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提著鳥籠,走進房間,桌上已經上了幾道小菜。
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最中間的香汁烤魚,那可是她的最愛。
上菜的小二看見進門的公子哥盯著桌上的烤魚目不轉睛,大方一笑。
“幾位爺,這是小店新到的清江魚,肉質細膩,口感鮮嫩,不僅魚刺少,魚肉的質感和營養成分比普通的魚都要高出許多。”
云雀驚訝的看著盤中辣油油的香汁烤魚,光聽小二哥說的就很美味。
云朵滿意的往小二手里塞了一個碎銀,“清江魚產自中南區域,能運到咱們天朝城,也實屬不易。”
第一次吃請江魚還是師娘游山玩水回來,特地從湖外清江帶回來的。
只是清江距離此地兩三日的腳程,來回一趟實屬不易。
沒想到今日還能吃到。
四人坐在桌前,云朵把錢袋還給二哥。
葉有弘直接塞入袖中,問也不問。
云朵撇撇嘴,“二哥啊,你也不問問。”
葉有弘淺笑的夾了一塊魚肚子上的肉放在云朵的碗中,“妹妹花自家的錢,有什么好問的,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云朵給云雀他們三人,分別夾了一塊魚肉。
“大哥,你看二哥這樣給我花錢,我二嫂還不得記恨上我。”
“哈哈哈哈。”
四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這個午飯。
云朵看著飯碗旁邊的鳥骨頭,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此刻被放在一旁的鳥籠里的鴿子看著云朵的眼神滿是驚恐。
縮在鳥籠邊一動不動。
“傻鳥兒。”云朵壞笑的看著籠中的大白鴿子。
······
吃罷午飯,葉向成和葉有弘去置辦余下的貨物,云雀腳傷不便,云朵便留下陪著。
云朵和云雀坐在屋子里。
看著豆腐還是用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挺搶手,為了你,小爺我還動手了。”
說罷假意的拍了拍衣袍沾染的灰。“都沾上鳥屎味了。”
云雀看見被云朵恐嚇的可憐小家伙,捂著嘴偷笑。“云姐姐,這鴿子好像挺通人性的。”
眼波在豆腐身上流轉。
這時她才注意到,豆腐的一只腳踝上纏著一圈紅繩。
‘我滴個親娘,怪不得這白胖子這么搶手,原來是家養的。’
“雀兒···咱好像壞事了···”
“啊?”云朵納悶的看著云姐姐。“出什么事了。”
云朵指著鳥籠里的小東西,“你看這白胖子的腳上綁著一圈紅繩,應該是家養的。”
云雀睜大雙眼看著。“那怎么辦啊。咱們這下真成賊了。”
云朵連忙捂住云雀的嘴巴,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壓低語氣,“養鴿子的那么多,誰也不知道是咱抓得,要是有人問起來,一口咬定,自家養的。”
云雀聽得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云朵隔著籠子點了點豆腐的鳥頭,“搶了你就歸我了。”
豆腐似乎聽懂了一般,看著云朵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大力的扇動著翅膀。
云朵把黑色的籠布往鳥籠上一蓋,抱著云雀往床邊走去。
吃飽喝足,睡大覺···
·······
花白的鴿子繞著湖邊飛了一圈,落進一座府邸。
停在了窗欞上。
窗欞周邊雕刻著細密的花紋。
花紋用顏色渲染著。
窗戶外面支著一個木頭搭的小平臺。
上面撒著一些谷米。
花白的鴿子從窗戶飛進屋內,眼睛在屋內轉了轉。
屋內空無一人。
鴿子又飛了出來。
最終停落在亭臺的石桌上。
桌上放著一盤水晶棋盤。
石桌旁坐著一位紫衣男子。
男子正在和自己對弈。
紫色的衣袍上繡著暗紋。
墨色的長發束起,紫金色的發冠上鑲著一顆黑色的玉石。
轉過頭來,眉如峰,眸如星,五官精致,溫潤如玉。
笑容如南方煙雨般的溫潤,只是一雙眼眸很是深邃,仿若深淵一般,深不見底。
鴿子在桌子上跳來跳去,嘴里‘咕咕’的叫個不停。
燕連城揚眉看著焦躁不安的鴿子。
“石頭,怎么了?”
