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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生》

我們第一次的牽手,那也是我第一次牽女孩的手,她的手是如此的冰涼,以至于我感覺像是摸在了春天的雪上。但春天的陽光總是很暖,就像她的每一眼。

咸陽這所城市是不缺乏憂郁陰沉沉的雨天的,雨時而下,時而停,我們相約,在咸陽新華書店。我無意的亂翻看著書,還時不時望向周圍,尋找她的足跡。

她的身影劃過,像花語一樣喚我,我們離開書店,穿過人山人海。我們來到靜靜的流淌著的咸陽湖邊,咸陽湖和旁邊的渭河中只有矮矮的堤壩。我就在她的左手旁,她為我買了一杯奶茶,奶茶小哥開著玩笑,我看見,她兩腮微紅。我們一起穿過花街柳巷,一起把思念與喜歡丈量??。我從不敢在現實中叫她丫頭,雖然一次次我已經很想喊出口,但還是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比任何昵稱都要動聽。

那天我們談了很多,我們一起路過那座寫滿愛情的橋,我認真聽她講那個落水的新娘,佯裝驚訝。我們一起在路遇了那首詩。

一上高城萬里愁,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蟬鳴黃葉漢宮秋。

行人莫問當年事,故國東來渭水流

“行人莫問當年事”我們的故事終究成人當年時。

那天的雨蒙蒙,我們一起在公園里的那廢棄的小屋屋檐下躲雨,一起爬公園樹林里的小坡,也就是那一次,我向她伸出手去,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放進了我的手里。殊不知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們一起兜兜轉轉,走了很長的路,她告訴我她的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這樣有一天如果我們分手后,她就鎖住了手機,鎖住了回憶。我記得我們一起走過水上的木橋,木橋上還有幾朵凄美的落紅,藏在木橋的縫隙中。對面的小亭中,還有一對親吻的情侶。

我們一起開玩笑,每一句話都要細細斟酌。生怕惹她不開心。天漸漸要黑了,我送她到她家門口,她又要吃糖了,我們一起進入了商店,商店的大叔顯然認識她,好奇的看著我,她連忙解釋到,我是她哥。生怕她父母誤會。

誤會,我們的故事終究只是一場誤會。但我也無悔吧。

我送她到家后,那天我過得很開心,十六年未曾有過的激動與歡愉。

那年,我十六歲,與她在一個朦朧的雨天,邂逅了最浪漫的一首詩。

怪我年少不知詩中意,聽懂已是詩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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