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美看著洞口,微微一笑,立刻下令:
“無人機前面開路,一隊,二隊,不惜代價,全速推進,不能讓這群土鼠跑了。”
“一號頻呼叫白小鷺,請授權3隊4隊控制方圓50公里,請求火力準備,隨時覆蓋。”
花小美得意洋洋,一臉輕松的自言自語:“我倒要看看這些土撥鼠有多少個洞口。竟然這么深,才到達甬道,真是大工程。”
花小美在裝甲兵掩護下極速朝甬道盡頭推進,為了安全起見,王小虎被臨時編入一個小組,剛才突襲的時候,這個小組的一名成員被飛來的流彈片以最詭異的角度切入了頸部動脈,王小虎暫時接替了他的位置,負責小組的無人機視野攻擊。
很快,前方的甬道出現了分叉,很多洞口出現在面前。
有無人機的視野,再多的陷阱也是枉然,阻擋的防爆門被高壓橫向沖擊炸彈震碎,障礙物被機械手快速清理,通向最核心區域的甬道暢通無阻。
王小虎跟隨隊友緩慢突破,他們穿過一個強力爆破的防爆門,視野豁然開朗起來。
這是一個大廳,四處散落著各種辦公用品和推翻的桌椅,文件像雪花一樣散落了一地。
聲波三維地圖顯示,通過這個大廳,再通過一個長達20米的甬道,便會到達核心控制室,那里還有大約三十人在活動。
王小虎對眼前甬道的擺設驚呆了。
這個甬道明顯要比剛才的甬道寬一倍,長長的甬道堆滿了沙袋,那些被子彈穿孔而入的沙袋正向外緩緩流淌著潮濕又細碎的沙粒。
聲波探測儀顯示,這里有六個人。
奇怪的是,自動識別的無人機竟然無法有效瞄準目標。
難道這些人裝備了某種可以反射紅外線和熱成像儀的特殊裝備?
王小虎第一次和花小美分開執行單獨的任務,因為在經過的甬道分叉口,聲波探測儀顯示,在并列的兩個大廳周圍甬道都有人在活動。
正在王小虎愣神思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功夫,前面的沙袋后面突然伸出一個東西,突突突就往這邊掃射出一波彈雨。
這種槍聲刺耳又爆裂,一顆子彈飛過去,結結實實鑲嵌在甬道壁上,發出一種炸雷般的聲響在甬道內回蕩。
習慣了那種清脆低沉槍聲的王小虎不禁一愣,連忙喊:“這是什么東西,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
“好像是一把ak47,我在電影里看到過,那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武器。”
不知身后的哪個人,簡單的答應了一句。
“300年前的老古董?有沒有搞錯,現在誰還會生產7.62制式實心鋼制子彈?”
“真的是7.62實心鋼彈,看墻面上的那一顆,我看的很清楚,它就像一顆鐵球一樣。”
“難道我們遇到了僵尸,他們從300年前活過來了?”
正在他們被這種老古董壓著抬不起頭的時候,耳麥中傳來了花小美的呵斥:
“王小虎,速度推進,別研究這些破爛玩意了。一個軍事發燒友的收藏,這是戰爭。這些人或許注射了某種東西,讓無人機的熱成像,紅外線瞄具都無法探測到他們的存在。現在裝上你們的爆破彈和燃燒彈,扣動板機,全速推進,土撥鼠正在逃竄,我們在指揮室匯合。”
“沖!”
王小虎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要得到這個老古董。現在在市場,一把ak47,如果血統純正,傳承有序,價值超過了5萬小狗,如果這一把是真貨,而且是母星紀年1991年之前的東西,那他就發財了。
想著他的5萬小狗,王小虎第1個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他呼吸緊張,一路上連續扣動著沉默者沖鋒槍的扳機,很快他就翻滾過了第一個沙袋,等他抬頭的時候,一瞬間便和一個斜挎著背包,頭上纏著灰色頭巾,短麻上衣,白褲綁腿的大胡子對上了眼。
他就站在一整排沙袋的拐角,握著那把ak47對準了他。
看著眼前這個人竟然沒穿任何護甲,在王小虎發愣的瞬間,噼里啪啦一串子彈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護甲上。
王小虎不由的向后退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扣動扳機,沉默者沖鋒槍發出了沉悶的低鳴,那人很快便被飛來的彈片切成了篩子。
王小虎對剛才的經歷記憶猶新,幸虧身穿這身護甲,不然此時躺在那里的肯定是自己。
他長噓了一口氣。
走過去,從那人手中抓過步槍。
步槍的櫻桃枕木上刻著一段銘文:“致敬偉大的衛國戰爭,1949年9月3日。”
王小虎來不及心喜,他已確定,這把槍如果不是仿造的,那價值50萬小狗肯定沒問題,簡直太棒了。把槍和那人的挎包往背包快速一丟,王小虎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繼續投入了戰斗。
這六個人雖然裝備簡單,可事實上卻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沒打算活著離開,所以到最后,有人甚至引爆了綁在身上的高爆炸彈。
這種能釋放巨大能量的高爆炸彈,能夠瞬間抽干狹小密閉空間的所有氧氣,是甬道戰的利器,這給快速突破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等王小虎這一隊人沖進中央控制室的時候,花小美帶的人已經清理干凈整個大廳,此時,她正指揮著人切割一塊高分子防爆門。
很顯然,里面的人通過這扇門跑了。
花小美顯得很沮喪,王小虎在問過周圍人后才得知,對方使用了壓縮混合型白磷彈,這種彈藥讓花小美損失了兩個小組,人被燒的干干凈凈,場面異常慘烈。
“雖然無人機對他們失去了威脅,可他們注射的那種東西幾乎是致命的毒藥。一群瘋子,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們這是在保護什么,是什么東西,或什么人對他們來說會超越自己生命價值?”