被叫做石頭的鴿子叼起一個白玉棋子,放在了棋盤上,然后用淡粉色的鳥喙來回的啄了啄。
燕連城放下棋子的手一頓,薄唇輕啟。
“十三。”
從庭院走出一個俊俏侍衛。
“石頭說白球被人捉走了。你去查查,誰這么大膽,敢動我的鴿子。”
不緊不慢的說道,一舉一動,溫文爾雅。
“是,少主。”
燕連城將白玉棋子落下,再次抬起頭,眸子深不見底。
石頭靜靜地歪頭看著俊美的男子。
這幅場景美的就像一幅畫…
燕連城起身吩咐了下人幾句,走進城主府內廳。
低調典雅的內廳。
四面的墻壁全部畫著山水,有傲立山巔的蒼松,有郁郁蔥蔥的翠竹,有白雪映照的紅梅,還有塞北的重巒山石。
門口放著兩盆海棠。
進門兩側各擺放了兩套座椅。
正對門的主位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正在舉杯獨酌。
這人便是天朝城城主。
燕連城朝著老者揖身,“義父···”
燕昭看見燕連城進來了,喜笑顏開,連連招手,“連城,快來嘗嘗這百末旨酒。”
燕連城上前,看著陶罐盛滿的旨酒,雙手接過燕昭遞來的酒盅。
酒盅的酒水清純透徹猶如明鏡,一股清純的幽香溢出。
一飲而下。
“酒不醉而人自醉。”燕連城品味道。
“哈哈哈,城兒這個評價很到位啊!”燕昭又飲了一杯。
燕連城粲然一笑,“不知義父何來這美酒,絲毫不輸京城有名的寒潭香和咱們天朝城的果子釀。”
燕昭放下酒盅,“這是故交,你葉叔叔叫他閨女派人送來的。”
燕連城揚了揚眉,從未聽說過蒼狼寨寨主有個女兒。
見燕連城面有不解,燕昭解釋到,“葉飛請人為那孩子算過一掛,命運多舛,兒時當做男孩來養好生養些。故此大家都以為他家都是兒子。”
二人正說著,燕明月就提著梨花糕走進門。
“爹爹,哥哥。我去蒼狼閣買了梨花糕回來。“燕明月款款走來。“
燕連城聞到一股特別的香氣,饒有趣味的接過妹妹手中的梨花糕,“明月換新的脂粉嗎?味道不錯。“
燕明月眼睛一亮,在二人面前轉了個圈“我今天在胭脂鋪碰到一個很有才情的人,他給我推薦的。是不是很符合本小姐的氣質。“
這句話挑起了燕昭的興趣,能讓寶貝女兒稱贊的,絕對不差。
“哦?哪家小姐讓明月這么稱贊,不如說給你哥哥,當你嫂子如何?“燕昭放下酒盅,吃了一口梨花糕。
燕明月哭笑不得,朝二人擺手,“什么小姐,是個年輕公子。“
燕連城和燕昭相視一眼。
“那公子相貌如何?“
燕明月哪看到二人的小動作,坐在一旁,雙手撐著下巴,嘆了口氣,“他帶了個面具,根本不知道長什么樣。“
燕昭看著唉聲嘆氣的女兒,心花怒放,女兒終于開竅了,有喜歡的人了。
轉頭又看了一眼燕連城,又開始發愁,城兒這不近女色的樣子,什么時候他才能抱上孫子啊。
站在一旁的夏至看著城主的表情,時而開心,時而憂慮,城主這是誤會了什么嗎?
