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你這么厲害，為什么還會在課堂上和那些學生講道理呢？”

“我不是大師。”

“好的大師！”

聽完了拉克絲與自己講過的一些事，莫小滿對這個大師表達了十二分的好奇。

柳成蹊說道：“修行法門不是為了持強凌弱，我不能因為一個人年少輕狂就對他怎么樣。”

莫小滿疑問：“那修行還有什么用？哦，我是說你作為一個師范，懂不就可以了嗎？”

柳成蹊看了這個還有些稚嫩的小孩兒一眼，想了想措辭后道：“沒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回事，就好比，好比一個國家強盛以后不一定要侵略別人，但衰敗后一定會被別人侵略一樣。”

莫小滿奇怪的問：“為什么？”

柳成蹊失笑道：“當強盜來臨時，你不應該先去追究為什么，而是應該先想著怎么把他打跑。一個人貪婪的急了欺負別人就沒有原因，只是因為缺乏教養。所以修行，要修心，或者你自己先成為強盜。”

莫小滿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當強盜。”

柳成蹊指了指旁邊的拉克絲說道：“我不在時你可以來這里和她請教，不過你不能說你是我的學生。”

莫小滿急了：“為什么啊！”

這么粗的大腿，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就還不能說是你學生了呢！

柳成蹊指了指交給拉克絲的那個手杖說道：“修行之路多身不由己，若有一天我的仇家找到了你，你可就危險了。”

“其二，你心性跳脫，日后必然惹是生非，到時你若搬出我來仗勢欺人，我便廢了你。”

語氣平平淡淡的闡述事實，卻說的莫小滿忍不住一哆嗦。

莫小滿算是個陪在拉克絲身邊的記名弟子，嗯，陪吃陪喝陪讀。

……

遙遠的南部海岸線彼岸，一座看起來繁榮而進步的城市坐落在這片俊俏的岸上。巍峨的港口，巨大的船塢，海風里混合著各地冒險者的呼喝聲音。

這里，駐扎著全祖安最良心的雇傭兵基地：沃里克黑心人才市場。

……

船塢入口，一片綠蒙蒙的光華。再往里，就是地下城：祖安。

走過被肆意傾瀉煉金油污，排水系統落后的泥濘街道。

一處隱秘煉金店鋪內，陳舊的書櫥上，一枚散發著神秘紫色光華的水晶球出現了異狀。

本來光滑的球面上，一絲裂紋毫無征兆出現。接著第二條繼續裂開，再分散，分散。

最終，裂紋崩塌，整個水晶球嘩的碎成了無數片，飄散在了空氣之中化為烏有。

經過了峽谷棧道，走過幾個混混嘍啰把守的橋洞，神秘巫師在一處繁華院子內停了下來。

偏僻的屋內，卻是個與萬界修行學院中央一樣的石刻傳送門。

碧綠光華之下，傳送門里傳來了空洞聲音：“這么說，那個來自萬界修行議會的古修士真的把冕衛家族公主救了下來，還收為弟子了？”

巫師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廢去了大祭司的修為，大祭司自殺了。”

傳送門的另一端，里面聲音的主人沉默了片刻后說道：“密切關注此人，還有那個冕衛家族里的女孩兒。”

聞言后，巫師垂首回道：“是。”

……

西南山地的福斯莊園，接近弗雷爾卓德高原氣候，涼爽的晨風令這個郁郁蔥蔥的樹莓林子來回搖曳。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有些困難的拿著一張今天的報紙，看著今天的消息。

上面著重寫了自己孫女拉克絲的所做所為，福斯拜羅心里有些難過，卻也知道這是年輕人總要經過的事情。

他只希望小拉克絲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充滿變數的人生階段，不要過多的受到傷害。

莊園院子的鎏銀門前，看見祖父后的蓋倫解下披掛，揮退了跟隨的親衛。

福斯拜羅看著蓋倫進來，靜靜的放下了報紙。他想要詢問蓋倫關于這件事情的進展，卻又理解這個剛剛執掌權柄的年輕人所思心結。

自從記憶力不太好以后，福斯拜羅漸漸的家族事業交給了這個還擔任著軍務的后人。

看到爺爺示意后，蓋倫才輕輕坐下。端起身前的橡木樹莓酒罐，給爺爺倒了一杯后放下。

福斯拜羅說道：“事情脫離控制了，很多人在針對我們，最近你要當心一些。他們會麻痹你，一旦你大意，就危險了。”

蓋倫點了點頭說道：“我查到了一些消息，有些人準備拿小拉克絲的事情來對我們發難。”

福斯拜羅忍不住又端起了酒杯，思考著前因后果：“他們在尋找你的破綻，以前他們對付我，現在他們對付你。我不行了，我比以前更愛喝酒了，而且越喝越多。”

看著這一年來蒼老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快的爺爺，蓋倫還是安慰的說道：“這也好，對你身體有好處，我下次來送你一些來自班德爾的干邑。”

福斯拜羅看著孫子，又說道：“最近你過得怎么樣，你的妻子和太太。”

蓋倫微笑著說道：“我們昨天在一起吃飯，他比我聰明，四歲就學會了吹笛子。”

“吹笛子。”福斯拜羅聽了后忍不住笑道：“好……很好……”

福斯拜羅說道：“這個，是我的老習慣，我一輩子就學會了小心。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男人不行，尤其是現在的你。”

看著爺爺，蓋倫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我會的。”

點點頭后，福斯拜羅又說道：“你，我要你去安排幾個人，查一查從這里到邊境的信件往來。還有那個，看看誰和那些人接觸過，很多人都有可能，很多人都有理由這么做。”

蓋倫說道：“是，你說過了。”

福斯拜羅猶豫了一下才想起來說道：“對對，我跟你說過了……”

看著爺爺，蓋倫過了一會兒說道：“您到底怎么了？”

擔心？

蓋倫注視著爺爺說道：“我能夠處理這些事情的，我說能就能，您沒有什么可以擔心的。”

福斯拜羅說道：“我有過這樣的預見，你，還有拉克絲。”

“但是我沒想過把你們卷進來，我們很不容易才走到了這一步。我希望你或者拉克絲不要再像我們一樣，我不想讓你們被操控，我想讓你們做那些操控別人的人。”

“拉克絲執政官，拉克絲議長什么的。”

“蓋倫，世界之外有很多東西，很多你想不到的事物。”

世界之外？這段時間令蓋倫猜到了些真相，他疑惑的看向了祖父。

掏出了一封金色的信箋，福斯拜羅說道：“之前我曾經接觸過一些事情，關于這個世界外面，有個叫做萬界修行議會的地方。”

拆開了信件，蓋倫一目十行看完了后說道：“小拉克絲可能在這里？”

“她確實在那里，已經要從那里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