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散落”發(fā)現(xiàn)里面人還是挺多的,都市的十二點,也只能算是夜生活的開始。這些人坐的很分散,看著大部分都是懷著心事單獨來的。酒吧的舞臺上擺放著一些樂器,只是這時候沒人演奏。音響里放著痛仰的搖滾。
我隨便選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貓貓徑直走向吧臺,向調(diào)酒師要了兩杯酒,然后回到我身邊,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酒吧里的燈光很弱,但是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一個月亮形狀的燈發(fā)出微弱的光,零零散散的灑落在各個角落,貓貓一言不發(fā)的盯著桌子上的小月亮。
“你知道這是什么歌嗎”沉默了一會,貓貓緩緩的開口。
“我只知道是痛仰的,不過這首我沒聽過”我搖了搖頭。
“嗯,這首歌叫《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天》,是他們的歌里面我最喜歡的一首”
“原來你喜歡搖滾阿”
“也不是喜歡搖滾,只是喜歡痛仰,在我看來在他們的音樂里絕望中總會帶著一點生機,而這點生機就是我生活的信仰”
我不知道怎么接話,畢竟我就是一個俗人,對于這些其實不是很能理解,更不能體會這些搖滾歌手對于生活的情感。本來就只有兩個人,都沒說話時顯得略微有些尷尬,這時服務(wù)員把酒端了上來。
“咳咳,這啥酒,這么烈”我喝了一口,嗆的直接就噴了出來。
“哈哈哈,這你都喝不了,還是不是個男人呀”她看到我吃癟,笑的花枝亂顫的然后端起她的那杯淺淺的嘗了一口。
“這叫吉普森,是最烈的雞尾酒之一,也是我最愛喝的雞尾酒,很多人第一次喝都會被嗆到,但是不烈點怎么能叫酒呢”她解釋道。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愛喝這酒阿”我感覺有些上頭。
“因為在我看來,喝酒就像人生,酒不能不烈,人生不能不彪悍”她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這是有點故事呀”
“哪有那么多的故事,你想多了,就只是每個人的人生態(tài)度而已或者說是理想吧”她失神了一會,搖了搖頭。
“這倒也是,只是很多時候理想和人生態(tài)度都會被這狗血的生活改變”
“那只是你不夠堅定,如果你足夠堅定,是沒有什么可以改變你的”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又開口問道“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說出來有點可笑,其實我說自己是一個俗人,但是我又特別渴望浪漫。在我心里一直有那么個地方,有木屋,有草地,有湖泊,有一片太陽花。還有一個長頭發(fā)的姑娘”我點上根煙,緩緩開口。
“短頭發(fā)的不行嗎”她打斷我,話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個長發(fā)姑娘是個什么樣的女孩,但是她總是穿著一條白裙子,站在那片太陽花中間,沖著我笑,純潔的無以復加,但是可能這只是心中的一種期盼吧”我沒理會她的玩笑,繼續(xù)說道
“你這也挺文青的阿,那你找到那個女孩沒”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找到了,但是我現(xiàn)在卻不確定她是不是了,當心里的那份純潔沾染上生活的瑣碎,或者摻雜了其他的感情,那么這份純潔就不純粹了”我推開那杯“吉普森”拿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很多話憋在心里很久了,跟一個不算太熟的人說出來,暢快了很多。
“她是那個叫吳夢的女孩?”她追問道
“不是,你不是認識吳夢嘛,怎么會是她”我隨口說道
“其實,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但是你先答應(yīng)我你別生氣”她若有所思一會后,有些猶豫道。
“行,你說吧”
“其實我不認識吳夢,只是在火車上聽到了你喊她的名字,然后才說出來騙你出來的,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哈”她竟帶著有些怯生生的眼神看著我。
“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了,反正我本來就沒事,現(xiàn)在有些話我跟你說出來,心里反而舒服了很多,倒是你突然想著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擺了擺手又看著她。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在廣場上聽到那個男人唱的歌,有些觸景生情而已”
我正想再繼續(xù)問她點什么時,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端著杯酒走了過來,他戴著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一股子書生氣。
“美女,能一起喝點不”他對貓貓露出了個笑容開口道,完全忽視了貓貓對面的我。
“可以呀,你坐吧”貓貓給他讓出了個位子,他就在貓貓身邊坐下了。
“美女,你口味挺獨特的阿,還喝吉普森”他看了一眼貓貓的酒杯。