·····
云朵打著哈欠,靠在桌邊,云雀在一旁給鴿子喂食。
瞟了一眼籠里的白胖子,“今日真是失策,應該燉成鴿子湯,烤鴿子都沒幾兩肉,一會兒又餓了。“
云朵說著桌上的食盒摸出一個匣子,咬了一口年糕。
原本被云雀逗弄的恢復了點精神氣的白鴿子聽到'鴿子湯'有蔫巴了···
“云姐姐,你就別嚇它了。“
云朵又塞了一口梨花糕,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兒。
蒼狼寨的梨花糕很是有名,蒼狼山上長著大片的梨樹林,每到花開季節,蒼狼上仿佛白雪覆蓋一般。
山寨中的人們自給自足,靠著蒼狼山,從落難的百姓逐漸發展成發展商業的寨子。
如果沒有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或許會向寨中的其他姑娘一般,平凡度日,成親生子···
左手伸進衣領摸出一個小巧的軟玉玉佩。
云姨說這冰花芙蓉玉屬于玉髓。淡粉色的獨特色澤成為玉中一支獨色。
這個冰花芙蓉玉的原石生長在溫泉出水口,玉肉玉心為活玉,能與人體充分交流。會根據佩戴者的體制不同而變為粉紅或紫羅蘭色。
做成手鐲,將其佩于左則養心,佩于右則養肺。
云朵來回摩挲著玉佩上的雕紋,玉佩通透溫潤,內含云狀白色花紋。
這是她十歲生辰云姨帶給她的,但她更知道,這是娘親的遺物。
云朵回神將玉佩放起來,眺望著窗外的街道。
估摸著時間,大哥和二哥也快回來了。
云雀的腳也好了不少,冰敷的腳腕已經消腫。
“太無聊啦~“云朵發自內心的仰天長嘆。“都沒有美人陪我說說話···“
云雀歪頭看向云朵,“云姐姐,雀兒可以陪你說話。“
云朵砸吧砸吧嘴,“你這個小美人兒看了這么久,我想看新的美人兒!“
云雀不開心的撅著小嘴,大大的眼睛像怨婦一般的看著云朵,“云姐姐太壞了。“
云朵看著云雀吃味的模樣,哈哈大笑,拿起一個栗子酥喂進云雀的嘴里。
“逗你呢,小雀兒。“
看著窗外天空逐漸染上紅霞,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葉有弘和葉向成提著一包包的油紙包裹著著的小吃。走進門。
云朵和云雀欣喜的打開。
爐果、糖蒸酥酪、梅花香餅、米糕、驢打滾、糖火燒、雪花酥、還有蟹殼黃······
云朵看的兩眼發光,這些各地的小吃在天朝城內居然都能買到。
葉向成和葉有弘相視一笑,有將手中的涼糕放在二人面前。
“這是?“云朵看著用碗盛著的類似龜苓膏模樣的吃食。除了顏色相比龜苓膏,淺淡許多。
“這叫涼糕,這些年來新傳入城內的小吃,味美香甜沙軟,食之清爽可口,還有解毒排膿、利水消腫、清熱去濕的功效。“
云雀看著云朵,“云姐姐,我好想聽廚房的阮媽說過。聽她說這鮮嫩爽口,絲絲順滑。夏天里人們放進冰里冷藏一段時間后非常解暑。對女子來說是美容養顏、生津止渴的佳品。“
云朵看著涼糕上面撒的各種各樣的配食:葡萄干,果脯、山楂片,枸杞、蓮子······應有盡有。
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只覺得陣陣涼爽舒心。“啊~“
葉有弘見二人吃完涼糕,將屋內的包袱收拾了一下,“云雀受傷,大哥帶著云雀先行回寨。云朵,你跟我走。“
“走?走哪去?咱們不是明日才啟程回山嗎?“
今晚有重要的人需要咱們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