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終于結束了。”
攝政王惆悵的望著天空,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完全不像五年前的那個紅光滿面的攝政王。
在這五年里,攝政王為什么不再進攻起義軍,那些起義軍首領們也想知道,可是消息都被封鎖的死死的,根本傳不到起義軍的駐地。
看到攝政王花白了不少的頭發,可見這件事對攝政王的影響之大。不過也是這件事,徹底的把攝政王推入了深淵。
他現在和一條餓瘋了的野狼沒有區別,他對血肉的渴求從來沒有以前那么強烈過,他的殘暴也因此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什么比干挖心,炮烙之刑,亦或是千刀萬剮刑,和攝政王想要做的,差的太遠了。
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誰也不想讓自己極端到這種程度。
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可以把攝政王逼到這種程度,莫過于至親之人,至愛之人,至信之人的背叛了。
這是一場叛變,鎮壓叛變的一方是攝政王,而反叛的一方是攝政王的愛子,攝政王的愛妃,以及攝政王的愛將寵臣。
為什么這些人要聯手反對他,攝政王直至最后也搞不明白,自己對他們從來都沒有虧欠過,眾人的離經叛道,讓攝政王實在無法接受。
在反思中,攝政王走向了極端,他沒有探究出問題的根源,只是想一味的用殺戮來麻痹自己。
所以戰爭并沒有因為這五年而偃旗息鼓,反而正在走向它的另一個極端。
戰爭這把劍,一旦拔劍出鞘,就很難收回了。
為了選擇可以讓自己麻痹的對象,攝政王將目光望向了一個又一個起義軍的駐地。
在那里,他會達到自己的目標;在那里,他會將所有的殺戮宣泄在這塊土地上;在那里,他會墮落到一個新的程度,從未企及過的,從未到達過的無欲。
“我已成魔,通往的最終只有地獄深淵,仁慈對我來說已經是身外之物了。”
此時的他已經不是那個暴君,而是徹徹底底的惡魔,一個屠戮眾生的嗜血者。
在一個茫茫的清晨,所有的狼騎離開他們的營地,朝著離他們最近的起義軍火速前進。
兵貴神速,他們如同幽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起義軍的后方,還沒有明白過來的起義軍直接被當頭一擊。
首戰,起義軍敗了。
他們想要逃避狼騎,想要避其鋒芒,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所有的后路全部都狼騎破壞,他們以極其強盛的狀態,打的起義軍只能承認自己的敗局,只能無奈的面對自己的死亡。
狼騎以摧枯拉朽之勢,短短半日,起義軍的城池就被攻破。
面對涌入城池的狼騎,他們只能接受已經失敗的局面。兵敗如山倒的局面,無法阻攔。
這一次狼騎按照他們的慣例,對這個城池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男女老少,雞犬牛羊,什么都沒有剩下。
不過他們也變了許多,當初他們的屠城,唯恐百里外的百姓不知曉。可是現在,他們只是在冷漠的進行這一切,并沒有大肆的宣揚。
仿佛這就是他們的“工作”,已經沒有什么好驚訝的了。
可是這種冷漠更加令人膽寒,他們如同無情的機器一般,只知道不斷的殺戮,卻從來沒有想過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一次的屠城,只用了短短半日,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已經結束了自己的“工作”。
他們躺在草地上,喝著并不苦澀的茶,品著并沒有味道的肉。
只是一天下來的“工作”讓他們有些勞累。他們枕著草地就睡著了,全然不顧周圍的情況,就算他們的旁邊有一具燒焦的軀體,他們也已經無所謂了。
這樣的麻木,看起來讓人十分的憤怒。可是如果沒有那個五年的話,可能他們現在心里還保留著天生就擁有的人性。
人有七情六欲,而在戰場上打仗,最令人害怕的就是你的敵人失去了這些,完全淪落為一個沒有情欲的空殼。
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內心的七情六欲,或者說是對親人的保證,能否戰勝這些沒有情欲的空殼,并不能完全的肯定。
佛家講求無欲無求,但并不代表永遠拋棄了它們。他們對佛法的追求,不也是一種欲嗎?
和佛家相比,這些空殼只是一個在不斷的完成自己任務的機器而已,而這種機器是令人感到害怕的。
他們快速的抹除掉一個起義軍的據點后,其他的起義軍首領都被狼騎的神速,以及他們的殺伐果斷,抹除一切,雖說嗤之以鼻,可是內心怎么可能不會害怕。
無形中同盟不斷的靠攏,而作為同盟首領的陳墨存,威望在各個起義軍首領日益增長的恐懼中日益濃厚。
有的小勢力,直接將自己的軍隊交給了陳墨存,雖說陳墨存并不一定看得上,但是食之無味的雞肋也有他的用處。
沒有和之前一樣的廢話,陳墨存直接將那些小勢力的軍隊集合到一起。
“想要留下的,接受這本功法的考驗,成為一個修煉者;如果不,那就請離開。”
陳墨存看著面前的那些士兵,他們臉上有恐懼,有疑惑,有憤怒,有傷心。萬張表情,演繹在萬個人身上。
他們也同是如此,最終成功的人只有不到百人。
其他的人,或者說是尸體,被他們成功的戰友埋葬,被一塊普普通通的木牌寫上自己的名字。
狼騎的第一戰打出了氣勢,打出了自己的勇猛,他們的首戰揚威給各路起義軍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和往常一樣,狼騎接受戰斗后依舊給士兵一段修整的時間,讓他們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如今這些沒有情欲的,已經算不得上是人的狼騎,他們又會怎樣的放松呢?
在每一場戰斗結束后,攝政王總是會檢查狼騎們的成果,檢查他們是否可以讓自己麻痹,是否可以讓自己那顆本就無情的心更加無情一些。
顯然,狼騎做的還不夠格,遠遠達不到攝政王的要求。
他要追尋的,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一個沒有心的人,領導一群沒有心的人,是一種無比恐怖的場景。不管是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不應該存在的,存在了終究是要被滅亡的。
這一切,被那個“天”看在眼里,他看著攝政王的所作所為,也在懷疑。
他懷疑這個人是否還是自己的信徒,因為已經感知不到了他的欲望,而一個信徒,連欲望都談不上,還能算得上是一個信徒嗎?
一個沒有情欲的人是多么的危險,如果他成長起來了,是否會威脅到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他。
一切都說不準,但是天現在并不打算對他下手,因為他還不夠格,他特別想看到這個拿了《凝功集》的少年,是否可以打敗他的這個信徒。
如果可以,那就不麻煩他去解決這個潛在的隱患了;如果不可以,那也不麻煩他去解決這個潛在的隱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