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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浮生若夢空輪回(上)

  • 成了大佬的小跟班
  • 云底偷閑
  • 2747字
  • 2020-09-06 12:20:00

薛淺一行三人坐著馬車一路東行,在日暮時分下了車后找到了一家客棧準備留宿。

他們現在已經離南北道很近了,到了南北道,唐賜將沿南北道北上渡江,薛淺和莫池則橫穿南北道繼續東行,直到到達銀陵。

西方延綿不斷的山脈將太陽吞沒,但留下了萬丈紅霞,也為遼闊的大地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這里應該是莫家的地盤了吧!嘖嘖嘖,這里還有點偏,再往前走就是大片大片的城鎮了。南北大道,宜江形勝,參差十萬人家。此地自古富裕,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莫家真是有錢啊!”唐賜感慨。

莫池抱臂,一臉風輕云淡。

“走吧,去開房間,早點休息,明天繼續趕路。”薛淺道,一馬當先走進了客棧。

開了兩間房后,唐賜在前,莫池中間,薛淺在后,三個人排隊上了樓梯走向房間。兩個房間是連在一起的,唐賜先如釋重負般推開了房間門,道:“終于能休息了,這一路上累死我了。”

由于唐賜的加入,薛淺和莫池的經濟頓時寬裕不少,開的房間雖然也是樸素類型,但是比之前的幾間要好太多了,有布置最基本的茶幾、坐墊、書桌,還向陽透風,床單被罩干凈整潔。

在最后面的薛淺推開了隔壁的門,走了進去。

莫池轉身跟著薛淺進了門。

“哎哎哎,等等等,莫兄您怎么進了薛姑娘的門,不是應該我們兩個人一間的嗎?”莫池剛踏入了一條腿,唐賜驚訝的話語就如同炸雷一般,突然響起。

好像是這么一回事。

薛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莫池卻睜大了眼瞪向唐賜,欲言又止。

莫池僵持了一會,悻悻地把那條腿收了回去,陰著臉跟唐賜進了房間。

薛淺進了房間,攤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做了一天的車,對于靈師來說真的不算累,她一點疲倦之意也沒有,壓根睡不著。

于是她打算出門站站,吹吹風,看看景。

薛淺出了房間的門,趴在房間門前的欄桿上,眺望遠方,發絲隨著有了些許涼意的風飄揚。

于盛夏之末,蟬鳴聲陣陣,似要在軀殼冷卻前縱聲長歌,直到竭盡最后一絲力氣。這些蟄伏在淤泥中已久的生靈,羽化生翼,騰空在一花一世界之間。

此時它們的華宴已接近尾聲,在被泥土重新殯葬前仍要歌唱。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離開首陽山半個月了,時光在無聲無息地不停流淌。

這半個月真的發生太多太多事了,比起首陽山的單調簡單,簡直是太精彩了,但也同樣是驚險萬分。

說來,已經有半個月沒跟師父聯系了。不知道師父發現她不見了之后會不會著急,不知道師父有沒有想她,也不知道首陽山現在怎么樣了,師父過得好不好……

薛淺雙目空洞,又發起了呆。

直到最后一縷余光被夜晚的黑暗吞沒,她才松開欄桿,準備推門進入房間。

薛淺推門進入房間只覺得天旋地轉,眩暈之下閉上了眼,在睜開眼,首陽山上熟悉的事物映入眼簾。

薛淺疑惑地在四周走了幾步,拍了拍這顆她經常乘涼的樹,又碰了碰師父在樹下擺的茶案。

一切都好像是實際存在的。

與薛淺記憶中的首陽山別無二致。

清凌凌的琴聲從高處的亭臺傳來,那是師父在撫琴。

薛淺回頭望了一眼師父,師父微笑地點了點頭。

這是首陽山上薛淺與師父再尋常不過的日常生活情景了。

薛淺摸了摸脖頸,沒有那把長命鎖。又摸了摸鎖骨中間,沒有利刃傷痕。

難道我剛才在做夢?

實際上我只是在樹底下睡了一覺,并沒有下山?

