出茶樓時,我見請柬已不見蹤影,許是被哪個小賊摸了去。”
“哦,當真?”男人聽這話,也沒懷疑是陳晏清假意敷衍,他倒是清楚這些個讀書人的清高,難見幾人不老實的。畢竟門外站著的幾個身高馬大的侍衛,晾他們也不敢說空話。
“小生不敢說假話,如無事,還請公子放小生回書院學習。”
說罷,陳晏清虛虛躬身行禮,言辭看著十分懇切,讓那男人不禁信他的鬼話。
陳晏清是幸運地逃過這一時半刻,卻不想這男人有權有勢的,知道他說了半句假話,會對他的仕途造成多大影響。
一晃一個月過去,李語澄早就把陳氏糊弄過去,成功讓大姐在家安心待著,還掏出三兩銀子以供家用。
這小小的陳家村也多了一絲冬天的模樣。大清早時,人們總能見著田地里的白霜,時不時還有淅淅瀝瀝的小雨,卻是比不得京城的寒冬臘月的。
最近一段時間,陳氏特地吩咐陳師師和她一塊給陳晏清做兩身合適的冬衣。因此,李語澄就空閑下來,被差使去送家里腌制的咸菜和一些吃食給陳晏清。
陳氏也不再擔心李語澄的名聲和安危,實在是李語澄屢教不改,人家該去的還是去。她的教訓真真是被李語澄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左右一個月下來,李語澄也沒出過大事,她也就只得給她拿了兩身陳晏清的舊衣,讓她扮作男兒去做生意。
其實就是陳氏不給,李語澄也會自己偷偷拿去穿了的,只不過這算是過了明路罷了。
寒風呼嘯而過,路上的行人還是很多,食物的香味極為濃郁。
“大哥,這是娘和大姐準備的吃的,還有好些咸菜。對了,這是來福酒樓賣的大燒餅,超級好吃。給你啦。”李語澄一一將背簍里的東西拿到陳晏清的房間里的桌子上。
陳晏清坐著,眉眼淺淡,唇角微微勾起。
“小妹記得去告訴娘,路費,大哥已經籌到,無需將大姐嫁出去。還有這燒餅,你吃就好了。”
李語澄卻是癡癡一笑,笑這陳晏清傳消息太慢。
“大哥可是慢了一步……”
“什么?大姐她已經嫁……嫁了?”陳晏清如遭雷劈,眉毛陡然皺起,瞳孔放大,顯然極為吃驚且焦灼。
李語澄沒想逗弄陳晏清,哈哈一笑,“沒有,大哥,小妹我,自己賺到錢了!所以你的路費,小妹包了。”
“那就好那就好。”陳晏清只聽得那“沒有”二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后半句,又是一通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