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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張術士迷心煉丹藥,孫侯爺明目辨忠奸

  • 西宋演義
  • 父輩的旗幟
  • 4099字
  • 2020-08-26 19:18:28

半夜,皇帝放下最后一疊公文,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茫然地四下望去,整個皇宮如此的安靜。

“萬歲爺,您總是忙到三更,可要注意龍體啊。”太監椿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

皇帝似聽非聽地點點頭,道:“椿螺,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鮮事嗎?”

“回皇上,有。說的是,北城來了一個游方的術士,會吐火,能仙人指路,水上蓮花什么的,傳的可神了。”椿螺道。

“哼,你呀,和當年的小乙一樣,信口開河。這類旁門左道的異人多了,朕不感興趣。”皇帝說。

“說的是呢,可這術士最神的還不是這些,據說,他已經活了兩百多歲了。”椿螺道。

“兩百多歲?那豈不是比我大宋的開朝烈祖都要年長?怎么可能?”劉定巭不屑地問道。

“千真萬確,聽人講,他有前朝的生身關碟”椿螺認真地說道。

“哦?”定巭疲憊的雙眼頓時放光,對此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說:“哪天,你給朕招進宮來。”

“諾。”椿螺點頭應道。

五日后,那位被椿螺吹得神乎其神的術士如期被召進了皇宮。

“草民張有道奉召覲見,吾皇萬歲!”術士匍匐在地上說道。

“張道長,久聞大名啊,不知道是否如市井傳聞那般神奇。”定巭緩緩地揮揮手,“平身吧,賜座。”

“謝皇上!”張術士起身端坐下來,五尺開外,定巭就感覺到了一股仙氣,寒徹逼人,卻芬芳四溢。

“好香啊,不知道長用了哪種香料?”定巭問。

“皇上好嗅覺,貧道從不育香,也從不用香料浸體,只因長年在銀杏樹下悟道,日積月累,沾染了些草木芬芳而已。”張術士道。

“聽說,道長能水上蓮花,仙人指路,而且年過雙百,依然抖擻如常,不知是否?”定巭問。

“那都是市井流傳,貧道除了年歲稍長,并無任何法術。”張術士道。

“道長貴庚?”定巭問。

“虛齡九十有二。”張術士答道。

沒想到,這道士竟無絲毫誑語,對答也盡誠懇。劉定巭不禁對這人起了幾分敬畏。

“九十二歲,那也是罕見的高壽了,可道長外表不過六七十歲的樣子,想必是有什么養生秘訣吧。”劉定巭道。

“秘訣嘛,有,但因人而異。”術士道。

“怎么講?”定巭問。

“有的人脾弱,適合藥補;有的人腎虛,適合食補。因人而異,但萬變不離其宗,歸根結底,一個‘補’字。”術士道。

“精妙,那道長不妨看看朕,適合怎樣的養生之法呢?”定巭問道,起身轉了一周,目光炯炯地看著術士。

“貧道觀陛下龍筋虎骨,體魄非凡,但常用力過猛,多年下來,已有沉疴之兆。”只見定巭不住地點頭,那術士便繼續說道:“藥補、食補只是針對一般人而言,陛下萬金之體,切不可用常理論之。貧道冒昧度之,陛下因常年操勞,脾腎皆弱,食藥皆非良法。”

“那就無法可治了嗎?”定巭追問道。

“陛下可是常感腰酸?四肢畏冷,寒熱盜汗?”術士問。

“正是!近年來朕時常感到腰肢酸軟,頭昏無力,找太醫開了許多方子,也不見有效。怎么?道長有何良策?”定巭繼續追問道。

“貧道剛已言明,陛下乃萬金之軀,切不可用尋常人的辦法養之,只可合和二陰,用陰陽調和之法慢慢補之,方可收事半功倍之效。”術士答。

“何謂合和二陰,用陰陽調和?”定巭不解地問。

“兩字,丹補。”術士正襟危坐地答道。

“哦?”

沉默良久,定巭緩緩開口說道:“請先生留住宮中,朕好日夜請教,如何?”

“謝陛下垂青,貧道閑云野鶴慣了,實在不便打擾宮闈,請圣上體諒。”術士道。

“也好,朕欲在城北修一座長生觀,道長如不棄,可暫為居住修煉之所,朕也好時常與道長相見,不知如何?”

