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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羅剎海市

結婚近一年來,杜梅第一次感覺丈夫真正的快樂了起來。在認識丈夫之前,她在酒店里有了一個廚師男友,他們兩人很恩愛,她曾認為他就是自己一生的男人了,于是就把女孩的第一次奉獻給了他。結果天不隨人愿,他們最終還是沒能生活在一起。但那時的她并不后悔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因為她一直認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再后來認識了丁青,她發現他才是自己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于是便與他快樂的戀愛。

直至新婚之夜后,丁青就再也沒有快樂起來過。丁青是很愛妻子的,他并沒有向妻子說明自己不快樂的原因。杜梅卻是心知肚明,因為自己不是以處子之身與丈夫洞房花燭夜的,從而導至了丈夫的新婚不新。

至此,她開始后悔了,后悔自己當初的天真與無知。她獨自傷心過,但她知道丈夫比自己更難過,只是他從未表露出來而已。于是,她把前戀的記憶全部抹煞掉,只一心一意的做個賢妻良母,她要與丁青百年好合。所以,她想到了與丈夫懷個寶寶,這樣,她們的家就算健全了。

任筆笙煩死了,兄弟帶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沒了音迅,他感覺事態重大,幾次想親自去找尋,卻不知頭緒在何方。偏偏這個時候,賈瓊英又懷孕了,她纏著他說想把孩子生下來。

任筆笙說什么也不同意,因為他無法給這個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他給她擺現實,講道理,希望她能理解他的苦衷,千萬要把這個孩子人流掉。

賈瓊英明白了,男人曾經對自己的關心,不過是想籍此贏得自己的身體瀉欲,自己曾經夢幻著和男人組成新的家庭,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她沉默了,要想逼男人就范,就只有等孩子生下來了。她有了主意,便強忍心中的憤懣之情,仍一如既往的待男人,甚至比之前更為細心周到。

任筆笙內心是恐懼的,他看透了賈瓊英的心思。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他那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完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他明面上依然和賈瓊英出雙入對卿卿我我,暗地里卻在思謀如何才能做掉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筆笙,我相信筆友他們會平安回來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賈瓊英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說道,“你午飯沒吃飽,這會一定餓了吧。我給你煮了碗面條,先回去吃了再來上班吧。”

見仇重也不知道任筆友等人的去向,蘭言早就不安起來,他沒少報怨道:“筆笙,你兄弟到底想干什么,他和雪芹耍朋友,干嘛還和別的女娃子攪在一起呢?現在好了,四個人都不見了,要真出了事,他這不是要了我姑媽的老命嗎?”

林世龍突然也很生氣,任筆友怎么能干這種事呢?與別的女孩兒出去玩耍,而且還是和三個女娃娃一起,他怎么就不帶林燕玩呢?該這小子出事!不對,這小子千萬不能出事,他要出事了,林燕可不得傷心死啊!

“筆笙,你兄弟也是糊涂,他怎么帶那么多女娃娃出去耍呢?你要知道,那些女娃娃可是個頂個的金貴啊!哪怕是出丁點兒事,筆友他也是吃不了得兜著走啊!”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兄弟一定得為我表妹負責。”

任筆笙顯得心力憔悴,根本就沒心思上班了,便跟著賈瓊英往回而去……

白善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復雜,他一方面為任筆友的失蹤感到高興,甚至心中千百遍的咒著任筆友不得好死。另一方面他又擔心呂希燕等女孩們的安危,畢竟這是三個水做骨肉的女孩兒,在如今這個陰陽失恒的社會里,這些女孩們可是經不起任何折騰的。

“你們說出來打工的為什么總是男人多?”

吳芷接過話茬,道:“那是你沒走對地方,廣東那邊工廠里全是女娃兒。”

史丙宜道:“主要還是女娃兒太少了,這都是重男輕女的結果,害得我們討不到婆娘。”

曹壽智笑嘻嘻的說道:“誰說女娃兒少了?你看人家阿友,女娃兒排著隊追他。”

吳芷哈哈笑著,道:“我們現在還有希望結個婆娘,再等幾年你來看,等實行計劃生育的這批獨生子女長大了,男娃家就更難討到婆娘了。”

這時,馬英雄拖車上架去了,童籌一邊進車接磚坯子,一邊深有感觸似的說道:“就是,我們隊那些知道了懷的是女娃娃的都引了產,只生男娃娃。”

白善道:“怎么知道懷的是女娃娃的?”

郭瓊英插嘴說道:“醫院里查得出來。”

白善道:“郭大嫂,你們怎么沒去檢查?”

郭瓊英道:“管他男孩女孩,反正我要生第二胎。”

一直沒說話的夏流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郭大嫂,老毛驢都走了,你和王八去生二胎啊!”

