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在的城,呆望著你的天空。
還記得兒時你牽我手心滿世界亂跑。還記得你說,等我長大,要我做你的新娘。可現在,你去了哪里?
你一直喜歡音樂,最想去四川音樂學院。高三的課程很緊張,你每天都練歌,彈吉他。我總會坐在你身邊,看著你,聽你唱歌。
我們同一節體育課,你打籃球的時候,總會有閨蜜碰我肩膀,“看你家小天,帥呆了。”
我會臉紅,會羞澀,然后等你打完球,遞給你紙巾和水。那時候,你總是說,“小呆瓜,現在比小時候溫順多了,哈哈!”
是啊,小時候,總是我欺負你,你畫畫,我就會用臟臟的小手在上面亂抓。你午睡的時候,我會偷偷跑到你家,把你叫醒,然后又溜回家。去公園的小河邊兒玩的時候,總是喜歡把水灑在你身上。你總是無奈。那樣的寵溺,總會讓我滿足。
后來,你高三畢業后,你如愿考到川音,我比你低一屆,只能好好努力等來年去找你。
許慕天,我會去找你的,等我。
后來,在我高考前一個月,你打電話來,說不讓我去找你了。我問為什么,你說沒必要了。我想,是我哪里做錯了嗎?你說你對我沒感覺了,讓我死心。
終于,你的激將法,成功的讓我去了離你很遠的哈爾濱。我喜歡這座城市,我喜歡雪,喜歡北方素淡的顏色。春天的時候,柳絮飛滿了整個校園,我用相機拍下來,做成明信片寄給你。冬天的時候,我把哈爾濱的雪景同樣拍下做成明信片寄給你。
我一直堅持給你寫信,一周一封,寫的全是我們的回憶。
你始終都是一句話“季染,鬧夠了嗎?你怎么還這么幼稚?我都說過我對你沒感覺了。”
我跟自己說,堅持三年,三年之后,你還是這樣,我就徹底離開你的世界。
我大三了,你畢業了,你跟一家唱片公司簽約,開始寫歌,開始為自己奔波勞碌。
我在學校聽著你的歌,都是情歌,當年你給我一個人唱的情歌,如今,唱給所有人聽。
這天,我買了你的唱片,回到宿舍一個人帶著耳機聽了一遍又一遍。
過了今晚,我就不再打擾你了,好嗎?
如果我不再一次一次給你打電話,一次一次在電話中沉默,如果我不再一封一封給你寫信,一字一句寫我們的回憶,如果我不再一張一張的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給你,你會不會懷念我。
我給你發了條短信,“許慕天,我決定放棄你了。后會無期。”不曾想,我也能這么決絕。
我現在還能記得你當時的回復:“早該放棄了。”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酒醉。街上的路燈在寒風中挺立,我靠著路燈一個人哭的像傻子。卻還在想,如果你看到我這樣,會不會心疼。
一轉眼,我也到了畢業的時候。那天聚會,有幾個玩的來的朋友跟我表白,我都拒絕了。我只為你打開心扉。閨蜜說,他哪里好啊?值得你這樣?我笑了,你哪里都不好又怎么樣,我愛你就夠了。
畢業后,我去一家雜志社工作,每天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卻一直關注你。
我認真的工作,認真的寫文章。也慢慢的有些小名氣。我開始給別人寫歌詞,用短短的文字,記錄我們愛過的曾經。
那天我去上班,總編說有人托我寫歌詞,我應下了。當我去送詞的時候,發現是你。忽然間我所有的思想都空了。只是呆呆的看著你。好半天,你開口說“你現在還好吧。”我說“還好”。你說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說好。
我終究還是在你這里卸掉了所有防備所有堅強。
晚上吃完飯,我們都喝了點兒酒,你說你當初那樣對我,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離開你,你說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會給我帶來麻煩。可是你知不知道,與其讓我一個人傷心地要死,還不如跟你一起奮斗跟你一起努力。你說等你事業有成,穩定以后,就會回來娶我。
可是我要的不是你的承諾,只是你能夠在我身邊陪著我,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你醉了,我照顧你整晚,你像個孩子一樣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我有那么片刻失神,如果能夠一直這樣,有多好。
早上醒來,你對我說“染染,等我好嗎?”
我就這樣又開始等待,等著你有天來對我說你娶我。
可是后來,你去了美國,說是公事,可是后來,再沒有了你的消息,可是后來,我還在等你,帶著你送給我的吉他,在曾經有你的城等你,許慕天,你怎么可以一聲不響就消失,你怎么可以把我丟下,怎么可以不要你的吉他。
我還是帶著你的吉他,在你的城留戀,等待。親愛的慕天,回來好嗎?我很想你。
我等了你三年,漫漫長長,等來你的結婚請帖,我自嘲的笑了笑,什么誓言承諾,都是騙傻瓜的,偏偏我就是那個心甘情愿被你騙的傻瓜。我笑著問你,為什么。你說對不起,你對我或許從來沒有愛,只有疼惜。我轉過頭瘋了一樣的跑回家,原來三年等待,等到的卻是他結婚的消息,原來我始終不曾在他心里。終于,我開始對自己說,忘了他吧,不值得。
后來我一個人去了XZ支教,看到大漠茫茫,我總會有一種心安,許慕天,只是我深藏在心里不再提及的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