“如此甚好。”術士起身行禮,長跪謝恩。

深夜,舒府。

“西屋的燈還亮著,走,去看看。”舒黑闥和幾個隨從打著燈籠來到西屋。

推開門,只見紅獻獨自坐在鏡子前,面無表情。舒黑闥示意隨從退下,然后反手關上了門。

“老爺。”紅獻起身行禮。

“好了,進府這么多年了,還這般客氣,整日悶悶不樂的,是老夫對你不好嗎?”舒黑闥問。

“不,老爺對紅獻很好,只是紅獻命薄福淺,這么多年也未能給老爺生個一男半女,卻還被老爺寵幸,心中實在不安。”紅獻道。

“哎,這倒無妨,老夫有五個兒子,夠了。你只要時常陪我散散心,泄泄火,就行了。”說罷,猥瑣地用手伸向紅獻地衣襟。

“等等,老爺,等一等。”紅獻趕忙道:“我有一個請求,希望老爺答應。”說罷便跪在舒黑闥的腳下。

舒黑闥興致稍減,道:“說吧,什么事?”

“這些年連年戰亂,奴家的親人死的死散的散,現在只有一個十一歲的胞妹,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嶺南,希望老爺能把她接到京城,許配一個好人家,也圓了奴家一生的心愿,奴家下輩子做牛做馬還繼續服侍您。”紅獻跪在地上說道。

“好吧,明日我囑咐管家去辦。”說罷,再次露出了猥瑣的真面目,“來吧,小寶貝……”舒黑闥迫不及待地把紅獻抱上了木榻……

幾日后,定巭又與張道士見面,長聊養生之道達五個時辰,直到天黑才返回宮中。按照張道士的囑咐,定巭開始服用仙丹,并在宮內開辟一道場,專供保生大帝。

群臣對皇帝突然間的崇奉道法很不理解,紛紛上奏勸諫,結果定巭不以為然,繼續和張道士相會如常,并逐漸倚重。

“張道長,朕已年過四旬,身體日漸老邁,如何養生長壽,請先生教我。”定巭雙手抱拳,誠懇地對張道士說道。

“陛下,只要按時服用老朽為您煉制的丹藥,定能活血通氣,增壽延年。”張道士說。

“朕還有一事,難以啟齒。自朕得長公主后,房事漸難,常覺不舉,可太醫看后并未察覺有恙,不知仙人有何良方?”定巭道。

“此事倒也不難,只需回春丹百粒,和以鹿血服之,定有奇效。”張道士微笑言之。

當夜,劉定巭按照張道士所言,以鹿血沖服道士所練的回春丹。片刻,便感覺精力大振,面色充血,周身發熱,于是連夜翻牌,當晚就臨幸了淑、慧二妃。

自從張道士入宮見駕以來,西宋朝廷便悄然發生了變化。曾經勤奮不已的劉定巭漸漸怠于朝務,醉心于煉丹修道,這令賈文佩等清流忠臣憂心不已。直至天佑二十一年太后晏駕,定巭才稍減道場,暫停房事,讓這場大興道場的鬧劇稍稍收場。

官道,嶺南。

“姐姐,你也是去京城的嗎?”十歲的蔻娘撲閃著大眼睛看著紅袖問道。

“恩,蒙姐姐關照,官家接我去京城小住。”紅袖道。

紅袖就是紅獻最小的胞妹,也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的。在舒府管家的安排下,紅袖被接送到京城。路上,紅袖認識了比自己小一歲的同行女孩蔻娘。

蔻娘的故事則更為精彩,她唯一的娘舅正是潘侯爺的門客,因賭錢輸了銀子,只好把蔻娘抵押在潘府做丫鬟,千里迢迢騙蔻娘說來京城享福,其實是推進火坑。

聽罷寇娘的遭遇,紅袖緊緊握住了寇娘的手,眼睛里閃爍著晶瑩,同是天涯淪落人啊,為什么女人的命都這么苦呢?

