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同學，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余清音瞇著眼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又自顧自地走了。
車上的蘇臻一個頭兩個大，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余清音同學，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他看了一眼小姑娘赤裸著的腳丫子，嘆了口氣，“你先回去把鞋穿上行嗎？”
——
余清音穿好了鞋子，又披了件褂子重新出來了。
夜漸深，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路燈底下。
“慕容熙這事兒，你不用擔心，你是我的學生，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
蘇臻有好多年沒有這么心平氣和同余清音說過話了。
在天界的時候，兩人見了面不是拌嘴就是掐架，直到他成了主神，余清音也沒有收斂半點。
換作是他以往的脾氣，招惹他這么多次余清音早被他收拾了。
可是每次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她那副受了驚的小鹿似的眼神，他就下不去手。
說到底這姑娘現在這么虎，他也出了一份力，還能怎么樣？她這性子八成是掰不回來了。
蘇臻還在斟酌著要說什么好，余清音先開口了。
“我不擔心，這事兒我能解決。”
余清音語氣淡淡，雖然面對這張和蘇元衣一樣的臉，她總覺得有些別扭。
但是面前的人到底不是蘇元衣。
蘇元衣那種高高在上的主神，來到這種世界里當舔狗男二？話本兒都不敢這么寫。
“你說的能解決，就是把她打一頓嗎？”蘇臻覺得有些好笑。“你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叫打不死的小強？”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余清音抬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那就把她殺了。”
蘇臻有些無奈。
他就知道她會這么說。
在天界當了幾萬年的神仙，余清音對生命根本就沒有敬畏之心。
或者說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普通人的生命有多脆弱。
“殺人是犯法的。”
“就算你厲害，能躲掉法律的制裁，余家怎么辦，你父母怎么辦？”
小姑娘這才抬起頭來正視蘇臻，黑白分明的眼中濕漉漉的，像極了他初次見到她時的模樣。
“我知道了，只要不弄死她就行。”
蘇臻：……雖然是這個理，可是聽起來怎么這么不對勁呢？
“還有，以后離我遠一點。”余清音看著蘇臻，臉色不太好。
“為什么？是……因為我長得像蘇元衣？”蘇臻啞然。
“何止是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連聲音都很像。”說起蘇元衣，余清音就咬牙切齒，似乎嘴里在嚼他的血肉。
蘇臻：……
這姑娘怨氣好重。
“你同那個蘇元衣有仇？”
余清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一個普通人怎么話這么多。
但是想想，反正他也不認識蘇元衣，于是說道：“有仇，不共戴天之仇。”
蘇臻還想問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了她，轉念一想，雖然余清音腦子不太好使，但是哪天認出他來了，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現在至少他作為“一個普通人”，余清音不會太為難她。
余清音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凌晨，白綺悅也不知道她同蘇臻在外面聊了些什么，至少回來的時候臉色看起來還算正常。
也就沒有再多問。
第二天一早，余清音是慣例去接余千雅。
小蘿莉噔噔噔地爬上車，拿著手機興奮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清音姐姐，你看！之前發帖子黑你的那個人給你道歉了！”
余清音看都沒看，注意力一直在書上，“你不是知道我沒殺人嗎？干嘛關注這種事情浪費時間？”
小蘿莉在她的書上瞄了一眼，她的書已經從高二的數學習題改成了化學習題。
“我就是覺得那些人說你壞話，太過分了。”
余清音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了她一眼。
小蘿莉的劉海梳的整整齊齊，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正看著她。
她第一次沒有調侃余千雅，而是認真地同她說：
“別人說的話并不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實。他們說他們的，我做我的，我并沒有因為他們的話而失去什么。”
坐在前面的余清越驚訝于能從她口中聽到這種話。
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白綺悅的叮囑，似乎這段時間這個妹妹真的變了很多。
小蘿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余清音又沒忍住將她抱住在她臉上蹂躪了一番。
——
慕容熙本來等著余清音被退學的消息，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
她有些坐立難安。
打開手機，看到論壇上多了一條被刷爆的帖子，她點了進去。
【我向余清音小姐道歉】這句話先進入了慕容熙的視線。
她心里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繼續向下看去，果然，孟西澤將自己是被人買通陷害余清音的事通通都說了出來！
包括她給孟西澤的轉賬記錄和聊天記錄，全都被放了出來！
雖然被打了碼，可是慕容熙還是十分害怕被人認出來。
“你是××？”
“我是，有事嗎？”
“聽說你電腦很好，我要你幫我發一個帖子……”
如果這種事情被查出來，慕容熙在國內肯定就要混不下去了。
蘇臻有意考驗余清音，就將這件事交給她處理了。
原以為她會立刻就將人收拾了，可誰知連著好幾天都沒有消息。
終于，等不及的蘇臻以考試為名義，將余清音叫到了辦公室去。
因為他的這張臉，高一部辦公室下課天天都是人滿為患，許多小姑娘打著問問題的幌子去看蘇臻。
學校沒辦法，給蘇臻弄了個獨立辦公室，沒他同意不能進去。
辦公室里，蘇臻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一身普通的西裝在他身上穿出了名模的感覺，修長的雙腿交疊，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余清音。
“余清音同學這是打算過往不究了？”
被叫來辦公室的余清音有些不爽。
這個蘇臻，和蘇元衣一樣討人嫌。
“現在沒時間和她耗。”余清音這幾天在余家的藏書閣找到一本殘卷。
是符咒殘卷。
里面記錄著很多已經失傳的符咒。
其中有幾個符咒，她研究了好久都沒有畫出來。
她堂堂北帝帝女，最擅長畫符，還有符是她畫不出來的？
余清音就同這本殘卷卯上了，吃飯的時候都在研究符咒。
現在整個余家都知道她盯上了那本殘卷，不過也沒人當回事。
余家這么多代人，歷任家主都沒畫出來的符咒，她余清音能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