眾人先是一愣,繼而哄笑起來。郭瓊英撿塊廢磚坯砸向夏流,罵道:“你才是王八。”

童籌起哄道:“人家老毛驢是下了種才走的。”

“你個王八蛋。”

郭瓊英猛的將一板磚坯推向童籌。見來勢兇猛,童籌忙棄車蹦向一邊,那板磚坯便毫無懸念的畫著弧線沖出板車,掉落在曹壽智一邊,就差一點砸中他的腳。曹壽智不安逸了,道:

“郭瓊英,好生點。”

童籌樂呵道:“她那樣子,不難產就是祖上積德了。”

郭瓊英沒好氣,罵道:“童籌,正因為你媽生你難產,所以你才滿嘴的老糞臭,才沒有女娃兒看上你。”

童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尷尬的笑笑,道:“你們女人是禍水,只有腦殼被驢踢了的人才會和女人攪成一團。”

史丙宜嘿嘿笑道:“童籌,這么說阿友的腦殼是被驢踢壞了的了。”

白善道:“何止被驢踢壞了的,阿友的腦殼更是被門夾過,被雷劈過。”

未曾言語的未而語笑道:“小伙子們,你們得多向人家任筆友學習學習,好好做個共產主義接班人。”

不可否認,任筆友確實是個讓人傾心愛慕的人,君?懷幽趣,謙恭禮樂才,經?皆識見,書史盡通該。就他那成熟的長相,往那盤腿一坐,象極了那長了毛的老疙瘩。

郭燕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任筆友開心的笑了起來。她這一笑,可把眾人笑懵了,古麗燕一臉茫然,問道:“郭燕,你笑什么?”

“我在笑燕哥。”

“燕哥有什么好笑的?”

郭燕說道:“你們發現沒有,燕哥的坐相象什么?”

“象什么?”

呂希燕與古麗燕不約而同的端視起任筆友來,任筆友便覺得不自然起來。他左右看看,摸摸頭,再摸摸臉,便也尷尬的笑了起來。

“筆友,你又在笑什么?”

“我知道郭燕笑我什么了。”

“我笑你什么?”

“笑我丑唄。”

呂希燕淡然一笑,道:“你又不是今天才長得丑的。”

“我啊,兩天不修面,滿臉就毛哈哈的。”任筆友自我打趣道,“我知道郭燕看我象什么:

長短圓缺一疙瘩,

根粗須茂曲意發。

當年雷公擊狐妖,

誤燒疙瘩一身煞。”

古麗燕這才注意到男人的臉上果真毛芒如刺,如有不慎被扎一下,肯定很刺激吧!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嬌媚水嫩的臉蛋,感覺臉龐滾滾的燙。

記得畫屏初會遇。好夢驚回,望斷高唐路。燕子雙飛來又去。紗窗幾度春光暮。

那日繡簾相見處。低眼佯行,笑整香云縷。斂盡春山羞不語。人前深意難輕訴。

郭燕道:“燕哥,你誤會了。你這坐相,象極了那還了俗的彌勒佛。”

“還了俗的彌勒佛,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真的,就感覺你坐那兒像長了頭發的彌勒佛。”

彌勒真彌勒,

分身千百億,

時時示時人,

時人自不識。

“我、我有那么胖嗎?”

郭燕有點急,脫口說道:“不是胖,是可愛。”

“他、他可愛?”呂希燕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他就一只丑蛤蟆,哪里可愛了!”

郭燕一時語塞,嗯嗯半響才說道:“燕哥丑得可愛。”

眉尖早識愁滋味,嬌羞未解論心事。試問憶人不?無言但點頭。

嗔人歸不早,故把金杯惱。醉看舞時腰,還如舊日嬌。

古麗燕撲嗤一笑,她想起了男人為自己牽馬的畫面,說道:“燕哥,我看到你,就會想起豬八戒。郭燕說的沒錯,你真的是丑得可愛。”

任筆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們竟然說我丑得可愛,我都懷疑你們是羅剎國人了。”

三女異口同聲道:“什么羅剎國人?”

“那是《聊齋》中一篇名叫《羅剎海市》里的一個國度,那里的人以丑為美,你長得越丑,越得人尊敬,越美越遭人涶棄。”

呂希燕說道:“《聊齋》是蒲松齡寫的吧!《羅剎海市》是個什么故事?”

“故事說的是中國一個叫馬驥的英俊少年,在踐行其父親讀書無用論而跨海經商時,被臺風吹至一個與華夏審美標準截然相反的國度一一羅剎國,這里的人顛倒黑白,以丑為美。馬驥因此被羅剎國人認為是怪物,而被疏遠。后來在一個知中國的侍郎的幫助下,扮丑進入王宮作官。國王向馬驥請教中國治國安邦之策,馬驥傾屈原宋玉之才獻之,國王大喜,封之為大夫,自此寵愛無敵。”

古麗燕笑道:“燕哥,如果是你,能當個什么官?”