正在花小美對王小虎喃喃傾訴著自己崩潰的情緒時,身邊的一個組員走過來匯報:
“一號,氧氣濃度恢復了正常。還是爆破吧,這樣切割不是辦法。”
“那就爆破,全員臥倒。”
“轟轟轟…”
人就像高壓鍋里的排骨,除了嘴里緊緊咬著一口氧氣吊著命,仿佛整個世界都不復存在了。
14毫米高爆白磷槍彈的出現讓花小美行動受阻,再加上甬道內密密麻麻被封死的防盜門,等他們追到外面的時候,一公里外的一群人已準備登上飛船離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沙漠的盡頭,灰蒙蒙的天際線一側,數十架土黃色的蝶式武裝直升機,黑壓壓一片,出現在了虛空中。
“這里是0號,白小鷺。1號,原地保持警戒,剩下的任務,我來完成。”
親自駕駛著一架蝶式武裝直升機,四個碗口大小的槍管噴射出一串串拳頭大小的彈藥。
或許人類世界的科技如何發展,都永遠追不上自身擁有的那顆無比精準的大腦。
她冷靜的,無情的壓下了開火按鈕,數十架直升機同時開火,把包括那兩艘飛船,連同周圍的一切都無差別的撕成了碎片。
在一片廢墟殘骸中,花小美望著幾百箱黃金發呆。
火星即便是處于戰爭狀態,也要設法保護平民免遭傷害,所以會設立很多的非交戰區。
因為在火星移民的漫長過程中,讓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是,人類探索來探索去,最后卻把自己變成了一種不可再生資源。
在火星移民的第60個火星紀年,人們嘗試用一種體外胚胎培養的方法,讓新的生命在空間站誕生。
人類把這個空間站命名為“母嬰1號。”
可在未來的60年漫長試驗中,人們吃驚的發現,這些體外培養的生命體竟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它們不帶任何感情,沒有人能夠揣測到它們的情緒變化。它們沒有愛,不需要同情,冷漠,孤僻,反復無常,行為詭異,不受約束。
任何先進的儀器都測試不出它們的感情色彩,真實的想法更無從談起。它們不忠誠于任何人,為了一個簡單的指令,一個非常簡單的想法,便能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的生命,不受任何外界情緒的制約。
這對于擁有一個完整家庭,在父愛,母愛,親人,朋友關懷的環境中健康長大,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來說,簡直太可怕了。
它們是異類,不是人,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是魔鬼的變種。
最后幾乎是全票通過,火星24個區,包括母星大聯盟,一致決定摧毀這些東西。
承載著母嬰1號的空間站在一個很普通的午后被六枚導彈擊中,包括研究員在內,所有的秘密都在漆黑的宇宙中化為了灰燼。
“它們,和它們的實驗記錄,技術,參與它們的人,都不應該存在在宇宙殖民的任何地方。”
這是一份永不開啟的秘密檔案中對這一計劃的最后總結。
比起那些沒有生命的機器來說,這些基因人才是人類最可怕的敵人。
可現實中,沒有人愿意多生孩子。即便是當局再怎么努力的去補助,可就育養這件事來說,似乎所有人都在排斥。
現在,面前展現出的是另外一個殘酷的現實。
有些人顯然覺得這些黃金要比人的生命更重要。
40噸黃金,延遲了他們撤退的腳步,也是他們最后全軍覆沒的根源。
白小鷺拍了拍花小美的肩膀,她此刻心情也極度復雜,她想不明白,便是40噸黃金,它也造不出一艘貨運飛船。可擺在現實面前的就是,比起兩艘貨運飛船,這40噸黃金卻顯得更重要。
很顯然,當局對她隱瞞了真相。這些人絕對不是恐怖分子,也絕對不是火星的移民者,對于移民者來說,人肯定要比黃金更重要。
這些人來自大聯盟…
一想到這里,白小鷺不敢再想下去。
是誰貪婪這些黃金?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
不,她不想要那個答案。