薛淺恍若大夢一場,一切皆空。

不對不對,師父彈的琴曲與往常有異。

師父偏愛那些高山流水般的曲調,典雅柔和,悅耳悠揚,宛若瑽瑢丁零,若山澗清泉流淌鳥鳴相隨,若微風輕佛令人心曠神怡。

此時師父彈琴曲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奇異感,彎彎繞繞,時促時緩,勾人心魂,聽著聽著會情不自禁地上癮入迷。

“師父,你彈的是什么曲子?”

師父笑而不語。

聽著這奇異的曲調,薛淺心里毛躁躁的,總覺得被一團火烘烤,四肢麻癢起來。

薛淺雙手捂住耳朵,運轉靈力構建無聲的屏障,道:“你不是師父!”

“淺淺,我就是你的師父啊。”熟悉的聲音在薛淺腦海中回響,一如既往的低柔,聽不出來師父此時的情緒。

“淺淺,你為何不聽為師教誨,私自下山?”

“我……我只是……”薛淺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她下山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無聊加上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就這樣說出口,她自己聽了都想笑,何況是師父。

薛淺靈機一動,道:“我下山是想去八蠟廟吃好吃的……”薛淺語氣無力極了,話說出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謊言是多么荒謬可笑。

“看來淺淺此行收獲匪淺,居然都學會說謊了。”師父淡淡地道。

薛淺心虛地低下了頭,她實在琢磨不透師父此時的情緒,于是三十六計,認錯為上。

正當她剛要開口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眩暈的痛楚比上次強烈數倍,薛淺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她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好像懸浮在空中,只是一縷靈識,并不是實體。

這是一個貴女的閨閣,掛著重重疊疊的簾幕,有著許多女兒家的物件,窗下的小案上灑落著一朵朵盛開的桃花,還有繡了一半的刺繡。

一切陌生又熟悉。

繞過華美的楠木雕花屏風,最里面的床榻上坐著三個人,是一位中年婦人和她的兩個女兒。

中年婦人的眼角眉梢已經有了歲月的浸染,但是美人風姿依舊。雍容華貴的衣飾與端莊高貴的氣質,彰顯著她不凡的地位。雙臂一左一右緊緊摟抱著自己的兩個女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淚水像斷了線的珠粒,泣不成聲。

姐姐正值碧玉年華,生的更是美貌絕倫,皮骨皆是上上品,身姿玲瓏窈窕,容顏更是傾國傾城。北方遺世有佳人,十里皇城無顏色。

妹妹的五官也是十分精致,但是并不及姐姐那般美的動人心魄,只能說是中人以上,也許是尚且年幼的原因。

此時姐姐也是默默落淚,美眸朦朧,瞳孔里的傷心欲絕幾乎都要滿溢出來。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妹妹卻面無表情,低著頭。

“瑤兒,瀅兒,你們要好好保重,母親對不起你們。”

這句話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薛淺的胸口。

這三個人,正是八年前的薛淺與她的母親懋陽長公主,還有她的姐姐薛繡瑤。

薛淺只覺得畫面一片灰暗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

母親按動了某處隱蔽的機關,床板竟然緩緩移動,露出了原本深藏于墻中的密道。

母親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將兩個女兒推了進去。

這時妹妹突然尖利的大叫起來,死命的抓住母親的手臂,說什么也不肯撒手。

姐姐無能為力地面對母親跪倒在地。

母親把頭扭向別處,似乎不愿意看到此情此景,用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把小女兒的雙手扒了下來。

妹妹究竟還是年幼,力氣不敵,但是因為不愿被母親掙脫,她的指甲深深掐入到了母親的皮肉中。

最終母親把小女兒的雙手甩開,送入到地道中。

母親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幾行血痕。

母親突然又撲過來緊緊抱住兩個女兒,這是一生尊榮的她看起來最狼狽的舉止。

母親噙著淚水,含糊不清地道:“瑤兒,你是姐姐,一定要照顧好瀅兒。”

姐姐此時什么話都己經說不出來了,惟有跪地哭泣。

母親又用顫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兒的頭,更加含糊不清地道:“瀅兒,你還那么小,母親不能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及笄,母親對不起你……”

說完,母親再也無法忍住悲傷,痛哭出聲,猛地把兩個女兒推開,合上地道。

看著床板慢慢移動回去,復歸原樣,兩個女兒再也見不到了,母親像是用盡了此生全部力氣,像一只斷了線的木偶,僵硬地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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