呂希燕道:“就他這模樣,當個宰相綽綽有余。”

郭燕樂道:“就我燕哥去羅剎國,沒準能弄個國王來當當。”

“羅剎國的宰相生的兩耳垂肩,有三個鼻孔,睫毛象簾子一樣遮住眼睛,那真是奇丑無比。你們看我有他丑嗎?”任筆友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日子一久,同僚們知曉了馬驥的真面目,便開始疏遠孤立毀謗他。于是馬驥向國王再三辭官歸鄉,并將王賜財寶分散與鄉人。鄉人感恩,領他去逛神人交集的海市。在海市上,他識得了龍王三太子,并隨三太子去到龍宮作客。驚聞馬驥是中華才俊,龍王請他作《海市賦》。馬驥立作千言巜海市賦》,龍王驚為雄才,逐招為駙馬都尉。”

“老龍王以其賦馳傳諸海。諸海龍君,皆專員來賀,爭折簡招駙馬飲。生衣繡裳,坐青虬,呵殿而出。武士數十騎,背雕弧,荷白棓,晃耀填擁。生馬上彈箏,車中奏玉。三日間,遍歷諸海。”

古麗燕茫茫然看著任筆友,問道:“燕哥,三天不可能游遍四海吧。”

呂希燕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郭燕笑道:“這么說,我們都是千年女妖了!也不知道磚廠還在沒有?”

提及磚廠,任筆友才想起他們已經出來三日了,該回去了。于是,他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姑娘們卻沒有動靜,原本急著要回磚廠的呂希燕竟然也慵懶的打個呵欠,并慢條斯里的說道:

“這會回去,恐怕得摸黑走吧!”

“不怕,今晚有月亮。”

郭燕道:“燕哥,我們今晚還住這吧,明天上午回去。”

古麗燕也說道:“燕哥,為了安全,我們還是明天回去吧。”

“我們在這沒吃沒喝的,晚上又冷又餓,這日子可不好過啊!”

古麗燕道:“這不是有核桃嗎,餓了我們就吃核桃。”

郭燕道:“渴了我們就喝這伊犁河的水,這可是天山雪水哦,純凈得很,好喝得很。”

任筆友突然感覺口渴,潛意識里一股酸酸甜甜的味兒愈顯濃烈起來。他吞咽一口涶液,道:“郭燕,要是能有你家祖傳的千紅一窟歸元酒喝,該多好啊!”

呂希燕問:“什么千紅一窟歸元酒?”

任筆友稍作思慎,道:

“百合舒胸意,

厚樸存遠志。

紅豆寄相思,

當歸歌六曲。

這是郭燕家祖傳的密制藥酒,養心潤肺通胃,排毒美顏提神。娘子,有機會我給你配制這個藥酒,讓你永葆青春。”

郭燕原本素靜的心態突然騷動起來,她望著余暉中的男人,竟然是大山一般巍巍峨峨,自己依偎在他的懷里,安全舒適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她卻不敢看呂希燕,只是弱弱的說道:

“女貞子蓮心,

使君子莫愁。”

原來,當她知曉男人喜中醫好詩詞,便自暗中用功,搜刮記憶中的草草葉葉,以期能與男人合上一二。

男人的身軀不算偉岸,卻顯雄勁。男人的肩背皮實肉厚,自己可以肆意撕咬。男人的胸懷寬廣,自己可以在他心中策馬自由奔騰。只是,縱使自己嬌貴如公主,縱使郭燕嫵媚楚楚,縱使林燕艷冠群芳,這男人的心中卻只想著樸實無華的呂希燕,古麗燕在心中幽嘆,這個男人太迂腐,也真蠢,蠢得真想再咬他兩口。

“無智無知的人,前程無望。”

任筆友仰望明月,卻似個青銅鏡兒,映照著醉飲夕陽余暉的高梁羞澀的低垂著頭,竟然象二八姑娘白里透著紅的笑靨,催人多情,催人留戀。果真,月是圓時明,驕陽夕時美,藍天白云下,人間多真情。

“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

而今我謂昆侖,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任筆友突然間精力爆表,道:“你們歇著哈,我去撿些柴火來,今晚宵夜給你們燒核桃吃。”

呂希燕忙起身道:“我也去。”

“我也去。”

“我們都去。”

于是,任筆友領著眾女去林中拾柴禾,摘核桃,忙的不亦樂乎。男人是真男人,力拔山河兮氣蓋世,枯朽的大樹桿三搖兩拽便被拔地而起,輕易的就成了灶堂之物。人逢喜事精神爽,男人有個綽號叫弼馬溫,千年桃樹上摘桃如是懷中取物,樂得姑娘們如當仙女般直呼夠了夠了。

在陳的草木灰上,任筆友又點燃了朽木枯枝。隨著火焰喘著粗氣撲向深邃的夜空,并化作那一顆顆鉆石般的星星向著那一輪明月調皮的擠眉弄著眼,那明月清純的笑臉便泛起陣陣紅暈,羞羞的猶抱琵琶半遮面。

火光中,男人用樹枝作筷將一個個帶著青皮的核桃放進火堆中或烤或燒,所挑動起的星星之火被烈焰熱浪呼嘯著推向深深的夜空,使本來就瑩瑩燦爛的星空更加迷幻多姿。尤其,男人那一臉專注的神情更是看得女孩們癡癡的遐想。少女情懷總是詩,少女情懷總是真!曾經:

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

十五泣春風,背面秋千下。

十六和羞走,偷把青梅嗅。

十七的雨季,凌亂和風里。

十八如花嬌,如花嬌媚華。

如今:

車遙遙,馬憧憧。

君游東山東復東,安得奮飛逐西風。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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