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雪
- 紅塵故事錄
- 云小生.QD
- 2592字
- 2020-08-17 13:56:18
初冬,終于迎來了第一場雪。
白色晶瑩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著,樹上、瓦房上、草地上……落滿了雪花,已然成了雪的國度,滿世界的白!
雨月獨自一人走在路上,看著雪花飄落,心,如水一般沉靜。踩著腳下積雪發出嘠吧嘠吧的聲響,落寞,孤單,寂寥,回蕩在空氣中的聲響,離她,那么近又那么遠……
這個冬天,有人喜,亦有人愁。
學校要飾演舞臺劇,他們班,舉行的是丑小鴨的故事,而她,卻是那一只丑小鴨。她,不漂亮,也不溫柔,有時候同學們都會排擠她,嘲笑她,但是,那些她都不在意。她的世界,有她一個人就好。沒有再多的人陪伴,沒有煩惱的瑣事,有的、便只是平靜,祥和。
彩排的時候,他們卻更改了劇情,故事是這樣的:丑小鴨愛上了白天鵝,但是,白天鵝卻不喜歡丑小鴨,它說,丑小鴨永遠只能生活在最黑暗的地方,永遠……于是,丑小鴨更加的自卑。甚至,它不敢出門,活在了陰影中。后來,丑小鴨想要變成天鵝,但是。卻沒能成功,它,在雪地里,死去了………………
雨月看到劇情的那一個,真的是哭笑不得。這是她的真實寫照嗎???那白天鵝是誰?不過,當傳說中的白天鵝出現的那一刻,雨月,卻震驚了……那是,他們學校的傳說級人物——柳言??
看到柳言的到來,雨月不解,因為據她所知,柳言是不會參加這種集體活動的。
不過,雨月很快就釋然了。是啊,那又怎樣,自己和他又沒有關系……就算人家要來,自己又有什么權利阻止?所以,雨月順其自然了。
彩排很順利,柳言也很配合,唯一不足的,便是她的臺詞說得不夠好。原因是臺詞太多,記不住。甚至有同學說:“雨月,照照鏡子吧,看看,你永遠就只能做一只丑小鴨。”那些個聲音一直出現,但更難聽的話雨月都聽過,所以,她習慣了……
她做到了對一切都漠然,不去理外界的事,把自己鎖在了一個空間。在那里,她不用恐慌,不用彷徨,更不用去奉承……
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學校舞臺劇這一天,一大早的便看到同學們化妝、準備。唯有雨月一人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雪落下。思緒卻飄得老遠,今年的雪,下的很大,不知,什么時候會停?
————
“我沒有美麗的外表,也沒有華麗的歌喉,但是,我愛你,你可以愛我嗎?”雨月站在舞臺上,面對著觀眾,忐忑的說著臺詞。
“對不起,我不愛你,我愛的,是那高貴的天鵝,而不是丑陋的鴨子。”無情的話語配上柳言面無表情的神色,可謂是惟妙惟肖。但是,對方的眼睛里,莫名閃過的亮光,卻仿佛要讓人深陷進去。
那雙眼睛,真的很可怕,從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眼,不自由,像是被什么束縛住。
畫面一轉——丑小鴨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白天鵝來到它的身邊,問道:你難道就想要一輩子這樣?
丑小鴨回答:就算是,但那又怎樣?
本該對臺詞的,但是,柳言這家伙竟然篡改臺詞?????
“你的長相并不代表內心,我要的,始終如一。”柳言說的話,竟是對著雨月說的。同學們都用一種嫉妒的眼光看著她,但是,只有她知道,他的這句話,代表的,并不僅僅是這樣。他,也有自己的無奈……
而最后,他們的舞臺劇,并不成功,為此,同學們,又多了一個埋怨雨月的理由。
時間總后沖淡一切,這,是雨月自己想的。但事實卻是——放學后的她,被柳言點名找???她想,柳言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就算是重要的,但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于是,她逃了,但是,俗話說得好: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最后,雨月還是被逮到了。
放學后的校園,空無一人。
校門口,柳言一臉陰沉的看著眼前因為心虛看向他處的女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有事嗎??”雨月一臉的煩躁,莫名的不想和他說話。
“你覺得……外表,很重要嗎?”柳言說道。他不明白,為何,她可以做到這樣。
“有時,或許很重要。”所以,她才會寧愿不與外人接觸。為的,不是其他,而是寧靜。
“是嗎?”柳言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雨月有自知之明,斷不會相信柳言是喜歡她,才和她說的話。那樣,只會自討沒趣。果然,下一句話,把她,驗證了她的所想。
他說:“我很討厭你!”
雨月又何嘗不知,這是每個人都會說的話。也是她不止一次聽到的話語。只是,她不明白,自己長的一張大眾臉,為何每個人都這樣說她。難道有時候,對一切漠不關心也是一種錯誤?
而柳言,便是其中之一。他說:你明明長得不怎么樣,沒什么特色,但卻一直裝深沉,明明自卑,卻不表現在臉上。其實,他不知道,有時候,當一個人無欲無求,心如止水,那么,她就可以躲在自己的空間里,永遠封閉。
她喜歡一個人,不是因為本就一個人,只是,找不到自己心中想要的,所以,她寧愿從不曾和其他人接觸。
柳言,或許,你也是相同的,但是,畢竟,你太過的追求向上,忽略了本身就該重要的,不能失去的東西。那,就是你沒有的。
“你知道,雪融化后,是什么嗎?”雨月接住天空飄落的雪花,問柳言。
“是水。”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她笑了,這,就是不同,人,往往只會向一個方向去尋找問題。
“不,你錯了,這,就是你與我的不同。”柳言太過的驕傲,自負,他不會讓自己有任何的缺陷,所以,當他看到她時,他嫉妒了。嫉妒自己明明沒有什么能力,卻能做到對一切都應付自如,那種感覺,是他所沒有的,是他一直向往的。
有時候,太過的完美,付出的,是怎樣的代價。
“那你說,是什么???”柳言問到,難道,他一直錯了?不,他沒錯,他只是往更高處走而已。
雨月平靜的望著他,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的迷茫,一絲的不解,但是,都沒有。他,還是不愿意放下。自己不可以去改變任何人,但是,她可以改變自己。
她微笑的說:“那是——春天,雪融化后,是春天。”過多的,她也不愿說。雨月說完,轉身離去。她的想法,永遠與常人不同。或許,她是異類,所以同學都不愿與她一起……但是,盡管如此,她卻依舊在尋找,尋找那一個,和她相同,可以相伴的人……
柳言站在原地,久久不動。這,就是不同嗎?
————
天空中,再無雪落下。她抬頭,一片灰暗,好不陰沉。
雪,終于停了。
落滿雪大街上,空無一人。她喜歡這樣的環境,喜歡這樣的平和……至少,自己可以平靜。
腳步的聲音,在這無人的大街,顯得格外突兀……她回過神來,看去。
遠處,一個人打著一把傘,緩緩向她走來,白色的休閑裝,在這銀白色的世界里,顯得,是那樣的純潔。
迎風中,那個身影,不急不緩,是那樣的平和。
一陣悅耳的聲音響起,他說:“喂,你說,雪融化后是什么?”
那般肯定她會回答,也那般肯定她會給出滿意的答案,這樣的問法讓她的嘴里勾起。她仿佛看到了初雪融化后,一幅美麗的畫景。
是否,她也可以找到,那個和自己一樣的人?
天空中又飄起了雪,她伸手,接住。
“雪融化后——那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