“怎么了,女孩子就不能喝烈酒了呀”貓貓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你挺酷的”眼鏡男也喝了一口?!捌鋵嵾@酒吧的招牌是一種叫月光的特調(diào)酒,入口苦澀但是回味卻有些甘甜,跟這酒吧的名字挺配的,你可以試一下”
“下次吧,酒這東西,適量就好”
“冒昧的問一下,他是你男朋友嗎?”這時他才看了一眼我。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貓貓一副喝醉的樣子,對他露出個笑容。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吳夢打來的。我想著這么晚了她還給我打電話干嘛,向貓貓示意了一下,走出酒吧,才接起電話。
“喂,莫陽,你在干嘛呢”
“在和朋友喝酒,怎么了?這么晚還打電話過來”她那邊聽上去有些吵鬧,應(yīng)該也是在外面。
“哦,那你和她的事怎么樣了,我都聽陳諾說了,她懷孕了,是不是打算要結(jié)婚了阿”她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的,顯然也是喝了不少酒。
“你喝酒了阿,和誰在一起阿,安不安全”我不知道為什么,在馮清和吳夢任何一個人面前,總是會刻意的避開討論另外一個人。
“我不用你管,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要結(jié)婚了”她突然提高聲音。
“我……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找不到她了”
“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都和好了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這個問題,更不好直接說是因為她的原因,怕她會自責,但是更擔心以她的智商會窺破我內(nèi)心我自己都看不明白的那份情愫。
“我也不清楚,這個事我自己會解決的。我喊陳諾去你那接你吧,怕你不安全”我企圖搪塞過去。
“不用,我今天是家庭聚會,下個月我就要去BJ了,公司總部那邊決定要重點培養(yǎng)我”
“那恭喜阿,祝你星途坦蕩”我沉默了一會,意識到自己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只能跟她說句祝福。
“不用你恭喜,你什么時候回長沙阿”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估計十天后吧”我想了一會,決定看一下我姐后,就去云南找馮清,如果一周之類找不到,也得回去工作了,畢竟銀行卡里的錢除了陳諾給的兩萬沒動,就剩下一千塊左右了。
“行,那你回來了告訴我,我們見一面一起吃頓飯,我想你了”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最后一句她說的很輕。
我有些恍惚,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被人喜歡其實是種很好的體驗,而且還是自己也心動的人,只是身上還擔負著一份不能推卸的責任。感覺有些困了,想快點回去休息。
我把手機裝回口袋,走進酒吧,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貓貓還孤零零的趴在桌子上擺弄著小月亮,她把它放倒?jié)L過來滾過去的,像個小孩兒。
“美女,咱們走了不”我拍了拍她的頭,學著那個眼鏡男的喊她美女。
“走開,別叫我美女,我有名字”她貌似也有些喝醉了,也不看我,自顧自的繼續(xù)玩著手上的月亮。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阿”我坐到我原來的座位,發(fā)現(xiàn)我那杯酒也被她喝了,而且啤酒也被她快喝完了。
“我爸媽給我取的名字是蕭遙,但是我一點都不逍遙”她有些失落的說。
“怎么這么一會喝這么多阿,那眼鏡男呢,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有艷遇呢,那男的看上去長的不錯”
不說還好,一提眼鏡男,她噗嗤一下就笑了,然后給我指了個方向,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眼鏡男坐在吧臺,正好也看著我們這個方向,還笑著我打了個招呼,搞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呀,你笑也就算了,他為啥也看著我笑阿”
“你耳朵湊過來點,我跟你說”她滿臉壞笑的沖我勾了勾手指。我突然感覺后背有些發(fā)毛,但是還是湊了過去。
“其實不是我的艷遇,是你的艷遇”
“什么意思”我又扭過頭看了一眼眼鏡男,發(fā)現(xiàn)他對我意味深長的笑著。
“哈哈,就是他不是看上我了,他是看上你了”
“我去”我罵了一聲,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要不要考慮考慮,人家可是個鉆石王老五,這個酒吧就是他的,王府井那邊還有一家”她一臉壞笑看著我。
“滾滾滾,我沒那癖好”說著我起身拉起貓貓,不是應(yīng)該說是蕭遙就往外走,本來還感覺這里挺文藝的,但是現(xiàn)在待著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了。
把蕭遙送回住處后,自己也慢慢的走回了自己住的那家賓館,躺上床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