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圣人身邊那么久，一定有圣人賜下的丹藥。我要固魂丹，定顏丹，易容丹，隱息丹...還有圣人親自煉制的仙丹。”

鳳炎皺眉，其他丹藥都容易得到，只有圣人親自煉制的仙丹，效力極大，極難得到。

他在上一次被迫涅槃之后，太清大喜之下賜了一大堆東西，包括三枚仙丹。

為了恢復，他吃了一枚。

如果一枚仙丹能讓他永遠擺脫雀靈的話，這個損失值得。

“一個人類，換那么多丹藥，還要仙丹？”鳳炎嗤笑一聲道：“雀靈，你還當我是兩千年前的那個傻鳥么？”

雀靈的笑容有些僵住，只得斂去笑容一雙眼嘲諷地看向鳳炎，說到：“既然如此，這個人類換丹藥，你無法孵化的后代，換一枚仙丹。”

鳳炎猶如被天雷擊中，呆愣半響，磕磕絆絆道：“你，你說什么？什么，什么后代？”

雀靈捂著嘴嬌笑一聲道：“炎哥哥怕不是忘了你我當年如膠似漆的那段日子。可惜后來你我緣分盡了，分開之后我才發現懷有身孕。”

越是強大的種族繁衍越是困難，自血脈里便有重視后代的本能，鳳炎免不得被雀靈擾亂了心神。

所幸雀靈現在是人類男子的模樣，扮做女子姿態嬌笑的違和感讓鳳炎自極端的驚訝和欣喜中清醒了過來。

“哼，少來騙我！若真如你所說，就你這性子，早撲過來扒我一身皮了，哪里等得到現在。”

雀靈點頭：“的確，若我能生個健全的蛋來，我必定把你身上的毛都拔得干干凈凈。可惜，我太弱了，無法孕育神鳥，只能將它引出體外，以至于無法孵化。”

鳳炎沒注意到雀靈捏緊的拳頭和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恨，他只聽得見雀靈說生下了他的后代。

“無法孵化，是什么意思？”

雀靈深吸一口氣掩住因回想起往事而產生的異樣，不在意地笑道：“我也沒想到我區區一個下等鳥類也能孕育神鳥鳳凰的子嗣，最初我是想利用這個子嗣好好敲你一筆，然而我沒想到孕育神鳥子嗣所需要的能量竟然如此龐大，險些要了我的命。”

雀靈看向鳳炎，無奈笑道：“可是我既想要命，又想要從你這拿好處，所以我去了一個地方，引產了蛋同時又留住了它的生機。如果孵化它，那么蛋會從孵化者身上吸取本該在生產前吸取的用來孕育生命的能量，還要吸取生命在蛋內生長的能量。而正因被引產，蛋要重新孵化需要成倍的能量。我自然無法孵化，借外力也不能。但是身為神鳥的你本身就具有極強的能量，所以...”

雀靈并未繼續說下去，留了個話頭任鳳炎想象。

鳳炎的確陷入了雀靈設好的話語陷阱中。

除了有后代的驚喜之外，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只要他成功孵化了蛋，那么這個蛋將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后代。

父親是他，母親也是他，他可以永遠擺脫雀靈，還可能因為孵化了后代被族里原諒重返梧桐山！

而實現這一切，現在只需要一枚仙丹。

即使仙丹極為難得，鳳炎也極快地在心里做了決定。

“我可以給你仙丹，但是我要你以天道發誓，你以后跟我，跟蛋沒有絲毫關系，不會有絲毫牽扯。并且，你不能說出圣山發生的一切事，自言自語和留下文字都不行。”

見鳳炎松口，雀靈也爽快地答應了。

本來她就不打算說出太清山這一系列事，萬一圣人知道絕對也會殺了她的，畢竟是她給鳴卿的羽毛放鳴卿進的山。

更何況，蛋的確不能孵化。她沒有說謊，只是比較保留并且有意向地引導了一下而已，鳳炎如她所愿地誤會了，她自然不會不應。

極爽快地發了誓，接過鳳炎的仙丹后雀靈心情極好地說了地點：“極東之地太陽升起的地方名為極炎深淵，深淵之上有一扶桑神樹，我就在那里將蛋引出體內，借著太陽之炎與你火鳳凰本源接近來保留蛋的生機。”

“極東之地，極炎深淵，扶桑神樹。”鳳炎默念了一遍，抑制不住臉上的喜色。

生怕鳳炎回過神來發現她在騙他，雀靈拿出金羽在鳳炎面前晃了晃，道：“現在，胎羽換一絲真火的火種，我殺了那個人類你給我丹藥，我倆就徹底兩清了。”

得知后代存在的鳳炎心情極好，爽快地幻化出左翅扯下一根小小的帶著火苗的羽毛同雀靈交換了胎羽，雀靈極小心地保存好火種之后封印在元神里，這才走向被定住許久的鳴卿。

“嘖，我的好妹妹，哥哥這就送你上路。”

雀靈伸出手來，在鳴卿絕望又憤恨的目光中，扭斷了鳴卿的脖子。

死亡來臨的感覺那么清晰的可怖，可相對于對死亡的恐懼，鳴卿更難放下的是對所謂神明的仇恨。

因為神明的一己之私，輕易就犧牲了阿父；因為神明的惱羞成怒，她被輕易地殺死換取物品。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要做比神明更高的存在，將這些可惡嘴臉統統踩下神壇。

眼前黑下去的最后一瞬間，鳴卿聽見了一個聲音：要不我去學洗衣做飯，學縫補衣服，學打掃院子，等我學會了你娶我唄。

鳴卿只來得及看到那聲音的主人赤裸著上身，一頭黑發。

已經無法控制死亡的身體，鳴卿的用盡最后一絲念頭想到：好。

看著那一雙靈動的眼睛變得灰敗，即使再輕視螻蟻一般的人類，鳳炎還是極細微地皺了一下眉，畢竟也算相識一場。

不過這一絲情緒散的極快，鳴卿斷氣的那一刻他就明顯感覺到一絲壓迫，是太清感應到了鳴卿的死亡。

深知太清脾氣的鳳炎出于對太清的恐懼催促雀靈：“打散她的魂魄，讓她永遠消散于天地之間。”

雀靈嗤笑著應了一聲，隨即出手打散了鳴卿的魂魄。

魂散的那一刻，鳳炎感應到太清的注視徹底散開，他徹底自由了。

隨手扔出裝著丹藥的瓶子之后，鳳炎便化出原形朝著東方飛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雀靈恢復了顓的表情，使用法術加快了趕路的進程朝著炎族而去。

鳴卿和農，永遠留在了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