“別怕,以后,有姐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紅袖安慰道。

其實,對于將來,紅袖也是一籌莫展,只不過面對寇娘遭遇,她的心真的好痛。

“謝謝姐姐。”寇娘把頭鉆進了紅袖的懷里,淚水不斷在眼眶中打轉。

兩個不幸的女孩人生的遭際何其相似,短暫的交集讓她們成了很好的姐妹。

天佑二十四年,三年守孝期滿,定巭和百官除去素服,朝廷重歸日常。

為了彰顯圣德,體現海內太平的景象,中斷了好幾年的選秀又開始了。從宮內到宮外,大街小巷也都忙活起來,誰家有姑娘的都打扮地光鮮亮麗,只盼望被官家選上,一見天顏。幾個月后,浩浩蕩蕩的秀女隊伍在宦官地引領下自西門進宮。

真沒想到,幾千人的隊伍里,紅袖和蔻娘再次重逢了。

“姐姐,你怎么也來了?”蔻娘問。

“說來話長,我受不慣國舅府的人對我姐姐的陰陽怪氣,也不想和她一樣受人欺負一輩子,所以就自告奮勇進了宮,你呢?”紅袖道。

這幾年的經歷,讓兩個人都有了變化,從當初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出落成了今天的美人。

“哎,我那個該死的親娘舅把我賣到潘家做奴,一個人要干幾個人的活,受盡了欺負,多虧了有次春公公到我家宣旨,一眼看到了我,說叫我進宮,嘿嘿,你說我的命是不是很好啊。”蔻娘笑瞇瞇地說道。

秀女們被集中在儲秀宮,十日后,被分派到各宮,相貌好的則直接被椿螺帶走了,當然,也包括蔻娘。

紅袖雖然長相也不錯,但不愛打扮的她被分派到了長慶宮吳貴妃處。

進宮的那天,春和日麗,路過長廊下,只見一個翩翩少年在槐樹下練劍,紅袖一時看得走了神,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嘣”的一聲,少年行云流水的動作戛然而止,轉頭查看,一望之下,看到了紅袖。

那少年趕緊跑來,還好,沒有什么大事。四目相對下,少年愣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問。

“紅袖,小字珍兒。”紅袖一臉嬌羞地答道。

“紅袖,我們見過嗎?”少年又問。

“奴婢是第一天來這里,不曾見過公子。”紅袖道。

“‘紅袖添香珍不換,不知曾是伊人來。’你過來!”少年拉起紅袖,轉身向屋內走去。

“哎,公子。”紅袖有些不知所措,跟著走進了書房。

來到書房內,桌上正是他昨日寫的詩,“你看看,是不是這幾個字。”

紅袖看著紙上俊秀的字跡,正是少年剛剛吟誦的“紅袖添香珍不換,不知曾是伊人來。”沒想到,詩里竟將自己的本名和小字都鑲嵌在了里面,真是叫人不可思議。

“你看,是這兩個字嗎?”少年問。

“恩”紅袖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現在,你還說沒見過我嗎?”那少年微笑地對紅袖說。

“哎呀,我走了。”紅袖臉一紅,轉身跑開。

看著紅袖的背影,少年一臉得意地笑了。

不知怎的,紅袖的心里好像小鹿亂撞似的,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直到后來,她才知道,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子,淮南王劉福。

重陽節,宮內大擺酒宴,朝臣勛貴,番邦使節都來參會。張道長特意坐在一個冷僻的地方,卻還是被定巭一眼看到,呼來同坐在御榻上。百官側目,這是何等的恩寵,數十年來,從未有任何一個臣子獲此殊榮。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張道長起身為眾人做法以娛目。只見,拂塵揮動之處,朵朵祥云充盈著大殿,五彩霓霞后,天降甘露,眾人皆如癡如醉,連平日里最看不慣道士的清流們都忍不住嘖嘖稱奇,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西樂侯孫阿泰不為所動,冷眼旁觀。

“怎么?今天的酒菜不合胃口嗎?”坐在一旁的褚二郎邊敬酒邊問道。

“哼,騙人的把戲。”孫阿泰眼皮也不抬,冷冷地哼道。

“你說什么?”褚二郎問。

“我是說這道士,只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我早年經商至波斯的時候,見過比這大的場面。”孫阿泰不屑地說。

“啊,那當然,孫侯爺見多識廣。對了,上次和您說的那筆生意,還望侯爺多多幫忙啊。”褚二郎滿臉堆笑地說道。

“好說好說,只要買賣公平合理,我孫阿泰絕對童叟無欺。”

宴罷,眾人散去,只留賈文佩一人獨自坐在原地。他憂心如焚,想到皇帝已漸入老境,可太子卻仍不成器,真叫人心急如焚,可又為之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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